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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尴尬地沉默了会儿,李别咳嗽了声要去拿针包,景意忙道,“不是说三日一扎吗?昨儿才扎了,今儿就不用了吧?”
“疼吗?”
“恩?”
李别指了指那银针,“我说这针扎得妹妹疼吗?”
景意想了想迟疑地摇了摇头,昨儿扎针的时候好像没感觉到疼痛。
李别叹了口气,“这对你的身子好的,为什么不扎?”
对啊,为什么呢?景意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为什么,好像她只是因为对象是李别才这样别扭的,若换了其他的太医,她肯定是乐意的。
看见她那不好意是样子,李别咧开嘴角笑了笑,“妹妹是否记起了些以前的事?”
“没,没有,”景意果断摇头,还努力睁大了眼睛表示着自己的清白。李别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准备扎针。景意反射性地想将手抽出来,李别眼明手快地握住,任她瞪眼撅嘴都不放开。
景意脸上发烧又羞又恼,偏偏李别那瘦瘦小小的样子力气还出奇地大,她只好手脚僵硬地任由他用修长的手指取了银针往胳膊上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大夫的原因,李别的手很干净,虽不温暖但很让人安心。
景意心慌意乱眼神乱瞟,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微皱的眉峰时心里暗暗点了点头,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
李别调了调银针的深度,问道,“妹妹可是觉得不舒服?”
“恩?”
“没有么?”李别一边拿帕子给景意擦着手心的汗一边轻言细语道,“我看妹妹脸色泛红,手心鼻尖都是汗,还以为是有哪里不舒服呢?”
景意被说得更不好意思,好似大庭广众被揭发出来了似的,忙拿手抹了把鼻尖讪笑道,“没,没有,大抵是,是有点不适应扎针,不碍的!”
李别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扎针,直到扎完也再没说一句话。
扎完针威武要留他吃饭,李别敬辞了急着回了家。景意嘟着嘴看他那消瘦的背影叹了口气,可得多吃点啊,她可不希望老公比她还瘦。
偏厅里早备了桌吃食,李别不吃威武可饿了,边吃边不停地夹菜给景意,“丫头,那小子不吃咱们俩吃,来。”
“哦,”景意心里有事也没什么胃口,数着米粒吃饭。
威武又给她夹了筷子煨茄子,“难得我们家二丫头也有心事重重的时候了,跟玛法说说怎么啦!”
看了看威武,景意咬着嘴唇犹豫不决。虽是生在满人家里家风没汉人那么严,但她现在好歹只是个十四岁的姑娘家,问这种婚嫁的问题会被笑话的吧?可威武是最疼他的玛法啊,她昨晚不是已经决定了要跟玛法求证的吗!
看她为难,威武屏退屋里伺候的人,小声道,“可是因为李别那小子?”
“玛法真是!”景意被说中心事,脸忽地一下像烧着似的又红又烫,看了看门口没人才羞道,“我是在担心姐姐呢!”
威武本只是开个玩笑,想说李别那小子扎了你你心里不服吧。没成想竟看到景意那又羞又急的样子,愣了下才哈哈笑道,直道好好好。
景意羞恼得没法,连饭都没吃完就急急辞了回如意苑。门口的玉妈妈她们告知博齐父子和兰姨娘已经走了,屋里只剩了索绰罗氏婆媳。景意点点头轻手轻脚进去,见索绰罗氏坐在床边默默陪着睡着的景如垂泪,伊尔根觉罗氏也站在一边伤心。
那一瞬间景意竟有点嫉妒姐姐,有亲娘在旁边守着真好!
想完她吓了一跳,那可是疼爱她的亲姐姐啊,她怎么能嫉妒姐姐呢!她忙收敛了情绪进去,“嫡额娘、大嫂,你们累了一晚上了先回去歇了吧,这里我守着就是!”
索绰罗氏擦了擦泪眼摇了摇头,“你身子也不好,刚扎完针快回去歇了吧!咱们家这是怎么了,两个女儿都多灾多难的!”
“没点磨难怎么成人?嫡额娘放宽心吧!”景意蹲到索绰罗氏身边拉了她道,“出了这事姐姐心里肯定难受,若是再累着嫡额娘,姐姐醒了不知道会怎么责怪自己呢!姐姐现在睡着了也没什么事,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嫡额娘你先回去歇了吧,明儿白天再过来!”
伊尔根觉罗氏也劝道,“二妹妹说的正是这理儿呢,额娘得先顾着自己的身子才好!有我和二妹妹在这里守着额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索绰罗氏看了看景如,又看了看儿媳妇和庶女,终是点了点头,“也好。”
“那大嫂送嫡额娘回院子吧,也不用再过来了,平常我和姐姐常在一处歇的,今晚由我守着肯定没事!”景意看伊尔根觉罗氏有点犹豫,忙又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听说程媛程琳好似受了些惊吓,苗姨娘怎么哄都不行呢,大嫂还是回徽园看看吧!”
一听女儿有事,伊尔根觉罗氏立马道,“那今晚就烦劳二妹妹了,明儿一早我就过来。晚上若有什么事一定差人来叫我!”
“我省得的!”
送走婆媳二人,红玉打了水来给景意洗漱完,又从西厢抱了被子来铺在旁边的美人椅上。景如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指了指她睡的床道,“妹妹是最怕冷的,那榻上怎么受得了,还是到床上来吧!”
景意笑道,“可别,姐姐知道我睡觉是最不老实的,碰了你的手可怎么好!这榻上铺厚点一样的,姐姐快睡了吧!”
景如又拍了拍那床,景意拗不过她终究挤了上去。为了避免碰到景如右手的伤口,景意在她的左侧睡了。
给两位小姐收拾好,红玉也抱了被子过来和碧玉挤在外间。
静静地躺了会儿,景如往左偏了偏抱着景意的胳膊将头搁在她肩上,轻声道,“妹妹,以前大家都说你呆,可现在看来你是最透彻的。”
景意听这话一脑袋问号,姐姐这有感而发好似不是针对今天的烫伤事件说的,难不成是因为别的事?是了,现在回想起来景如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有点精神恍惚的,也难怪今天会打翻了汤碗。
都说女儿家这个年纪所愁的一为嫁妆,二为情郎。景如这个伯爵府的嫡出小姐是不愁嫁妆的,那么她所愁的就只有情郎了吧,难不成是和八爷闹翻了?
景意不好意思直接问,她翻了个身侧对着景如,拐弯抹角道,“瞧姐姐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景如叹了口气不置可否,这更加勾起了景意的好奇心。她想了想试探道,“可是因为八贝勒?”
听到八贝勒三个字景如身子明显紧张起来,翻身平躺回去摸着包扎的右手喃喃道,“妹妹忘了吧!”
“怎么啦?姐姐不是喜欢他吗?上次在香山他还约了姐姐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景如突然又咿咿呜呜哭起来,景意忙捂住她的嘴,“姐姐小声点,被碧玉她们听到了算怎么着!”
哇,景如索性大哭出来,碧玉和红玉忙进来点灯的点灯,挂帐子的挂帐子,看景如到底怎么了。景如也不说话,只把头埋在景意肩头大哭。景意摆了摆手示意俩人先出去,等姐姐哭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拿了帕子给她,“哭出来可好受些了?”
“恩”,景如点点头擦了眼泪和鼻涕长长叹了口气,“憋了这些天,可算是松口气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姐姐连我都瞒着?”
“跟你说了也无妨,就是,就是自那日香山一见后,八贝勒再未给过我信,二门上的王婆子也不知哪儿去了。”
王婆子?景意对这人毫无印象,看景如特地提到她,想了想道,“难道之前帮你传信的是她?”
景如点点头,“我和八贝勒的事就只有你和王婆子知道,连碧玉都瞒着的。前几天我看八贝勒一直未给我信,便想找王婆子问问,哪知二门上的管事说王婆子好像找着她儿子了,已经收拾了包袱走了。”
“王婆子不是家生子吗?”
“不是,听说她儿子出门了好几年都没消息,半年前听同乡说在京城见过她儿子便找了来。她一个农妇既没资产又没手艺,没多久就沦落到乞讨度日了,管事的看她可怜就回了额娘安置在了二门上做清扫,也好给她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景意越听脸色越不好,这巧合太多了。王婆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景如两姐妹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来了,且她走的时间也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景如和八爷在香山会面后没几天?最奇怪的人就是二门上的管事,按理说一般来路不清的人她是不会安排进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景如见景意沉默不语,以为是在为她担心,笑道,“妹妹说过他们是天潢贵胄,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忘了吧!”
这可是初恋啊,能是说忘就忘得了的么?景意不信,但也不驳了姐姐,只是将她拉过来拍着哄着,“睡吧,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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