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误？”二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其一，中了香荷木毒的人死后身体会散发出与香荷木同样的香气，而且会异常浓郁，但我清楚的记得六娘去世的那一天，她的房间里只有平时所用熏香的味道，并没有任何近似于香荷木气味的香气，爹，这个您应该也记得吧？”
“嗯。”宁威点点头，确实是，因为香荷木的味道太过特别，一旦闻过便很难再忘记。
“哼，”即便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二夫人还是强硬的说道，“或许是因大开的门和窗户而给吹散了呢。”
“二娘，您不是在肖府看望您生病的侄子么？怎么知道六娘过世的那天窗户和门都打开呢？”初静的反问让二夫人的嘴巴张开又合上。
“有人去世的话大抵都是要开门开窗的，想想便知道了。”勉强说出一个牵强的理由，二夫人此时反倒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反正所有的证据早就被自己销毁掉了，即便初静猜中了所有的事情只要自己抵死不认，量她也无可奈何。
“呵，那这个问题就先算是这样吧，”初静冷笑一声，“那么我说第二点了，百华虽可杀人于无形，却有个非常大缺陷，百华留香时间的太长，其它不管是什么样熏香，一般最多一个月香炉里便就没了香气，但百华却是至少五年内不会散去，六娘自去世到今，过了也不过三余年，而且六娘死后，爹也一直保留着六娘的房间，物件摆放也与六娘生前无二，现只要去六娘房中闻一下香炉便知分晓了。”
二夫人心中一惊，百华怎会有这个特性？他怎么从没告诉过自己？
宁威眉头紧皱，手掌紧紧拽在一起：“去兮园！”
兮园便是六夫人生前的居所。
一行人来到兮园门外，宁威看着园中的一景一物，璃儿的音容笑貌恍若昨日。
掩住眼中的伤痛，宁威一把推开已经很久未曾打开过的房门。
“果然！”一开门，房内竟然还存有璃儿生前所焚之香的香味，虽然很淡了，但却仍旧可以依稀闻到。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宁威转过头怒视着二夫人。
“妾身无话可说。”二夫人低头，“可惜六妹命薄，年纪轻轻便遭人毒手，着实可怜。老爷您定要找出真凶。”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咯？”宁威浓眉一挑，到此时还不肯承认？
“妾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二夫人抬起头，眼中含泪楚楚可怜，“老爷，您也知道妾身一直是吃斋念佛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事情来？”
被二夫人这么一说，宁威倒也有些疑惑了，汐沁自从嫁到宁府就一直恭和谦让，大方得体确实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静儿，会不会是你找错人了？”
“静儿绝对没找错。”初静眼神坚定。
“静儿，不管什么都是要讲证据的，你如此污蔑我，如没有证据，不要说二娘我了，恐怕整个肖家都不会就此罢休。”二夫人的眼神异常冰冷，猜中又如何？没有任何证据，所有的猜测便永远是猜测。
“二娘，您着什么急呢？”初静闲闲一笑，“这个时候定春也应该回来了吧，她会带个人来见爹和二娘您的。”
恰巧此时刘生走进园子禀报：“老爷，二夫人，七小姐，定春在园外求见。”
“让她进来吧。”宁威背着手走出门外。
初静与二夫人也紧随着走了出来。
“老爷，二夫人，小姐，”定春走进园中，身后还跟着一人，“奴婢把香荷带来了。”
“香荷?”似乎在哪里听过？宁威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你是那时璃儿的贴身侍女？”
“回宁老爷，正是奴婢。”香荷跪下回道。
自六夫人死后，宁威怕睹物思人，除了命人定期打扫兮园外，便不再来园子了而且遣散了原来在六夫人身边服侍的人，香荷正是其中一人。
“找她来做什么？”宁威不解，找个以前的丫鬟来做什么？
“香荷，拿出来吧。”初静说道。
“是。”香荷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来，“这是夫人还在时用来装熏香的香囊，后来夫人不在了，奴婢出府时为了留个念想便就带走了这个。”
宁威伸手接过香囊，仔细闻了闻，果然和房内的味道是一样的。突然，囊底一个金线绣的“肖”字印入他的眼帘。
“汐沁，这个你怎么说！”恨恨的把香囊甩在二夫人面前，宁威的脸色铁青。
“妾身不知。”二夫人猛的跪下，那时怎么就忘了这个香囊！
“那你说，”宁威把头转向香荷，“这香囊你哪来的！”
“回宁老爷，这香囊是当年瑾玉拿给奴婢的，说是用里面的香来熏房间可以祛除病魔对夫人的身体大有好处。”
“把瑾玉给我找来！”宁威一声令下，不多时瑾玉便被人带了过来。
“说，这香囊是谁让你交给香荷的！”宁威指着扔在地上的香囊厉声问道。
“回老爷，是奴婢擅自做的主张。”瑾玉以头顶地跪在地上，看到这个香囊她便知一切都快瞒不住了。
“您擅自做的主张？”宁威怒喝，“你当这里的人都是傻子吗？”
“奴婢不敢，奴婢当年只是觉得此香味道特别所以便私自拿了些给六夫人。”瑾玉一口咬死是自己的主意。
“味道特别？”宁威由怒转笑，“特别到能杀人？”
“奴婢不知！”瑾玉抬起头，“奴婢并不知此香竟害死了六夫人，酿成此大祸奴婢说什么也都没用了...”猛然站了起来：“如今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
讲完此话后瑾玉便一头撞向门柱。
“瑾玉！！！”
“拉住她！！”
几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可惜为时已晚，血从瑾玉的额头流了下来染红了地面。
“瑾玉！！”二夫人紧紧抱住已然没了呼吸的瑾玉，泪如泉涌。
初静闭上了眼睛，前世定春的死状再次浮现在眼前。
以命换主吗？
宁威看着眼前的一幕，半响没有再说一句话。
“刘生，扶二夫人回房，还有，把瑾玉的尸体也妥善处理了。”
“是，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