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院中的大舞台。台高二米,顶端的横梁离台面足足有七八米高,面积有八十多平方米。舞台的正面用一千多个红灯笼组成一副巨大的喜字。在喜字两边分别挂着康亲王和怀冰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物穿着新郎新娘服饰,含情脉脉相视而笑。一条绑着大红花的红布条横穿‘喜’字,画像里的康亲王和怀冰各牵一头,意喻永结同心。虽然隔着一个巨大的喜字,但是这对新人看起来却似是近在咫尺,这不得不佩服画师高超的画技。
杨钰爬上舞台顶端的横梁,开始做最后的检查。今晚的节目中,有很多吊钢丝的环节。为了安全起见,她不得不处处留心。加上她已经知道有人对这场婚礼虎视眈眈。使她更加小心提防,以免陷入别人的阴谋。
“杨钰,你在上面做什么?”椿泰柱着拐杖,在慧莲的搀扶下来到舞台前。他看到杨钰像只猴子一般,在横梁上窜来窜去,于是出声询问。
杨钰向下看一眼,喊道:“少爷,我在检查滑轮,以策安全。”
“滑轮是什么玩意?”椿泰又喊道。杨钰笑了笑,从上面爬下来,然后丢给他一件事物,笑道:“这就是滑轮了。”
椿泰拿在手里,左右端详,却看不出所以然来。他把滑轮还给杨钰,说道:“你还有没有事情要忙?如果没有,就跟我去接待宾客吧!”
“接待宾客?”
“接待宾客的礼物才对,走吧!”椿泰笑着拉她一把。杨钰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她现在没什么事做,于是决定跟他去看看。
杨钰原本想为昨晚的事跟慧莲说句对不起。不料慧莲臭着一张脸,不愿意搭理她。杨钰只好作罢,心想着今晚有空再跟她解释一下。
前堂,宾客一拨接一拨地来道贺。康亲王身穿新郎服饰,胸前绑着一朵大红花,新自率四子站在门前迎接。
杨钰这回算是大开眼界了。什么九门提督、某某巡抚、某某大学士,还有一堆什么吏使、总督之类的官员都来了。这些只在史书,在银幕里面提及的人物,现在一个个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叫她怎能不震撼?
“不要东瞧西看,这样会得罪大人的。”椿泰扯扯她的衣角,小声说道。
慧莲抓准时机冷嘲热讽:“谨言慎行都不懂,还当什么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亲王府没家教呢!”
“闭嘴!”椿泰狠狠地瞪她一眼。慧莲扁起嘴,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三人无声无息地穿过前堂,直接拐入旁边的侧室。一进门,就看到堆积如山的礼品。有大箱子,有小木盒,还有红纸包裹,林林总总的直把半个屋子堆满。两名家丁满头大汗,手慌脚乱地在整理。二人见到椿泰进来,赶紧上前行礼:“奴才给少爷请安。”
“起来吧!”椿泰把拐杖扔到一边,神情激动地掀开一只大箱子。入眼竟是金光闪闪的金锭,一颗颗整齐地堆在箱子里面。耀眼的金光把众人照得眼花缭乱、心花怒放、神思恍惚。粗略估算,这箱金锭不下于一千两。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竟然有这么大手笔。
就在众人盯着那箱金锭,不断傻笑的时候。椿泰又打开一只小木盒,发现里面装着一对拳头大小的珍珠,在珍珠下面还压着一张银票。他左右看了两眼,趁没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银票塞进袖袋里面。然后装作没事儿,轻手轻脚地把木盒放回原处。
“都。。。都。。。这都是金子呀!”杨钰张大嘴巴,半天也没合上。她整个人趴在金锭上面,双手颤抖地抚摸那些金锭,口水差点流到金锭上面。
那两名家丁回过神,慌里慌张地摆手:“这么姐姐,不,不能这样啊!”
杨钰从金堆里爬起来,连连作揖,尴尬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椿泰把那两名家丁叫过来,问道:“宾客送的贺礼可有登记?”
“回少爷,暂时没有造册。不过每份贺礼我们已经标上是哪位大人送的。”
椿泰随意翻看几件,果然每件物品都用毛笔写上姓名。
“造册的事就由我来吧!你们负责整理和摆放就可以了。”他掏出一本空白账本和毛笔,然后命慧莲给他磨墨。
“这。。。”那两名家丁相视一眼,有些犹豫。
椿泰盯着他们,冷道:“有什么问题吗?”
“奴才不敢,只是世子和四少爷他们。。。”
慧莲喝道:“大胆,你们不知道五少爷才是婚礼的总负责人吗?”
“奴才该死!”那两名家丁脚下一软,赶紧跪下来。杨钰心里想道,难道其它几位少爷也想染指贺礼?
“慧莲,几日不见,脾气暴躁不少哦!”就在这时,一人打着哈哈走进来。杨钰认得他,是四少爷巴尔图。在他身后还跟着三少爷扎尔图和大少爷兼世子尼塔哈。
椿泰抬头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原来是世子和三哥四哥。你们不在外面帮阿玛招待客人,来这里有事吗?”
“宾客差不多到齐了,我们这才可以忙里偷闲。原本想见识见识各位大人的贺礼,没想到五弟也在这里!这阵子大哥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时间去南院探望,也不知道五弟的伤好了没有。”尼塔哈走上前,拍拍椿泰的肩膀表示关心。
尼塔哈长相粗犷,声如洪钟,举止豪迈,乍一看还真像那种勇往直接的大将军。不过,杨钰很讨厌他,因为她不喜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当然,尼塔哈的头脑是简单还是复杂,她根本不清楚。她只是从他四肢发达的外表去判断而已。
椿泰打个哈哈,笑道:“劳烦世子挂心,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瞥扎尔图、巴尔图几眼。发现他们刻意躲闪自己的目光,于是微微翘起嘴角。
慧莲正在磨墨,尼塔哈看了看,说道:“五弟,你的伤还没好,应该留在房里多歇息嘛!怎可这般操劳。我看,登记贺礼这种小事,还是让我们几位兄长代劳吧!”
椿泰笑道:“既然是小事,那就更加不敢麻烦几位大哥了。阿玛那边还需要你们多帮忙呢!”
巴尔图摆摆手,“五弟,你这说的哪儿话。这阵子你和杨钰劳心劳力,把婚宴办得这么气派。你现在可是咱王府的大功臣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能叫你来做呢?”
“四哥真会开玩笑。给阿玛分忧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怎敢以大功臣自居。”椿泰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一旁的扎尔图早就憋不住了,大声说道:“我说,咱们都是亲兄弟,说话有必要这么客气吗?有什么话就直说嘛,何必这样绕来绕去,让人听着头疼。”
他拍拍椿泰的肩膀,爽快地说:“五弟,我就明说了吧!哥几个知道你会私吞贺礼,所以来跟你商量商量。如果你识趣的话,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你不识趣的话,就别怪哥几个不念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