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一看,这李贵妃带着一群宫女和太监正从长春宫走了出来,连忙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娘娘!”
“起来吧!”
李贵妃傲慢的说道,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明,道:“本宫可听说了,你在司礼监现在可是混得如鱼得水啊,当初让你伺候本宫,如此看来倒还真是屈才了!”
这话听起来绝对不是什么褒奖,其实也是在提醒杜明,即便是司礼监,你也依旧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对于这些宫中的妃子,杜明也知道不能明着冲突,必要也得忍气吞声,便道:“奴才有今天,也多亏了娘娘当初栽培。”
“哟,这话可就不对了,本宫可没栽培过什么人,而且一个奴才,哼……,你也太抬举自己了,看你样子是来找诗竹是吧,那丫头现在可不在长春宫,两月前本宫已经把她打发去了浣衣局,都是一群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还有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走!”
李贵妃嘴里可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然后昂首从杜明身边走了过去。
至于她背后的那些宫女和太监,这也只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杜明动也没动,就这样紧紧的盯这眼前的地面,这话听在耳朵里面的确让人不好受,可更让杜明吃惊的却是诗竹被调去了浣衣局,那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待李贵妃离开之后,杜明这才猛的爬了起来,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可这浣衣局在上面地方却并不知道。
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在司礼监的住处,把给诗竹的东西往桌子上面一放,正打算躺一会,可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有人也喊道:“请问杜公公在吗?”
杜明翻身起来开门,这门外喊话的是一个太监,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就是当初带着自己逛司礼监的那个,现在此人一脸媚笑,看在这眼里怎么都觉得有点恶心。
可转眼一想,自己平时何尝也不是如此?问道:“你这有什么事情?”
这太监叫冯贵,闻言连忙弯腰一笑,道:“小的冯贵,听说杜公公回来了,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地方。”
杜明进这司礼监是没有多长时候,可是人气却暴涨,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个道理谁都懂得,当初冯贵可算得上司礼监最先认识杜明的,一听说杜明回来就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别的不说,先混个眼熟。
居然有人为自己效劳,杜明这心里多少有些好笑,可自己也仅仅是个小人物,要是这样就差遣这个,差遣那个的,传到别人耳朵里面可就认为自己已经居功自傲,作威作福,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加上由于诗竹的事情,这心情也不怎么好,便略微有些不耐烦道:“我这也没有什么效劳的地方,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可冯贵却并没有走,而是询问道:“杜公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或许小的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察言观色可是当小的最基本的本事,有些人可就靠这个混得如鱼得水。
杜明一听,还真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这浣衣局是什么地方,在那里,可冯贵应该知道吧?问道:“对了,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事情要问你,这浣衣局在什么地方?”
浣衣局?
冯贵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才小心的问道:“杜公公问这浣衣局可是为何?”
杜明一看他这脸色,心里突然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浣衣局难道不是什么好地方?立即追问道:“这浣衣局到底是什么地方?”
担心这诗竹,杜明脸上也是一脸的急色。
如此冯贵倒是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杜公公,这浣衣局虽说也是八局之一,可是去这里的人,大多可都是得罪了这宫内的贵人的宫人,可是遭罪的地方!”
这话听到杜明的耳朵里面可是感觉这心都都是透心的凉了,连忙道:“快带我去!”
冯贵一愣,道:“现在?杜公公,这天色都已经很晚了,而且这浣衣局可在的德胜门外,你看是不是改明天去?”
杜明那里还有心情等着明天,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冯贵忙道:“杜公公,您别生气,小的这就带你去!”
在冯贵的带领下,杜明来到浣衣局外,已经是大冷的天了,这里却并没有消停。
这刚刚跨进去,便有人妇人迎了上来,行礼问道:“这位公公,不知道有何要事?”
杜明也可没有理会她,忙着在眼前忙碌的院子里面找着诗竹的影子,终于,在水井的旁边看到诗竹,现在她正蹲在一个很大的水盆前,低着头卖力的搓洗着衣服。
杜明那里还犹豫,连忙走了上去。
这妇人见此,正要阻止,倒是旁边的冯贵连忙低声道:“别叫了,他可是杜公公,这厂公大人可是异常的器重他!”
如此一来,这妇人立马闭上了嘴,她也仅仅是浣衣局一个小小的女官,那里有那个本事去招惹东厂的人。
杜明走到诗竹前时却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几月不见,诗竹变得清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旧,泡在水里的手已经被冷得通红,毕竟这时候的水可已经冰冷。
心里犹豫了一下,杜明这才低声喊道:“诗竹!”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正在埋头洗衣服的诗竹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站着的杜明,略微惊讶了一下,脸上这才扬起了笑意,站了起来,道:“原来是杜明啊,你怎么来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
杜明现在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把拉住了诗竹的手,心疼的问道:“我回来去长春宫找你,却被告知你被送到了浣衣局,这到底怎么回事!”
诗竹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笑道:“也没有什么?其实这里挺好的,我也挺喜欢这里。比起长春宫这里可自在多了!”
自在?
杜明心里绝对不这么想,立即道:“我带你走!”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诗竹就要离开这里。
诗竹一惊,跟着走了两步这才使劲的停了下来,急道:“我不能走!”
“为什么?”
杜明急道,既然这浣衣局是最差地方,难道自己还不能带走一个被处罚的宫女?
“不为什么,杜公公,难道你以为来这里的人就那么轻易的能离开?”
背后有人不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