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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红灯之祭

傍晚时分,天色微暗,天边的云霞还在毫无保留地向人们展示它瑰丽无比的姿态,橘红色的云放开姿态舒卷尽情缱绻。校道上的电子红灯也亮了起来。天边的那一层橘红与地上的那一片红色相互映衬,还带着余温的来自天上的橘红色落在教学楼宿舍楼操场上池塘上……整个校园沐浴在一片自然的圣光之中,之前布置的小红灯笼在建筑楼里高亮起来,在校道上树梢里掩映了发亮,在池塘上飘着被吹得粼粼泛出的日光与灯光……似从学校里面开始燃烧的一团火,熊熊燃烧,烧红了天边的云彩。

终于到了晚上,众人期待已久的红灯祭要开始了。由于这个红灯祭是第一次举办,谁也不知道真正实施时的境况会如何,因此期待之中还有些忐忑。

红灯祭的妙思据说来自元宵灯会。因为现在的元宵灯会是合家老少上街赏灯游玩,少了一种古时才子佳人相遇从而开始一段情缘的浪漫,因此,提出这个方案的人的理由是想要重温旧时才子佳人灯下相会,想要追忆灯火阑珊处那惊鸿一瞥……这个方案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赞同与认可。关于是否会成就一段浪漫情缘这一点,大家都给予了殷切的期待。

关于恋爱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平常了。由于公侯世家对继承人的需要,所以一般贵胄公子都会早婚早育,目的是要尽可能地生下优秀的继承人。所谓的上行下效便是如此,由于上层的人早婚早育带动下层的人也实行早婚早育。所以,我们的结婚年龄并没有太大的限制。只不过,现在我们都在学校学习中,人们并不想要太早结婚生子,害怕结婚生子会成为自己的束缚,害怕结婚生子之后,能够自由玩乐的时间少了。再者,现在的人都还把自己当成孩子,自然不想太早成为父母,不想太早地照顾家庭和孩子。

夜幕降临,天边的晚霞已退去,换上了满天的星辰。学校里一盏灯都没有打开,只由着灯笼的亮光照亮校园。建筑楼的每一栋楼每一个楼梯口每一个办公室的大红灯笼映着铺满瓷砖的墙面,墙砖再将红灯的亮光反射,火红红的一片,看上去像是过年一般喜气洋洋。校道上简易的灯柱上的小红灯笼,挂在树梢的小红灯笼在婆娑林荫间掩映发亮。红色的亮光照在树木上绿色的叶片照在地上的草坪,火红的颜色覆在清爽的绿色植物上,似乎让那片红光有了清凉的气息。池塘边,红光卧在白色的石头上,柳树的枝条随风招展,池面倒映着红色的光,黑色的倒影,池中的荷叶随微风微微晃动拨碎池中的美景,偶尔浮上水面的鱼儿一甩尾,水珠在红灯水面的反光中映出了浓缩的池塘美景……

操场上,建筑楼下摆着一些小摊档,有手工制作的小玩意,有小零食,有文具,有书本之类的。摊档旁也挂着红灯笼,档主热情地向同学或者老师们介绍自己摊档的小玩意,红光映在他们嬉笑的脸上显得格外喜庆。茶艺社厨艺社手工社等则是将自己社团聚会的地方改装成提供过往的人游乐的地方。比如茶艺社有茶可以喝和茶道欣赏,厨艺社则是有点心熟食之类的,手工社有小巧的玩意或者是精致的工艺品……

大家都身穿古装,手提着红灯笼,有的结伴在校园里悠闲地逛着,有的和朋友在石椅上坐上着聊天,有的在摊档前挑选着自己喜爱的物品。为了防止在红灯祭中有不守纪律的人滋生事故,所以此刻还有纪律委员在校园中四处巡逻。

我牵着小癸的手和禹宜他们提着红灯在学校里乱逛,小癸没有提灯,因为他另一只手拿着零食。我们看到一对对男女在树下在池塘边在教学楼下在宿舍楼下……提灯散步,在石椅上在草坪上在凉亭里……相谈甚欢。看到他们这一对对一双双的,再看看我自己和身边的几个男的,我突然觉得有点孤独。要是此刻幽幽在这里就好了。

我们走到了教学楼楼下,看到了幽幽和几个女孩在一个摊档前挑选着小物什,其中有个女孩相貌并不是十分出众,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能轻易吸引住人的目光。她穿着普通的古装,黑色长发妥帖地垂至腰部,不知为何却让人无端地觉得她身上有种高贵的气质,红色的光在她白净的脸上跃动,看着此刻的她,我忽然想到秾艳这个词。是的,像是千娇百媚的花团锦簇中最秾艳的一朵,犹如那国色天香的牡丹一般。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即使只是清秀的相貌依然担当得起那样的赞美。

那个女孩是茶道社的那位人气极高的气质美人。

“幽幽。”我唤了一声,小癸挣脱我的手,小跑过去拉住幽幽的手,幽幽对着他笑了笑,牵住他的手,然后抬头看我们,笑道,“你们也来了啊。”

“你们好。”我们也向幽幽的朋友打招呼。

“你们好啊!”几个女孩嬉嬉闹闹地向我们打了个招呼,唯独那个女孩,站得很直,面向我们颔首微笑,“你们好。”

她的眼睛很漂亮,跟幽幽的有点相像,都是能够将人的心魂摄去的那种漂亮,跟幽幽不同的是,平常看到的幽幽会用嬉笑怒骂等情绪掩饰过去,她眼睛里的内容太多,有时看上去很干净很纯粹,有时看上去却深沉如海。而那个女孩的眼睛,不是可以让人一望到底清澈明亮,而是黑很纯粹很深沉,完全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我从她漂亮的眼珠里看到我们几个人的映像,红色的灯笼在漆黑而明亮的眸子里红得妖冶,她白净脸上笑容的弧度完美无可挑剔。

我们相遇后,便和她们在一起。现在我们这一群人有男有女,总算使我孤独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事情突发在我们谁都没有意料的瞬间。在我们游乐得正开心之际,意外突生,我们感觉到强烈的震动,我看到建筑物和身边的东西很明显地在晃动。

地震?!

周围响起一片惊慌的喊声,人们纷乱的脚步声,碰撞到东西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向幽幽看去,她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真切的慌乱,随后镇静下来,却还是假装着跟周围的人一样很惶恐的样子。我跟她一样,刚开始时确实是很惊讶,可是随后感觉到力量涌动的气息让我确认了不是地震这类自然灾害,而是人为的举动造成的,顿时心下了然,但是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跟周围的人无异的惊骇慌乱模样。小癸这个臭小孩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脸上连一丝波澜也看不见,淡定地吃着他的小零食。禹宜紧贴着我,紧张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莲郁虽然也有点恐慌,但是现在已经镇定下来,用眼神问跟禹宜一样的内容。现在当然是尽快到宽广的地方去。但是现在周围的人因为恐慌而四处乱跑,这样混乱的情况,反而不好乱动。

震动并没有震了几下就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恐惧笼罩在人们的心头,毕竟还是学生,没经历过什么特大的灾害或事故,遇到事情就容易慌乱紧张。幸亏今晚举办红灯祭,大家都在一楼,建筑楼上并没有什么人。大家很快就跑开了,在操场上广场上等空旷的地方等待震动过去。

这时,我听到了副校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他低沉的男声使同学们迅速安定下来,他简而有力地指令每个级每个班的同学迅速到自己今天布置的班级营地集合,听从班主任的指挥。于是同学们听从命令各自去往自己的班级营地。

“怎么办?”我凑近到幽幽耳边。

“跟我来。”幽幽小声说道,牵着小癸的手,往另一个方向去。

虽然不清楚幽幽的打算是什么,但是我还是跟禹宜和莲郁说声,你们先去集合我去找个人稍后,便跟了上去。

这个方向是图书馆?!我跟着幽幽前往自己营地集合的人群中穿越,看到前面的图书馆,不禁心生疑惑。

自动承担图书馆的宣传任务——现在往图书馆的方向跑。幽幽到底知道些什么,在想些什么,想做什么?我被蒙在鼓里完全一无所知。那种无力又愤怒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我知道现在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压抑不住这种令人生厌的情绪。

我们在图书馆门前站定,图书馆现在已经锁门了。幽幽俯下身轻声跟小癸说,“小癸乖,你不要去集合,现在就回去找S他们,听话,一定要找到他们。”

小癸的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眉头微微蹙起,看上去一脸倔强的样子,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定定地看着幽幽,连零食也不吃了。他一定不同意幽幽的决定。

“乖,听话,你不是战斗类型的,在这里一点也帮不上我的忙,只有把S他们找来才能帮到我。乖,快去。”幽幽继续柔声哄着小癸。

小癸眉头放松了一些,好像要被幽幽说服了,但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幽幽,眼里的担忧很明显。我差点开口叫幽幽把小癸留下了,看着他就像看到小一号的自己,可是我知道幽幽是对的,他在这里无法帮上我们的忙,而且学校里发生的事是出乎我们意料的。这始料未及的事情让我们此刻手足无措。

“快去!你要成为我的负累吗?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不能保证到时候能够保护你,如果你不把S他们找来,我们可能会一起死!”幽幽加重了语气,厉声道。

小癸明显被幽幽的语气吓到了,听幽幽说到会一起死时,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里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缓缓放开了牵着幽幽的手,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幽幽。这个委屈的小孩,明明还是一副面瘫样,可是却让人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快要哭出来了。我有些不忍,“幽幽,会不会太过分了。”

幽幽将视线从小癸身上移开,看着我,眼神复杂,却露出一个笑容,“是很过分。”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你明明可以打手机让S他们过来的……”

我话还没说完被幽幽打断,“关心则乱。等他想起这一点时,他已经回到了S他们身边,而他们会保护好他的。”

“他会恨你的。”我深有感触,无力地说了这句话。

幽幽的身形顿了一下,一句轻得没有重量的话飘了出来,“那就恨吧。”她五指张开,侧身对着图书馆的门口,闭眼随后睁开眼,“进去吧。”

我跟在她后面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了图书馆的门,进到里面。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不知道幽幽的意图何在,力量涌动的气息不在这里,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应该力量涌动的来源应该是在宿舍楼后边的草坪。

那天晚上和幽幽在学校看到的片段闪过脑海——那个时候,草坪下埋着的尸体,现在力量的来源,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还有一些东西模模糊糊的,我一边想着是什么东西,一边跟着幽幽走。幽幽打了个小火球在指尖,在黑板报前站定了。

教职人员!脑海中闪过这个令人毛骨悚人的信息。那天晚上将那些尸体埋葬的人是老师!我只是认为那些老师跟自杀同盟的人有关而已,现在看起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人一开始就做了个周详的计划,我不知道背后主脑是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参与,更加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参与这计划里面的人有老师!现在每个班的同学都在自己的班级营地集合,而且要听从老师的指挥——想到这一点,令我冷汗直下。

换句话说,也就是现在同学们的处境很危险,因为不知道那些老师是参与那个计划的人,如果同学们在他们的手上,那后果不敢想象。

我能想到这一点,幽幽自然也想到了,我现在急切想知道幽幽接下来想做什么。我看着她,她的目光与我对上,对我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转头看着黑板报,表情恢复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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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祭的灵感来源于夏日祭。

夏日祭——8月15日,是日本传统节日。在这天政府会举办祭奠游行,政府及其民间的社团会举行很多表演,人们装上漂亮的和服,上街逛街,买东西,参加娱乐活动(也就是中国所说的游园);周边的店面在这天也会装饰一新,开展各种特别活动。这种庙会的原始习俗原先来自中国,后来传到日本,结合日本的本土文化,就有了今天各种各样的祭奠活动,逐渐形成了日本自己的民族文化特色。(来源于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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