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式商铺林立,有充满东方韵味的商品,也有散发西方气息的货物。整个街道上虽以穿着长衫襦裙的东方面孔为主,可来自他国的人儿也不少。所以身穿粉色荷叶边礼裙的格蕾丝和西装革履的管家穿插在人群之中一点也不显突兀,也没引起骚动。显然华夏国的人早已习惯与异邦人相处。
夜梦死死地趴在格蕾丝的怀里,死活不愿露出那张爬满蜈蚣的脸,仅是把钥匙甩到背后,省得压着克里无法指路。
“直走,前一个路口向左拐……快要到了……要到了……”寄存着克里灵魂的钥匙微微颤抖地悬于半空,指路发出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兴奋,语调中的渴求令夜梦等人不禁冒起鸡皮疙瘩。
很快就找到第一颗宝石了,很快就能踏出解除千年诅咒的第一步。这叫他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兴奋?他盼这一天盼了几百年了……几百年了啊……
就在克里无比兴奋之际,一把刹风景的声音响起,“克里老头,你能不能别发出那种母猫叫春的声音。很恶心呢!”此话显然出自夜梦口中,并因把头蒙在格蕾丝怀里而造成鼻音浓重。
哟!克里这老头最后那句叫得那么消魂,那么****,害得她顿时打了个冷战。就算离他的愿望又近了一步,也不必残害他们的耳朵吧?
“说什么呢?死小孩……啊……”克里刚想好好教训夜梦一顿,可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吸过去。啊?第一颗宝石出现了?
夜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钥匙上的项链一把扯了过去,而毫无心理准备的格蕾丝就眼睁睁地看着夜梦离开自己的怀抱向前飞去。
管家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以看好戏的心态任由夜梦飞离格蕾丝的怀抱,完全没有出手拦截的意思。
在钥匙的带动下,夜梦还莫名其妙地打起转来,直转得她头昏眼花。怎么回事?飞就飞了,还打转?她头晕啊!
夜梦大概转了十来个圈后,“啪”的一声,似乎撞上了什么,停了下来。终于停下来了吗?呼!
呃……怎么撞上的物体温温软软的?还有温热的热气喷到她的脖子上?嘴巴的位置特别柔软还湿湿的?她她她……撞到什么了?
夜梦不顾晕眩,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居然凌空且头向地,还没等她惊呼出来就感到有只手粗鲁地揪着她背部的毛皮拉了起来。痛痛痛……
夜梦忍着痛以视线狠狠地杀往手的主人,却对上一对充满厌恶的眼眸,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撇开眼,逃避对方目光的追杀。
好吧!她是心虚!谁叫她先撞上对方呢?慢着!怎么那家伙不断用衣袖擦嘴唇?嘴唇?柔软而湿润?这……这……这不就是她刚刚嘴巴撞上的触感吗?
啊啊啊!就这样就吻上了?她的初吻!她保存了二十年的初吻没了?本来一直憧憬着浪漫而甜蜜的初吻,现在……现在该死的毁在这意外中!该死的克里老头!
夜梦还没哀悼完她可怜的初吻,格蕾丝焦急中带有微喘的声音就传来,“夜梦……”
“这只脏兮兮的丑陋布偶是你的?”一把阴沉且不善的男声响起,声音的主人揪着夜梦冷冷地看着奔跑而来的格蕾丝。
脏兮兮?丑陋?怒意驱赶掉夜梦的心虚,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子,不过显然对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对她的怒眼毫无所感。
不就长得帅一点点,高大一点点,气质好一点点嘛!用得着这样诽谤她?她什么时候脏兮兮了?什么时候丑陋了?脸上的蜈蚣是艺术品!懂不懂?
“对……对不起!请问可不可以把这个兔子布偶还我?她对我很重要。”格蕾丝一脸不忍地看了看夜梦,怯生生地请求道。夜梦那样被人揪着肯定很痛……
“这布偶是你朝我扔过来的?”男子危险地眯起眼,估量着格蕾丝与管家的意图。派外国人来试探他?这么多年他们还不放心吗?
“对……对不起!我扔着玩的时候,一时失手扔向您那边了。”格蕾丝脸泛红晕一个劲地在道歉,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紧张。又说谎了……
管家察觉到男子的敌意,不着痕迹地移动到格蕾丝面前,戒备着,看向男子的目光中透着警告的意味。
男子自然听出格蕾丝言语中的心虚,而管家的实力也令他大感意外,心中的疑团更重了。这次居然派出一名高手来试探他?可那个金发女孩明显是菜鸟。高手与菜鸟的组合吗?罢了!继续装不学无术嚣张跋扈就是了。
“超!还以为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来挑衅本少爷。谁知是一个只会玩布娃娃的小女娃。没劲!”男子轻蔑地看了格蕾丝一眼,撇了撇嘴,把夜梦随手一抛,抛往格蕾丝怀中,“这破布偶还你!”
“谢谢!”格蕾丝边有礼貌地道谢,边慌慌张张地去接从空中飞来的夜梦。
男子糟糕的准头,格蕾丝的笨手笨脚,差点没让夜梦直接摔地上,最后还是管家好心一捞,挽救了她亲吻大地的危机,让她得以回归格蕾丝的怀抱。
“不用谢!”男子扬起恶作剧的笑容,向他们挥挥手就踏进面前的大宅,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再度回复阴沉的脸。这样应该就过关了吧!只是欺负小女孩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
惊魂未定的夜梦恶狠狠地盯着男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在心底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这该下地狱的家伙!至今她的小心肝还“扑嗵扑嗵”跳个不停!那种在空中身不由己地摇摆以及脸掷大地的恐惧感还紧紧拉扯着她的心。第一颗宝石怎么该死的在这恶劣的家伙身上?为这么欠揍的家伙实现愿望,真不甘心!
突然一股熟悉的窒息感袭来,抚平夜梦心中的愤怒与不安。肯定格蕾丝又对她进行熊抱了……
格蕾丝紧紧地拥着夜梦,以小脸搓着夜梦的脸蛋,以撒娇发泄心中的惊恐,“夜梦夜梦!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把你弄丢了。刚才有摔痛了吗?被揪着很痛吧?有没有吓着?”
格蕾丝不提那一摔还好,这一提又让夜梦想起她的初吻,满布怒意脸上不自觉浮起红晕。她的初吻……她宝贵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了。而且还毁在这么恶劣的家伙身上。啊啊啊!憋屈!
“怎么了?真的摔痛了吗?”夜梦的沉默令格蕾丝不禁担心起来,以为她摔坏了。
夜梦还沉浸在失去初吻的悲伤中,轻轻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道:“回去吧!”
“嗯!”格蕾丝感到夜梦不对劲,抱着她急急地往客栈方向走去。
而管家则是抬头看了看宅子的牌匾,喃喃自语道:“夏府吗?”随即嘴角噙着笑意,跟上格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