往后的几天里我们把屋子和院子都前前后后收拾了一遍,说真的其实这个院子很漂亮。特别是大门口那个有些破旧的牌匾上的那三个苍穹大字:寒秋宫。
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梨树,树枝直接延伸到墙外去,还挡住了它旁边的小房子的所有阳光,所以那一间屋子我们没有收拾,一则觉得有些阴森,二则就我们两个要不了那么多的房间。虽然那个带我们来的太监说过等皇后的大寿过了给派遣一两个小侍女过来,可是我想可能不是很大。
其实我更加希望的是他们直接忘记我们的存在,然后有机会我和七夏都出宫,但是梦想都是美好现实往往都是不尽人意的。
寒秋宫里每天除了那个送饭的太监以为就只有小猴子过来,小猴子总是偷偷给我带来甜点。七夏每天做的除了坐在窗前练字以外还是写字。
我知道她一直在压抑自己,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每天都在用自己的发式来打发时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被打到冷宫里的妃子大多都郁郁而终了。我不够聪明,但是我却忍不住多想,为什么景帝要怎么做呢。怎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其实珂子鱼应该也知道,七夏到这里可定不会有好结果,他那么爱七夏,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手轻轻拂过放在膝上的琴,如歌的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又如孩童们追逐风筝。
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我一直记得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的琴声可以烘托出她的想法,以及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小猴子说:“南宫姐姐你的琴声真的好听。”
七夏说:“南宫,原来你会弹琴,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呢。不过好奇感明明在你的琴声里我看到的是一片和平安宁的景象,可是为什么会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呢。南宫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过去。”
其实我也好奇,说起来我是失忆了,可是当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中翻出这琴的时候,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手放在琴上就情不自禁的谈了起来,刚刚开始有些生硬,但是却越来越熟练。
想来我失忆之前定很喜欢琴了。这琴是在衣柜低发现的。七夏和我没有事情做,于是把柜子的衣服都细细洗了一遍,洗好了晒干了用放回原位。七夏和我都为此乐而不疲。琴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的琴,已经有了些裂缝,虽然粗糙难看,但是却不影响它的音色,应该说它的音色很好。
原本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在单调和简单里重复下去,可惜事与愿违。
饭菜一直都是难以下咽的,但是却无能为力,还好小猴子坚持偷偷给我们带来吃的。吃过早饭以后,七夏照旧在屋子里练字,我在打理着院子里的花。
院子里原来都长满了杂草,我把杂草都拔掉了,小猴子给我找了些比较容易弄到的花种,靠近大门的地方都被种上了花,其他地方我种了些菜。寒秋宫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厨房竟然还有整套做菜的工具,我在锦绣宫的时候学做了几个小菜。不然太监送来的那些饭菜不仅数量少而且难以下咽。我在幻想着等这些菜长大了然后做菜吃。
微微是被那个带我们来寒秋宫的那个太监送过来的,太监把她往寒秋宫门口一丢就嫌弃般逃生的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微微,她个子很瘦小,加上面黄肌肉以及黝黑的肤色,可以用丑丫头三个字来形容了。看样子她的年纪应该比我还要小几岁。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丫头可以活几天呢。她佝偻着身子,紧紧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周围的事物。仿佛是一只随时都会受惊的小鸟,怀里抱着一个黑漆漆的包裹。
我知道那个包裹应该是她所有的家当了,我用想起了几日前我和七夏来到这里的场景,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我一直以为他们会不会给我派来一个凶神恶煞的侍女,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瘦小的人儿我才明白,他们眼里的我们就是我眼里的这个丑丫头。我们无法对他们构成任何危险。
现在我越来越感觉我们是圈养在牢笼里的宠物了,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饲养我们的主人。宠物么,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变主人呢,这世上的事情谁说得清楚,这世上的事情哪有绝对的呢。
等那个太监走远了,我才细细观察起眼前的这个丑丫头,说真的,她真的很丑。不过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和她相比到底谁会更难看一点,我实在没有自信。
“南宫,什么事情?”七夏见我开门迟迟没有回去好奇问道。
“快进来吧!”我轻轻拉过她的手,进到院子里,关上大门道:“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公公给我们送了一个小侍女过来。”我大声解释道。
小侍女听到我的解释本来就黑的脸竟然有一些苍白,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这里是景国。虽然这里是鸟不拉屎的冷宫但是好歹还是也是宫里,我的行为在她看来是有些忤逆了。
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哪里做事,也不知道那里的规矩怎么样,但是这里毕竟只是冷宫,所以不用那么拘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脑袋埋得很低,声音细若蚊呓,很多年以后我都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可惜那个时候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奴婢叫做丑丫头。”
“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我这一笑竟然叫她更加拘谨了,本来就已经埋得很低的小脑袋恨不得要钻到地底下去。
我发现自己有些过火了,轻轻咳了咳,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轻轻按住她瘦小的肩膀道:“丫头,我不是问你错号,是问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