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尔到了营帐,用了晚饭,安排了巡夜,便持续自己未竞的事业。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有一次念罢咒语,感觉到身躯一轻。砰得撞破帐篷,飞上半空,惹得帐篷外面的众人齐声惊呼。罗伊尔大喜之下一时失去控制,魔力生成的托力瞬时消失。
艾琳忙扔下法杖,展开光翼,向上飞去,急忙托住罗伊尔。未曾想艾琳罗伊尔手舞足蹈间,一把抓住艾琳光翼,艾琳挣扎未果,尖叫一声,两人齐齐半空之跌下来。罗伊尔大吃一惊,拼命抱住艾琳,猛然扭腰,反身将艾琳换位到自己上面。
“砰砰”得两声,伴随一声惨叫。两人跌落在罗伊尔的帐篷之下,撕开帐篷,径直摔在地上。也幸好帐篷里除了地铺外没啥物事,只不过这么高摔落下来,罗伊尔还是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蜂拥而入,艾琳摔落在罗伊尔身上,并未受伤,急忙起身道:“罗伊尔,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罗伊尔咿呀了半天,缓过气来,道:“没什么大碍,我只是在试练魔法,大家散去吧?”
雅儿笑嘻嘻地送上艾琳的法杖,道:“老大,你这是做什么?放炮仗么?做马戏么?”
艾琳默念咒语挥动法杖,一个治疗术施加到罗伊尔身上。罗伊尔疼痛感瞬间减弱,跳将起来道:“艾琳的治疗术真不错,雅儿,你老大我已有突破,多几日就可以摆脱步行者的行列了。去去去、不要耽误我练功。”说罢将众人驱赶而出。
众人见罗伊尔无碍,尽皆散去。艾琳没有练习过风翔术,一时也无法给予什么帮助。只能持着罗伊尔的手,给予保护。连摔几次后,终于可以摇摇晃晃的飞翔一段时间。
接下来两日,虽然疾风烈对罗伊尔看法有所改观,但精灵卫队和剑兰将士矛盾日生。双方长官极力压制,而罗伊尔正沉浸在飞翔的喜悦当中,根本无暇顾及。罗伊尔现在对双重咒语已然有所心得,但对风翔术的控制依然不行。
“罗伊尔,保持平衡……不对,这样你要摔下去了,小心…….啊?罗伊尔,你怎么样啊?不要紧吧?”
“罗伊尔,不是这样的,你看我的飞行痕迹,这样能最大可能的借助风力。罗伊尔,罗伊尔,等等我,太快了……”
“罗伊尔,你别飞到那边去,那边地上情况太复杂,太危险……”
“罗伊尔,你别这么急好不好,拉着我的手好不好,我们慢慢适应……”
雅儿看了看空中摇摇晃晃的两个人,长叹一声,道:“你们看老大这算不算蹒跚学步?艾琳姐真是母性泛滥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正说间,艾琳突然一声尖叫,两个身影从空中急坠而下,一时间惊地噪声四起,林鸟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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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天,地貌突变,看接下的行程都是在连绵的群山间穿行。这日宿营后,罗伊尔和艾琳正在营内练习,四下噪声大起。罗伊尔正不解时,帘门一掀,凯特站在门口却不进来,急声道:“老大不好,雅儿和他们打起来了。”不等罗伊尔回答,放下帘子,脚步声迅速远去。
两人对往一眼,罗伊尔揭帘而出,见众人在中间空地上已然围成一圈,快步前去。艾琳紧步跟随。围观众人见罗伊尔到来,连忙让出一条道,两人分开众人,见艾琳气呼呼的持弓而立,指着对面的疾风烈道:“废话少说,骑上你的狗屁骡子。”
疾风烈见罗伊尔前来,潇洒的耸了耸肩,摊开双手道:“雅儿小姐,我收回我的话,咱们还是以大事为重,不要破坏双方的友谊。”
雅儿斥道:“我跟你有什么鬼友谊。我要跟你决斗。”
罗伊尔见奇拉维特就在边上,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惹了雅儿了?”
奇拉维特一脸无奈,道:“精灵战士在评价你的风翔术。被雅儿听到了。雅儿讽刺他们只会借助飞马升空,说着说着说到了箭术。双方就吵起来了。”
罗伊尔道:“想来是精灵族人看不起人族的箭术了?”
奇拉维特道:“疾风烈这人博学倒是博学,对精灵族人族的箭术特点、历史都说的头头是道。不过此人太过于好为人师。他给雅儿上了半天的箭术起源、发展、历史,什么幻影神弓啊、箭圣格鲁之类的。”
罗伊尔赞道:“这个不错啊,雅儿是练箭术的,有这么个活教材在这里,应该多多学习,虚心请教才对。”
奇拉维特笑道:“关键这疾风烈不大懂察言观色,雅儿都黑脸半天了,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卖弄,语气中又优越感十足。雅儿的脾气哪里忍受得了?于是就说要让疾风烈见识一下人族箭术,让疾风烈有种就骑上天马,被雅尔射上几箭。”
艾琳闻言不禁莞尔,道:“雅儿算盘挺精,这倒是不吃亏,就是有点无赖罢了。”罗伊尔走到雅儿边上,拍了拍雅儿肩头,道:“雅儿,咱不胡闹了行不?不要伤了和气。”
雅儿火道:“谁胡闹了?老大,你帮着外人,你怎么不叫他不要胡闹。”
罗伊尔和疾风烈对望一眼,向疾风烈点点头,回头对雅儿道:“雅儿不服气,老大替你出头怎么样?”说完一扬手,8个火球迅速生成,一个挨着一个的向着疾风烈飞去。众人想不到罗伊尔说打就打,惊呼之声四起。
疾风烈脸上微微一愕,马上恢复平静,端坐马上,对袭来的火球视而不见。
雅儿大吃一惊,道:“老大你做什么?”飞速引弓搭箭。嘭得一声弓弦响起,箭矢像流星般飚出。转眼将罗伊尔8个火球串起,从疾风烈身边擦过,射向场外一颗大树。箭矢带着火球正中树干,“轰”的一声炸开,火影将树冠瞬间点燃,像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炬。
众人见雅儿一箭威力如此之大,纷纷议论不止。疾风烈向罗伊尔点头示谢,又向雅尔敬礼道:“雅儿箭法果然高明,这就不用比了。以小玉的身手,是躲不过雅儿这惊天一箭的。”
罗伊尔回头对众人骂道:“你们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动不动一惊一乍的?看看疾风将军,什么叫不动如山?这份镇定,你们哪个可以做到?疾风将军今天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你们都给我回去躺床上好好想想吧。”
说完向疾风烈和众精灵鞠躬道:“佩服佩服。在下出手鲁莽,疾风将军原谅则个。精灵是个优雅、高贵的种族,我们这些粗人是远远不及的,如有得罪,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本来众精灵对罗伊尔突然偷袭心怀不满。听了罗伊尔对疾风烈和精灵族大加赞美,又自承不如,心中怨气自然去了大半。少数识货的精灵,正惊诧于罗伊尔的施法速度,闻言不好意思的向罗伊尔回礼。
疾风烈看了罗伊尔一眼,心下凛然,暗道:“这罗伊尔施法如此之快,火球居然能在箭矢穿过后聚而不散,可见一开始就准备让雅尔出手,众人的反应恐怕都在他意料之中。此人这么短时间能想到这个手段,说话得体,既解决了争端,又能顾全了双方的面子。委实厉害。”
雅儿既然出了气,赢回面子,也就不再纠缠。众人逐渐散开。罗伊尔暗想:“这精灵族的高傲的个性当真让人头疼。高傲则自满,自满则不思进取。难怪精灵族的处境是一年不如一年,早晚被扫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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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启程后,慢慢便进入山区。前方是一个狭隘的谷地。罗伊尔策马向前,截住疾风烈道:“疾风将军,这个谷地地势狰狞,万一两边有埋伏……我看我们还是先派人探寻一番?”
疾风烈道:“罗伊尔将军不必惊慌,此次我们昨日已经探访过了,并无埋伏。”
罗伊尔沉吟一下,道:“要不将军放慢脚步,等我们跟上来后,前后方便策应。”
疾风烈一愣,讽刺道:“罗伊尔将军带兵果然小心谨慎,我万万不及。”说完便率军走入谷地。罗伊尔似未听出这话含义,听闻喜道:“哪里哪里,在下没啥带兵经验,只能是稳字当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走不了几步,就听得罗伊尔在后面不时大呼小叫,两边但有风吹草动,则立刻人嚎马嘶,提枪亮剑。精灵族众人观之无不摇头长叹,就这般委委琐琐,战战兢兢地缓慢前进,一个上午也就能前进个两三里。
又走了一时,剑兰军队又一阵大乱,疾风烈回首望去,却见罗伊尔正在指挥弓箭手,大声呼喊:“看见没,这边鬼影森森的,有人没人先给我射上几箭。”众人听命,立马结成阵势,弯弓搭箭,向山坡一处暗处射出一场箭雨。旋即有人折返报告,道:“报,此处发现山猪若干,已悉数射杀,未发现敌踪。”
罗伊尔点头道:“好的,用兵定要谨慎,派人将山猪捡回,作为午餐。其他人马上启程,大家动作快,你、赶紧组织人员,查探查探。对面那块坡地为何树摇草移,晃动不已……”
精灵族耐心终究耗尽,不禁议论纷纷。疾风烈无奈之下喝停队伍,拍马迎上罗伊尔,焦虑道:“如将军这般谨慎,恐怕半个月都未必能走出这座大山。”
罗伊尔脸色凝重,道:“将军,我昨日夜观星相,有不祥的预感。还请将军留步,合兵前进如何。”
疾风烈已然被罗伊尔的磨磨蹭蹭搞得心浮气躁,看着前面已然相隔甚远的探子,闻言没好气道:“预感有用,还要探子作甚?我看罗伊尔将军还是加快速度。不要在这些无聊的地方浪费精力。”
罗伊尔道:“将军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看着地势险恶、树木狰狞,显然是个天风聚秽之地……”
疾风烈奇道:“何谓天风聚秽之地?”
罗伊尔正容道:“你看,这个两边高,中间低,形状就跟茅厕一般,我们故乡相传这种地方就是天神聚会时,拉屎****的所在。”
疾风烈听得罗伊尔言辞粗鲁不堪,眉头大皱,不悦道:“我们月影王国山河秀丽,何来这天神拉、拉……罗伊尔将军切莫胡说八道。”
罗伊尔为难道:“要么按将军所言,加快速度?”
疾风烈道:“加快吧,天黑之前,我们还得赶很长的路。”说完策马回到精灵队伍。罗伊尔喝道:“此次应该安全,各位加快前进。”
疾风烈憋了半天,见剑兰速度终于提了上来,暗自懊悔,心道:“一开始我便应该按着我的速度行进,那批剑兰乌龟自然会拼命追赶。跟着你们的节奏,如何能行?”主意已定,便不再理会剑兰军队,带头疾驰而去。精灵众人士气大涨。
背后依然人喊马嘶,混乱中夹着罗伊尔拼命喊叫的声音:“将军等等,将军等等……”
疾风烈奔走了几里地。听罗伊尔声音越拉越远。心中爽快之至,突然地下一陷,整个人连人代码跌入到一个草草制作的陷阱中去。精灵族众人刹不住,纷纷跌入。还好陷阱显然来不及精心处理,否则只需在陷阱里加转倒刺,精灵不免要全军覆没。
疾风烈一提飞马,正欲飞身而起。天空黑云压落,疾风烈大惊之下向上急冲,那物已经迎面压到,飞马惨叫一声,跌落下去,顺带砸伤了两个躲避不及的马匹。原来是一片荆棘织成的大网压降下来。又有无数的荆棘从空中雨点般抛入,将众人陷到网内,勾连在一起。众精灵荆棘加身,动弹不得。
令疾风烈痛恨的是,这些荆棘就是盛产在落日森林的蛇棘。里面含有轻微的毒素,不慎刺破后斗气无法凝聚。一时不敢挣扎。
随即喊杀声四起,火球不停的在陷阱上空横过,一时魔族小妖的吱吱声和剑兰将士的怒喝声不绝于耳。
陷入陷阱也就一人多高。众精灵看不到战况,不免担心不已。
“凯特,往左占领左边高地。罗斯克抢占右边高地。雅儿,对前方行成远程压制,派一部分军对赶紧清理火场,保持出口顺畅。”罗伊尔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疾风烈心中竟然罕见的一松。
一个脑袋探出陷阱上空,疾风烈定睛望去,正是罗伊尔。罗伊尔头发凌乱,满脸灰尘。焦急的问道:“疾风将军,你们没事吧,我们现在腾不出手脚,待会儿救你。”
疾风烈心中一暖,道:“将军小心。”
罗伊尔头缩了回去,喝到:“奇拉维特,你带一批人保护精灵兄弟。艾琳,我们飞上去,吸引火力。”
说罢,疾风烈便看到剑兰士兵将陷阱团体围住,枪口对外,勉力抵挡射来的火球。而艾琳和罗伊尔冲天而起,漂浮在陷阱上空,水箭四处射出。火球如雨般向两人击去。两人左右遮挡,辛苦异常。特别是罗伊尔摇摇欲坠,风翔术根本不熟悉,众精灵看的心跳不已。
猛然罗伊尔一声大叫,身形笔直落下。精灵众精灵心中一沉,众皆想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掉下来了。”一声长啸,一个身形斜刺里冲向罗伊尔,抱住罗伊尔后,掠过陷阱,将罗伊尔救下。众精灵方长舒一口气,却见罗伊尔摇摇晃晃又浮上半空。将众精灵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将起来。
几个火球越过罗伊尔击到陷阱中,眼见就要引起一片烈火,艾琳急忙舞动法杖,几个水球准确无误的寻上着火点,所幸时值春天,荆棘水分充足,不易燃烧。火势未蔓延开来就被扑灭。
疾风烈心里呯呯直跳,暗叫侥幸。幸好魔族没有箭手,否则只要漫天的箭雨射来,剑兰兵士又如何抵挡得住?自己固然可以脱困,然而小玉和这一队精灵岂有幸免?
火球不住击来,众精灵眼睁睁的看着围着陷阱的剑兰军士一个个倒下,又一个个补充上来,像一块铜墙铁壁,牢牢的守护着众人的什么。中精灵看不见战况,只能听见四周树木燃烧的噼啪声、呐喊声、惨叫声。混合着血肉烧焦的气味,在众人脑里交织成一幅幅惨烈的战斗场面。
猛然间,两旁高地杀声大起。显然两边突击队员已经到达山顶。火球攻势逐渐减弱。大局既定,罗伊尔和艾琳随即降落到地面。
“报、第四分队减员20人,受伤15名。”
“报、第四分队减员17人,受伤15名。”
“报……”
众精灵听着络绎不绝的报告声,沉默不语。精灵们陷于绝境,全然靠这些平时看不起的剑兰士兵们,用生命保护精灵的周全。精灵只是高傲,倒也分得清是非,大半精灵都已经默默开始祈祷,希望月神能给予死去的剑兰士兵进入天堂的机会。
“死者在山坡就地掩埋、敌军尸体就地焚毁”罗伊尔的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伴随着艾琳低低的抽泣声。显得格外沉重。
一个剑兰士兵不顾满地的荆棘,跳入陷阱。经过细心的剥离,大半个时辰后,总算顺利救出所有精灵。众精灵除了被荆棘毒素弄得手脚麻木外,倒也无大碍。一个个由剑兰兵士搀扶而上。疾风烈放眼望去。两边坡上到处是处处火起,烧焦的尸体到处可见,远远闻到一股恶臭。身着剑兰装的尸体零零落落的散落在坡上,等着几个兵士不顾火势,将那些兵士收殓下葬。
两边坡下,已然垒起不少小土堆,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再也回不到家乡,死后年墓碑都没有立起一个。众精灵在众人搀扶下,挣扎着向远处坟茔连连鞠躬。疾风烈对着立在旁边的罗伊尔道:“罗伊尔将军,这次……”
罗伊尔挥手制止了疾风烈的话,一脸坚毅,道:“我们是战友,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这次只是小股魔族军队骚扰,此地易攻难守,万一等到魔族大军赶到,我们恐怕处境不妙。我们尽早离开此处。到下一驻扎点再行休整”
剑兰军士牵过战马,众精灵不在谦让,忍者痛咬牙上马,和剑兰兵士们互相搀扶而去。只留下部分剑兰军队,三三两两还在清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