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沈不凡与沈傲相对,今日是沈家第二次开启神虚境之时,沈傲知道自己这次也绝无可能获得神器,并不太过在意,但总不能辜负父亲的一番苦心,所以一早他并没有出去修炼,而是静候在房,等待午时开启第二次神虚境,却不想父亲竟是叫人传他到书房相见,他心中好奇,不过见父亲没有发话,他也不好开口相问。
沈不凡旋即开口打破沉默:“傲儿,这一次神器择主,你切勿太过忧心,顺其自然便可。”
沈傲一愣,旋即却心生感动,不觉鼻尖有些发酸,却不想开启神虚境之前,父亲专门招他过来,竟只是为了安慰他,显然父亲怕他压力过大。
其实父亲承受的压力,比之他更盛,想来父亲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这一次能够获得神器吧,只是这次注定要让父亲再次失望了,想到这一点,沈傲心头难受异常,却又是无可奈何,除非他身体强度足够,才能感应到体内的神秘神器,但就算感应到,顾忌神殿,他是绝不能将其暴露,也就是在没有足够力量对抗神器之前,他只能继续扮演没有神器的废物。
半晌,沈傲收敛心头万千杂绪,躬身道:“傲儿知道,让父亲挂念,傲儿惶恐。”
“你我父子,又有什么惶恐的。”沈不凡面露愧色,悠然道:“这些年为父忙于沈家之事,与那群老不死的纠缠,却是亏欠你们母子太多。让你与我生了隔膜,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过错。不过只要为父一日在,那些老家伙就休想动你们母子。你沈傲乃是我沈不凡之子,这一生便注定不凡。为父深信,迟早有一日,沈家会以你为荣。”
淡淡的语气,却是那般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让得沈傲不由微微失神,这是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父亲对他的期望和信心,这种信心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作为父亲对儿子的深信,却是那般不容置疑,这份信心让得沈傲心头有些沉重,想起前世自己自暴自弃,最受打击的应该便是对自己信心十足的父亲吧。
这一世,他绝不会让父亲对他失望!
只是这一次,一想到神器择主,自己还是没有获得任何神器,父亲必然会承受更多的流言蜚语和压力,沈家长老会绝对会再次向父亲发难,终究无法避免,这让他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
咬着牙,沈傲却是突然跪下身来,沉声道:“父亲,你为傲儿所作之事,傲儿心里都明白。让父亲为傲儿这不孝子承受众多压力非议,傲儿心中有愧。傲儿向你保证,傲儿不会让你一直失望。终有一日,傲儿会让所有人知道虎父无犬子!”
“好!好!”沈不凡也是情绪激荡,一把扶起沈傲道:“这才是我沈不凡之子,区区流言蜚语又算得什么。梅花香自苦寒来,为父等的起。。
“父亲……”沈傲哽咽道。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傲儿你先过去正堂等候,免得让那些老家伙看见,又得一阵唠叨。”沈不凡旋即洒脱道。
沈傲不由莞尔,旋即应道:“那傲儿先行告退。”
“去吧。”沈不凡挥手道。
沈傲这才离开书房,眼见沈傲离开,沈不凡眸中却不由泛起凝重,先前沈傲的一跪,虽然他并没有明说,却是让他隐隐猜到一些意思。
沈傲旋即来到正堂,却发现正堂早已经人满为患,底下沈家子弟议论纷纷,难掩兴奋激动之情,眼见沈傲,却不由停止议论,本是闹哄哄的正堂,变得鸦雀无声,众人望向沈傲的目光有些复杂奇怪。
对于这些目光,沈傲视而不见,先前与父亲的一番谈话,让他倍感压力,越发迫切想要提升自己,众人旋即下意识让出一道道路让沈傲通行,沈傲收敛心神,进入人群中,静等祭祖。
不过片刻,沈不凡便连同三位长老来到正堂,二长老和大长老虽然不愿意,但碍于沈家族规,不得不随同而来,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一次护关成功的四长老应沈不凡的请求,也一同前来,先前他听说了血誓挑战之时,心中惊喜,旋即却是在人群中寻找沈傲,见到站在前排的沈傲,不由朝他眨了眨眼。
“四爷爷!”沈傲双眼一亮,四长老是长老会中唯一支持父亲的,他并没有子爵,待他如亲生孙儿,极是宠爱他,却是没有长者的迂腐,反而如老小孩一般,小时候常带着他玩耍,那时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揪着四爷爷的白胡子,当马给他骑,四爷爷每次都会答应,为此娘亲没有少教育他,可他还是乐此不疲。
每次他闯了祸,娘亲要责罚他,也都是四爷爷保下他,沈家灭门,四长老与父亲两人联手抵抗神殿裁决部黑衣者,力竭而死,在他心中,四长老便是爷爷般的存在。
乍见四长老,看着那熟悉的面孔,沈傲不由情绪失控,双目犯泪,强忍着激动,也是像四长老眨了眨眼,让得四长老老怀大慰,一旁的二长老瞥见四长老和沈傲的小动作,那张老脸越发难看,不由出声讽刺道:“老四,你生为沈家长老,注意点仪表,免得让人笑话。”
四长老不由皱眉,却不屑道:“我跟我家小傲儿打招呼,关你屁事。”
顿时气得二长老满脸涨红,这老四从小就与极为不对付,小的时候便放浪形骸,没有一副正形,偏偏生了一副尖嘴利牙,沈傲小儿却也是跟这老匹夫一般无二,当了长老以后更是处处与他作对,当初要不是他的极力支持,沈不凡也不会成了沈家家主。
“好了,老二老四。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小辈们都在下面看着,也不怕笑话。”大长老却是呵斥道。
四长老无所谓撇了撇嘴,二长老心中虽有气,却也只能闭口不言,底下沈傲眼见这一幕,不由莞尔,冲淡了心底的感伤激动,四爷爷还是老样子。
眼见二长老作罢,沈不凡这才抱拳对着东方天际高声道:“沈家先祖保佑,保佑这一次开启神虚境,沈家子弟能够获得神器。保佑沈家血脉传承,代代相传,永不相断。“
底下沈家子弟纷纷面朝东方天际跪下,沈傲也不例外,再次祭拜沈家先祖,让他不由生出血脉传承之感,心底却是暗道:“沈家列祖列祖在上,保佑沈傲这一次能够保住沈家传承。”
不过他忽然想起,沈九重便是沈家先祖之一,顿时生出荒唐奇怪之感,冲淡了庄严肃穆,心底却是哑然失笑,这保护沈家还是得靠他自己,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对抗神殿。
旋即便是长长的祭祖仪式,每次沈家开启神虚境都要先行拜祭沈家先祖,希望沈家先祖能够保佑沈家子孙能够获得神器。
良久,祭祖仪式才结束。沈不凡凝视着底下眼中溢满兴奋激动的沈家子弟,心神也不觉有些激荡,这些都是沈家的未来,沈家能否壮大,便在他们手中,他开启第二次神虚境有一半是为了沈傲,但另一半却也是为了他们,为了整个沈家。
沈不凡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朗声道:“好了,这一次进入神虚境的沈家子弟总共二十人。规矩我也不重复,你们也都知道。不过还是要提醒一点,开启神虚境之后,神虚境只能维持一息时间。在这一息时间里面,不管你们有没有获得神器,都必须离开神虚境,否者一旦过了时辰,神虚境将自动关闭,你们将迷失在神虚境。因此你们要切记,一息内必须离开神虚境。”
“是。”众人齐声应道。
“四叔祝我一臂之力。”沈不凡旋即躬身向四长老道。
“好。”四长老面色一凝,一股凝重之势,顿时弥漫开来。
底下众人屏气凝神,双目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沈不凡和四长老,知道此刻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沈傲也是精神一震,知道父亲和四爷爷要释放神器开启神虚境,也是凝神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