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门口就在眼前了。
正值中午,小镇门口只有两个士兵懒散的靠着镇门晒太阳。看见马戏团众人跑近,急忙拿起武器。
“滚开!”
中年人疯狂的挥舞着长剑,赶开两名士兵。
跑出镇外,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中年人把已经吓呆的瓦特塞在了娜娜怀里。
“快往树林里跑,我跟杰克拦住他们!”
“那你们呢?”
“没时间了,快跑!”中年人狠狠的推了娜娜一把,和飞刀手杰克迎向追来的骑士。
娜娜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瓦特突然大哭道:“爸爸,爸爸!”
“瓦特乖,他们会没事的!”娜娜带着哭腔说着不可能实现的话。
杰克高高飞起的头颅,软软倒下的骑士,被长剑穿胸的中年人扭头喊着快跑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瓦特的眼中。
两眼一黑,瓦特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瓦特被颠醒,四周是皑皑白雪和干枯的树木。娜娜趴在雪地上,呼吸声有如破了的风箱。看见瓦特醒来,挣扎着爬了过去。
“瓦特...你醒了?”娜娜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姐姐我怕,这里是什么地方?爸爸呢?”瓦特钻进娜娜的怀里,颤抖的问道。
“你往远处跑,跑到安全的地方,睡上一觉,他们就都来了。”娜娜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轻轻的抚弄着瓦特的头发。
“姐姐你骗我,我看见杰克哥哥的头飞了起来,还看见爸爸...”瓦特哭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娜娜捂住了小嘴。
“那都是假的,快跑吧,越远越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娜娜的眼神空洞,近乎梦呓般呢喃道。
“姐姐你不要骗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会的,姐姐不骗你,走吧,姐姐还要和几位骑士先生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娜娜放开瓦特,挣扎着站起。
“姐姐我在前面等你,骗人是小狗哦!”瓦特擦干了眼泪,眼中带着希冀,跑向了远处。
娜娜看着瓦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间,惨然一笑,回过身来,踉跄着走向来时的方向。
五名骑士的身影出现在树林里,一人看着孤身一人的娜娜,嘲笑道:“怎么不跑了,小姐?”
“我要杀了你们!”娜娜怨毒的盯着骑士,像一头雌豹一样扑了上去。
一名骑士一脚把娜娜踹翻在雪地里,踩着娜娜的头问道:“那个小杂种呢?”
“呸!”
娜娜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
“不说话?看这脚印,那小杂种估计是跑远了,只是这冰天雪地的,怕是他也活不长了!”一名骑士说道。
“也对,让他自生自灭吧。这小妞的身材真好,为了杀个小杂种,咱们居然死了好几个兄弟,就从这小妞身上找回来吧!”另一名骑士目露淫邪之色。
其余几人看了看四周,嘿嘿淫笑着走了过来。
四名骑士按住娜娜四肢,剩下一人解开了裤子......
男人的淫笑声,女人的哭嚎声在林间回荡。
瓦特躲在雪堆下面,死死的捂住耳朵,眼泪和鼻涕把小脸弄得一塌糊涂。
“啊,快拉开她...”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找死!”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
“这疯女人咬掉了我一块肉...”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出,过了一会,脚步声渐行渐远。
又过了一会,瓦特从雪堆里钻出,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积雪,跌跌撞撞的跑向来时的路。
眼前的景象抽干了瓦特所有的力气,软软坐倒在雪地上。
赤身裸体的娜娜,躺在雪地上,胸前一个创口夺去了她的命,鲜血在身下扩散,染红了大片雪地,双眼兀自大睁着。
瓦特不哭也不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缓缓爬向娜娜。
躺在娜娜的肩头,拉起娜娜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喃喃自语。
“姐姐,你一定是睡着了,对不对?”
“姐姐,地上这么凉,你睡在这里会生病的,你起来好不好?”
“姐姐,我好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
“姐姐...”
瓦特崩溃了,眼泪和鼻涕涂满了整个脸蛋。爬了起来,用力的摇晃着娜娜的尸体。
“骗子,你是骗子,你不是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啊...”声嘶力竭的喊叫夹杂在风里,在死寂的树林中回荡着。
过了许久,瓦特安静了下来,眼泪已经流干了,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抬起已经冻僵的小手,一下一下的在坚硬的雪地上刨着,瓦特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着父亲他们去了。
小手已经鲜血淋漓,雪地上只刨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瓦特完全感觉不到痛,只是这样机械的动着。
力气在一点一点流逝,手臂终于抬不起了,瓦特一头栽倒在浅浅的土坑上,嘶哑而又怨毒的哀嚎着,像极了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也不知过了多久,瓦特的手指动了动,挣扎着坐了起来,天色已经黑了,霜白色的月光在雪地的映照下,四周显得格外的亮。
瓦特用小手捧起地上的积雪,一点一点撒在了娜娜的尸体上,看着娜娜的尸体被白雪一点一点的掩盖,瓦特的眼中涌出两行血泪。
“姐姐,我会活下去的!”
瓦特深深的注视了一眼娜娜的面容,撒上了最后一把积雪。
艰难的站起,僵硬的向着远方缓缓走去。
瓦特走累了,钻进了一个树洞,黑暗将他包裹住,累极了的瓦特沉沉睡去。
清晨,被噩梦惊醒的瓦特,脸上犹自带着泪痕。希冀的看了看四周,入眼只有昏暗的树洞。
“多希望是场梦啊!”瓦特蜷缩起小小的身子,嘶声哀嚎。
虚弱、绝望、迷茫、恐惧、怨恨、悲恸,这些东西向毒蛇一样撕咬着瓦特千疮百孔的心,没人知道他小小的躯体将如何扛起已经支离破碎的天空。
止戈历九百七十八年,火宵之月,第十三天。
衣衫褴褛的瓦特出现在了一条小溪边上,怔怔的看着水中的倒影。
头发已经长至肩膀,衣服上到处是破口,有的地方还透着血迹。当瓦特注意到自己已经变异的右眼,这个小小的孩子原本空洞的眼神变得狰狞,憎恶,哀伤,最后化为疯狂!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把爸爸他们害死的。”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瓦特神经质的自言自语,从怀里掏出一把不知什么骨头磨成的小刀,对着自己的右脸狠狠划了下去。
“啊!”
瓦特的右脸鲜血喷涌,倒在地上打滚惨嚎。
“嘿嘿嘿嘿...”
半晌,瓦特坐了起来,一阵疯狂的笑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