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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只是这人生

刘爱平

从未想过,我和May十几年以后的再次重逢,竟然经由网络。彼时,我们都已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校园小女生。无意间闯进她的Space,是在几年前一个夏天的下午。天气闷热得紧,我正因一些原因无法自拔地持续低落着。而那些富有生命的文字,使我渐渐地安静下来。

我和May,都是对文字怀着执爱的人,从我们彼此知道的中学时代就是。偏爱写字的人多为性情中人,喜欢以敏感的神经从细微中提炼出生活的精髓来。看May本人,更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喜欢穿休闲装,梳十几年前的齐耳直发,率真得毫无心机,待人接物有种在国外待久了很Open的范儿。而她文字呈现出来的,却如中国传统的水墨画,欣喜、清新、温婉,带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淡淡蓝调,勾勒出别样的印象。她在Space中这样描述自己——期望做一个让人看不到底牌却又一览无余的人、一个用情很深却达观开阔的人、一个别人可以开玩笑也会自嘲的人。寥寥数语其实勾勒了人生的智慧与豁达。于是,才有我怀着极为欣赏的心情细细浏览这些文字,和她隔着时间空间的河岸,莫逆于心,相视而笑。

一千个人有一万种人生形态。事实上,我们居住、经过的城市,每天人来事往,熙熙攘攘,劳碌过后抽离出生活的本源,我们总要问问内心,什么是最重要的。May的文字告诉我们,精彩的人生,要懂得从细微处把握。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我体会,有一些因素是快乐人生的重要源泉。比如,拥有梦想。她这样写道:“在很多处境之下,坚持是一种很难的东西。当我终于来到了大洋的彼岸,经历又一段人生的悲喜,北京成为一种理想主义的化身,它灿烂过,熄灭了,燃烧了,燃烧着,其实从未停止过”(《北京北京》)。比如,给人生做减法,放下欲望、放下偏执、放下消极、放下抱怨、放下犹豫、放下狭隘。她写下这样的文字:“大部分时候心情平和,事事还算向前看,做了错事能够很快原谅自己,能够关爱别人并被别人关爱,开始学习乐观处理悲观本性、积极对待消极人生”(《流金岁月》)。比如,知道适时地Move on,懂得调整和妥协。她说“我以前也是一个喜欢飞来飞去的人,觉得那样才会有飞扬的人生。后来发觉其实这很形式化,稳定踏实的人生,也可以过得飞扬,人的心态其实与生活的形态无关,只有由内而外的改变才是真的改变”(《飞》)。比如,学会Have fun和Work-life Balance。她讲“人生何其短,如果有一辈子当几辈子的活法,一定不要错过,比如旅行,比如读好书,比如和有意思的陌生人交谈”(《First Night Auckland 2008》)。比如,时刻注意发现他人的优点。她说,“那个阶段的我世界观有问题,特别挑剔,典型完美主义者,用那样的眼光看到的总是别人的缺点。换作今天,我想我会交到更多的朋友吧,我已经学会去看别人的优点,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有绽放的理由”(《日本片段》)。比如,乐于帮助他人和随时释放友善,身体力行的劳动。这在她到四川执教的记录《深爱助学行》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然还有这样的话——“要感谢NZ文化的影响,我用了大概四年的时间,从一个基本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变成了一个很乐于做家务劳动的人。在让周边环境变得有序的简单体力劳动过程中,让心灵获得愉悦和镇定”(《又是复活节》)。May文字间大城、小城之美丽,不在于美食、美景或历史的沧桑往事,而是那种游离于周遭之外,对美的审视和享受美的过程后的缤纷感,是有意无意地在东西文化中间穿梭的沉淀与收获。

我现在从事的工作经常要面对学生。每每我讲到自己对人生、对事业、对爱情的感悟时,他们往往贯注而神往,眼里也会闪着光亮会心微笑。我们经常会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说,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多好。且,让我们从一本好书、从今天开始抛掉这许多遗憾,在别人的人生故事和人生体悟中找寻智慧,找寻快乐和精彩的法则。

你知道,人生看上去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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