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和石三郎和好,温迪有点不高兴,因为她总觉得无耻小三不应该有这么好的下场。可是方念倒是挺欣慰,她实在是不想搅浑水,暗自希望武德星君能偃旗息鼓,放了自己。
4月4号是清明小长假的最后一天,一大早方念就被温迪的手机铃声吵醒了。她睡眼惺松的翻了个身,只听温迪懒洋洋的答道:“睡觉呢,有事儿吗?”
紧接着又听温迪道:“哦,石三郎又要和柳嘉办一场结婚典礼啊?办就办吧,我要睡觉。”说着,便把手机关了。
方念坐起来揉着眼睛道:“谁啊?是那个—云天?”
“对啊,富二代真能折腾,一点骨气没有,有胆子逃婚没胆子毁婚—真是烦得一米。”
“云天是想让你和他一起去参加婚礼?”
“是啊,你说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方念吃吃的笑道:“人家哪是脑子坏了,人家精得很呢。既然他和石三郎是发小,那他家说不定和石家也有交情,他父母应该也会去参加婚礼的—他是想让他父母见见你吧?”
“我靠,真恶心,有话不会直说啊。”温迪翻个身又睡了。
方念靠在床边上正打着瞌睡,自己的手机又响了,打开一看,是柳嘉的短信:方念,我的婚礼上次出了点差错,明天晚上六点补办,还在圣天大酒店,你可一定要来哦。
方念苦恼的拍了拍脑袋,真是—想躲也躲不过哇。
上午她们俩去新街口扫货,刚扫到一半,方念的手机响了,一接,居然是方妈。
“方念!你现在在哪!赶紧给我滚回来!”
方念莫名其妙:“妈,你不是在杭州吗?”
“什么杭州,我在南京!你赶紧给我滚回来!”方妈的咆哮狮子吼差点把方念的耳膜震破,她放下手机,一肚子疑惑的和温迪狂奔回家。
方念租住的公寓在九楼,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整个户型和大学寝室差不多。她俩一进门,方念的妈妈正气哼哼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见她进来,便站起来怒斥道:“方念,你在搞什么鬼!”
方念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方妈刚想开口,一见温迪在旁边,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说道:“,小温啊,今天是我们的家事,你就先回去吧……”没想到她话刚出口,卧室里便探出了一个男人的头,怯生生的看着客厅里的三人。
不是别人,正是武德星君。
温迪吃了一惊,指着武德星君道:“念念,你姐夫长得还不错嘛。”
“什么姐夫?”武德星君一时也愣住了,眼睛瞄了瞄方妈道,“大妹子,我和你女儿真的没有同居,我们也不是狗男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暂住几日罢了……”
“是啊阿姨,这几天念念都是住我那儿,您要是不信,可以到我们小区去调监控录像……”温迪反应极快,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是立刻开始给方念开脱起来。
方妈狐疑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人,问道:“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念和武德星君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斩钉截铁的说道:“朋友关系,普通朋友关系。”
“那他为什么要住在你这儿?”方妈眼神锐利的盯住了自己的女儿。
“因为----”方念一下子卡住了。
“因为我要找我的孙子!”
武德星君这句话一说出来,方念妈和温迪都震惊了。温迪足足盯了武德星君的脸一分多钟,才低声问道:“你孙子……请问你今年贵庚?”
“我—”武德星君刚要开口,已经清醒过来的方念抢在他之前答道:“三十三!”
“三十三就有孙子了……他什么时候结的婚?”温迪被雷得不轻。
方念强颜欢笑道:“不是,他说的孙子不是孙子,其实,是他儿子!”
……
面对方妈和温迪被雷得外焦里嫩的目光,方念鼓足勇气大声道:“因为他姓孙,所以他的儿子名叫孙子,意思就是—姓孙的儿子!”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温迪已经风中凌乱的说不出话来,方妈却及时恢复了理智,冷静的问道:“你姓孙?那你的身份证呢?”
“他身份证丢了,就是因为身份证丢了所以住不了旅馆。我是在路上遇到他的,觉得他很可怜,是吧,儿子丢了……”方念语无伦次的说着。
方妈沉默了片刻,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包,把钱包拿了出来,数出五百块钱递给武德星君。
“我不管你是来找儿子还是找孙子,你现在拿着钱买票回家吧,以后别再到这儿来了。”
武德星君看了方念一眼,把钱接了过来,慢慢的向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回身道:“大妹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和你女儿没有同居—”
“滚!”方妈怒不可遏的抄起一只靠垫,向武德星君狠狠的扔了过去。
武德星君眼疾脚快,躲开了这一轮攻击,立刻逃得无影无踪了。
方念哑口无言的站在原地,方妈几步走到门口,重重的把门关上,脸色铁青道:“还好今天是我过来,假如让你连叔叔看见,得起多大的误会!”
“连叔叔?”方念有点吃惊,“他来干嘛?”
“我就是怕你这儿没收拾好,万一让他看见你那么邋遢,会对你印象不好,所以把他给拦住了。现在,他和你爸去看—”说到这里,方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温迪,“小温呀,今天真不好意思,起了点误会,我和方念还有点事情要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温迪如梦初醒道:“哦……是,阿姨,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啊……”
“好,其实今天什么也没发生,对吧?”方妈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了温迪。
“对对对,什么也没发生,阿姨我先走了啊。”
温迪如梦游般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方念,我不管刚才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和你连叔叔已经说好了,你先和连容处一处。”
方念有点回不过神来:“什么叫我和连容处一处?”
“就是处朋友的处。”
“妈,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你们又是要好的朋友,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当然—”方妈压低声音道,“千万不能走那一步,不然,就会掉了身价—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和那个姓孙的到底有没有关系?”
方念怒道:“妈,你在说什么呢,好像我是怡红院的头牌似的,什么身不身价啊。那个姓孙的真的是我从路上捡回来的,就是看他可怜罢了。”
“你这个傻子,怎么能捡男人回来,你当民政局救助站都是吃干饭的?你哪怕捡条流浪狗回来呢?”方妈见方念一脸黑线,又缓和了语气道,“行了,我们赶紧去买衣服,明天晚上你和连容去看电影,票都帮你们买好了。”
“我明天晚上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
“参加个屁,是同学的婚礼重要还是你的婚礼重要啊?”方妈不容置疑的否定了方念的想法,“给你介绍一个,你说没感觉,给你介绍两个,你还是没感觉,既然都是没感觉,还不如挑个条件好的,反正你总是要结婚的。”
方念一听就急了,跳脚道:“妈!你这不是封建包办婚姻嘛。再说了,就算我能同意,连容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呢。”
“我的傻女儿,你真是傻到家了,你知不知道连容打小就喜欢你?”方妈摇着方念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连容这孩子就是稳重,要是搁一般男孩,早就如狼似虎的朝你扑来了。这次要不是老连把他逼急了,他也不会说出来,方念,醒醒吧,妈是过来人,妈知道你想要个白马王子,可是你不是白雪公主啊。遇到小矮人就嫁了吧,妈和你爸真是伤不起了,何况连容也有一米七五呢。”
“妈……强扭的瓜不甜,我对连容真的没感觉……”
“孩子,婚姻不是瓜!”方妈铿锵有力的说道,“你要是十八岁,妈绝对不逼你,可是你已经二十八了,你在南京没压力,可是我们在家里那是成天的被人问,被人说啊。做人不能太自私的!”
听着方妈那振振有词的说辞,方念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苦楚。她刚想分辩两句,却看见卧室的墙壁上缓缓的伸出来两只手。
她吓得刚要叫出声来,方妈的新一轮进攻又来了:“方念,我和你爸都五十多岁快六十的人了,也就现在身体还行,你要是真拖到我们七十了才生孩子,到时候我们都没精力帮你带,你知道的,现在请个保姆带孩子是有多贵……”
那两只手扯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答应你妈的全部要求。
是武德星君!
方念不明白他到底又有什么鬼主意,略略犹豫了一下,只见武德星君的头又从墙里浮了出来,朝她夸张的做着口型。
答~~应~~你~~妈~~~~
方念没办法,只得含糊的应道:“行行行,我同意,这行了吧?”
方妈大喜道:“这就对了。走走走,妈这就带你去买衣服,做头发,我跟你说,这次不用省钱,我来的时候,你连叔叔塞给我三千块钱……”
方念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颤声道:“妈,你不至于就为了这三千块钱就把你女儿给卖了吧?”
“就你这滞销产品,人家肯给三千块的订金就不错了。”方妈拉着方念就往外走,方念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墙。
武德星君已经消失了,那片墙空荡荡的,正如此刻方念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