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小孩
星期六的早上,顶着一对熊猫眼,晓翔无奈的打开门。昨天和同学约好今天介绍优质男给她,总不能第一次相亲就爽约吧。站在山坡上,呼吸吐纳几番,稍稍恢复的晓翔,打足精神向城里迈进。
一直到晚上,晓翔才回来,心里很是无语。什么优质男嘛!塌鼻小眼配上亚洲标准身高——1米68,虽说是在中石化工作,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职员。气质庸俗,发型庸俗,服装更庸俗,整个相亲就听见他一个人唾沫横飞的演讲,完全一俗不可耐的经济适用男!
眼前不期然的浮现那张笑靥如花的俊脸,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怎么都是男人就会差那么多呢?!哎呀,怎么又想起他了呢!我不想,我不想,阿弥陀佛,哈利路亚,······
虽然昨夜一宿没睡,今天又搞了个乌龙相亲,又困又累。可是直到快5点,晓翔还在床上念叨阿弥陀佛经!掀开被子,红着一双眼,晓翔心里那个纠结啊,烦躁啊,反正就是躺不下去了。穿上运动服晓翔决定环山跑一圈,回来肯定到头就睡着了。
好久没长跑了,还真有点不适应。拎着空空的水瓶,气喘吁吁的晓翔跑向附近的一所小别墅。眼尖的晓翔注意到,花园里面有一个天然的泉眼,正对着水池“咕咕”的吐水。轻手轻脚翻过铁门,晓翔小心的走向水池。
打完水回来的途中听到熟悉的男中音,吓的险些把水瓶撂在地上。是金鹰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温柔,冰冷中带着一丝疲倦。好奇的靠近别墅的客厅,在侧面的窗下竖起了耳朵。
“没完了吗?这样的话已经是第二十遍了。复读机啊你?”好听的男中音说出让人喷血的话。
“你,你这个野种!”歇斯底里的女高音。
“没有我这个野种,你们还能留在金家锦衣玉食吗?真好笑。”冰冷的男中音冷笑道。窗下的晓翔心下暗叹,唉,美男就是美男,连冷笑都那么好听~
“好了,金鹰,少说两句,她不仅是你大妈,还是你大姨妈。你怎么能这样惹她生气!”苍老的婆婆音。
“大姨妈,谁是这个野种的大姨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那么不要脸的妹妹!”可怕的女高音。
“住口,你可以骂我,敢再骂我妈的话,别怪我翻脸!”金鹰的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我就是要说,怎么了,这是事实!你妈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勾引自己的姐夫,还生了你这样一个,更不要脸的野种!野种!哈哈哈,不要脸的婊子,婊子!”尖锐的女高音已经有发癫的嫌疑。
有桌椅推到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金鹰,不要啊,外婆求求你,不要啊,她是你大姨妈啊,你不能杀了她啊,呜呜呜”老女人悲戚的哭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忍你们很久了,如果没有我妈的牺牲,你们现在能留在这里享受?你们逼她做妾,又背地里折磨她,她死的时候只有27岁,27岁!你们这群婊子,今天我就要替我妈报仇!”金鹰的声音不大,却让晓翔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还是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只是此刻它的主人正用它抹煞另一个人的生命。毫不迟疑的推开碍事的浓妆老妇人,晓翔连点金鹰肘上三穴,减了他的力道,再一鼓作气把奄奄一息的中年女人从那双手中拉了出来。
没有再去管哭天抢地的老妇人和已经恢复呼吸的中年女人,晓翔清澈的星眸望向金鹰,伸出手道:“跟我走,离开这里!”
缓缓抬起眼,金鹰迷蒙的桃花眼里深深的悲哀和绝望,让晓翔心中一痛。展开嘴角,晓翔用最温柔也最坚定的语气对他说:“跟我走,你不属于这里!鹰,是要翔于九天的!”
金鹰真的绝望了,为什么呢?这个世界上本该对他好,跟他亲的人,却总这样折磨他。也许大家都死了,生命结束了,就可以平静了吧,心,也可以,不痛了吧!那就让他来抹煞这一切,悲哀也好,罪恶也好,背叛也好,什么都消失吧!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她都知道了吧,以后都会恶心我了吧!对啊,我本就是这么肮脏,再怎么努力也是龌龊的野种!野种!
为什么,明明都知道了,还要说什么“跟她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为什么,你不像别人那样讨厌我,害怕我,讨好我,你总说要我“鹰翔于九天”,我可以吗?可以相信你吗?可以跟你走吗?
金鹰绝望的眼中有犹豫的神色,晓翔一把抓住那只冰冷的大手,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甩掉绝望,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金鹰有力的大手回握住晓翔温暖的柔荑,手拉着手跑出了阴暗的别墅。
(2)阳光总会来的
回到后山,阳光已经洒满了山坡,也照得小溪闪闪发亮。捧着溪水,大口大口的喝着,晓翔忍不住偷偷看看身着边的美男。他坐在水边,手撑在身后的草地上,蜷着一条腿,昂起头眯着眼看向初升的太阳。敞开的棕色皮西服露出里面白色印花T恤衫,修长的脖子上戴着骷髅头颈链,立体而不锋利的五官,微闭的桃花眼和沾在头发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好一个安静温柔的男生!想到他那复杂阴暗的家庭,晓翔更坚定了要保护他的信念。
“累不累?走,回去歇会儿。”站起来,晓翔向金鹰伸出手。
看着眼前真诚的小女人,还有那只柔软娇小的手。这次金鹰没有犹豫,一把抓住佳人的香荑,把小女人就拽进了怀里。把头靠在她温暖的颈窝,低低的说:“谢谢你,谢谢!”
被美男一把搂进怀里的晓翔,还没来及脸红,就被金鹰的谢语深深感动了。环住对方坚实的身体,晓翔轻轻拍打着金鹰的后背。
幸福是什么
“住的还真不错!”这是金鹰走进晓翔屋子的第一感觉。小小的客厅,有阳光从门口滑进;左边是用木板隔出来的厨房,桌子上放着洁白的瓷碗和铮亮的锅勺;紧挨着的是老式的卫生间,墙上还挂着hallokitty的粉红毛巾;右边是贴满GACKT《风林火山》剧照的卧室门。指着GACKT的剧照,金鹰问道:“你喜欢他?”
晓翔没想到金鹰会问这个,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嗯,我是很喜欢这个人了,不过我没有崇洋媚外哦!”
金鹰的桃花眼微微一弯,道:“嗯,我也喜欢GACKT,也不是崇洋媚外哦!”
晓翔见金鹰故意学自己说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低下头不再理他。
金鹰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以前我也玩过一阵摇滚,最后觉得不适合就退出了。那时候我走的GACKT路线,不过私下更喜欢一miyavi些。”
“真的啊!”晓翔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你们那个乐队还在吗?”
“呵呵,他们现在很不错的,改天带你去看他们的live。”金鹰被小女人的表情逗得又弯了眼。
“不用了,不用了。”虽然萌美男,不过还没到接受电锯音乐的程度。“你饿不饿,我下的鸡蛋面很不错的哦!”晓翔可是扎扎实实绕着山跑了一圈,现在真饿了。
“好,要我帮忙吗?”金鹰微笑着答道。
“不要了,尝尝我的手艺啦!”晓翔虽然不擅厨艺,不过这个鸡蛋面是得到过万妲认可的,没问题啦!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面下锅了,晓翔抽空出来看看金鹰在干什么。只见少年趴在桌子上,轻轻吐着呼吸,已经进入了梦乡。晓翔看着少年微蹙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深深叹了口气,连梦里都不得安生,都是些什么家人啊!轻轻推了推金鹰,道:“别睡了,会凉着的。”
少年慢慢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带着迷蒙的秋水瞳扫向晓翔,露齿一笑道:“好!”
晓翔的那个小心肝跳的欢的哟,心里想:“古代流行笑不露齿,却原来露齿一笑就会荡人心魄啊!这金鹰当真是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的大美男哦!”赶紧转身逃到厨房,刚好面条开了,点了水,准备再开就倒炒好的韭菜鸡蛋。
金鹰看着小女人在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满的幸福。“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想。
······
吃过饭,两人都有点倦了,不过我们的小于老师可没有沙发,一个人嘛,有床就好咯!
“你到床上睡会儿吧。”晓翔推开房间的门说道。
奇怪的格局,这是金鹰进来的第一个感觉,你见过比客厅大1倍的卧室吗?而且还是三角形的!
“我的卧室有个性吧,呵呵!”晓翔看出金鹰的诧异,笑着道。
“是挺与众不同的,勾三股四玄五?”金鹰打趣道。
“早些年这房子被拆了一半,后来也没人管。我住进来就大致的修了修,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咯!”晓翔一边把床上的毛绒玩具收拾起来,一边解释道。“好了,你睡吧!”
金鹰坐到床边,看晓翔开始整理手提包,问:“你要出去?”
“嗯,今天和同学约好一起喝茶的。”晓翔不好意思说约好要去相亲啦。拿上要换的衣服和包,晓翔回身对金鹰微笑着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饿了就出去吃,我要到晚上才回的。”顺手关上门。
看晓翔要走了,金鹰心里有说不出的落寞,抬起头,黑水晶般的眼睛看向晓翔。
晓翔的心脏立马负荷加重,低下头说道:“我会尽量早些回的,睡吧!”
关上门,晓翔一边无法克制的回味着刚刚那灼人的眼神,一边默念阿弥陀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