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客人中围观的白衣男子的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来,那小小的身影至今还在他耳边呼喊:“哥,哥,我在这儿!我要回家!”他的手捏住了一个拳头,却并没有贸然行动。
话说胭紫表演完后,刚要向楼上行去,一个男子拉住了她的衣袖:“素心!”
这声音使她一震,不禁使她注视着这男子:“你是……?”
“素心,你果真是素心吗?我是云琛呀,我找了你五年了,找得好苦!”云琛悲喜交加地叫道。
胭紫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后扑进他的怀里:“哥,云琛哥!我好想念你和爹娘!”
青楼的龟奴们围上来:“怎么了?想吃白食吗?”
胭紫急得手乱晃:“他不是吃白食的,他是我的哥。家里的哥。”
一个丫头走过来:“姑娘,妈妈要你过去一下。”
胭紫用焦急的眼神看着云琛,云琛拍拍她的手:“不要怕,有我呢!要真打起来我能把这院子拆了!”
桃娘见胭紫进了屋,喜笑颜开:“女儿,贺喜女儿,你的好日子来了!”
云琛冷冷地道:“在青楼之中能有什么好事?素心,你切不可相信老鸨的话。”
桃娘不禁看过来,问道:“你是何人呀?”
“我是何人?你好意思问我?”云琛的眼中射出冷光:“五年前,你们拐卖了我的妹子,逼良为娼。你认为我是何人呢?”
“你是她的哥哥?”桃娘捂着胸口道:“胭紫,这是你找的小白脸还是他真的是你家里人?”
素心没好气地一瞪眼:“娘以为我是谁都能找的吗?这自然是我家中的哥!”
云琛道:“闲话少说,我找了我妹子五年,还未告你一个逼良为娼的罪名。我今日来,就是要带我妹子走的!”
桃娘拍着大腿道:“我的爷,非是我要逼良为娼,当时是一个少年拐带你妹子来到此处,签了卖身契约在这里。要不我可以拿契约给你看啊!”说着翻出一张纸来。
云琛看了契约:“妈妈,上面写着卖身价目是一千两。这些年,冲着我妹妹来的客人为您挣的钱不止这个数了吧?”
“不是啊,公子爷。”桃娘掐着手指头道:“这五年来,我要为她置办行头首饰,请教习,办台面,平时里的吃穿用度,及里外打点,怕是一万两都不止。”
“你在讹人么?”云琛不禁大怒:“你是在打个金人么?实话告诉你,爷今天就带着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爷就要带我妹子走!”说着拍出一张银票来,将一柄匕首扎在上面。
旁边的打手一见,大喝道:“好小子,你今日是来寻事的么?待俺打你个半死,送你去官府!”随即左右扑过来!
只听一声“刷”的声音,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两个打手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就被拍在地上,头上的帽子也不翼而飞,头发都散了一肩,样子极是狼狈。
云琛咬牙道:“本公子今日手下留情,饶了你等性命,再有举动,提头来见!”说着一脚将老鸨踩翻在地,抢过卖身契约撕个粉碎。
老鸨桃娘强笑着抬头道:“公子爷,非是我不放人跟你走,实是适才礼部郎中铁木儿大人传下话来,说是万岁爷新登基,要从民间选秀女进宫,一万两银子就买断了胭紫进宫。你说胭紫能进宫是多好的事儿,凭着她的才貌,以后怎么也会做个妃嫔,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呸!”话未说完,就被云琛吐了回去:“新皇登基,就忙着民间选秀女,可还是什么好皇帝吗?你何不要你亲生的闺女进宫里去?”
桃娘告饶道:“公子爷,这朝廷老身可不敢得罪,我这凝香院里还有这么多人要吃饭,要活命。你领了人去倒是小事,小的们可就要诛连九族了,还望公子爷大人有大量,念及众多人的性命,让老身再去跟他们沟通沟通才是。”
云琛想了又想,放下脚道:“好,本公子也是不想伤及无辜,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再不放人,爷就要烧了你这青楼!”
云素心见此情景,拉住他的手:“哥,你真要走吗?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还在这里?”
云琛拍拍她的脸:“放心吧,素心。两天后我一定来带你走。父亲在家中盼了多年,我也寻了你五年了。这五年里,多少心酸,使我头发都染了霜雪。”他转身向着桃娘道:“我妹子在这里,你休得再要她见客,不得怠慢于她,两天后如若我要见她少了一根头发,定要踏平你这凝香楼!”
一座楼,望海楼,前面是峭壁,后面是大海。海水卷着雪白的浪花,海鸟在天空上盘旋。
云素心此时就被困在这座楼里。
云琛找了她五年,这期间,去过大大小小无数个地方,焦虑和疲劳使得他早生华发,两鬓霜白。女儿的失踪,更使得父亲身体垮掉,久病在床。而何一明自从卖了素心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不知去向何处。云琛一路追踪下来,却再也没有见过何一明。
桃娘答应过云琛要同朝廷商量,可是,就在这天晚上,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伙五大三粗的汉子,闯进了素心的房间。
素心惊恐地问:“你们是些什么人,要干什么?”
为首的一条大汉狞笑道:“我们自然是要带你走的!”他一挥手,众人一哄而上,拖住她就向外走。
素心大喊:“强盗!我哥一定会来找你们的,他武功高强,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这些人将她蒙上眼睛,一路上马车押送到海边的这座小楼上。摘下眼罩,面对的是一个身着元朝官员服饰的面色黄黑的男人。
铁木儿见了她,喜笑颜开:“美人儿,受委屈了。听说你闹得甚是厉害,好个烈性子!”
素心一甩袖子:“我不会跟你进宫。我是良家女子,被拐买多年,还未找你们官府告状,你却在这里强抢于我,是何道理?”
铁木儿道:“美人莫要惊慌,虽然你嘴里这样说,到时进了宫。凭着你绝色的容颜和服侍我主的手段,少不得有天大的富贵荣华等着你,你那时还要感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