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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时,姜图亚伊勒国王怒气大作,从腿下掏出一支飞镖,一声大喊道:

“凭耶稣基督起誓,我今天就要杀死安塔拉!”

随即,将飞镖用力投向安塔拉。安塔拉见此情景,举起盾牌一挡,那飞镖插在盾牌上。安塔拉顺手拔出飞镖,将之折断,抛在地上。

姜图亚伊勒眼见此情此景,心中大怒,万万没有想到飞镖竟然没有将安塔拉击中,随即掷出第二支飞镖,心想:“但期这一镖能让安塔拉一命归西!”他觉得自己的这一镖掷出的力量既大,瞄得又准。

列位听官,我亲耳听到安塔拉的胞兄舍布卜对我这样说:“我亲眼看到安塔拉伸手在空中将那飞镖抓在手中,然后立即掷向了姜图亚伊勒,那飞镖不偏不倚,正好射穿大象鼻子,通过大象的前额,从大象的肋腹穿出。大象登时倒下,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姜图亚伊勒国王见自己的大象“西郎”死去,不禁头晕目眩,自觉天旋地转,分不清南北,横竖亦难分辨。片刻后,姜图亚伊勒扛着狼牙棒,跑着向安塔拉冲去,发誓要把安塔拉杀死。

安塔拉见姜图亚伊勒全力朝自己扑过来,立即灵敏躲闪,只见那狼牙棒重重击打在地,有半截插入了土中。安塔拉安然无恙,但打内心惊赞姜图亚伊勒力大过人。

安塔拉立即一跃而起,右手挥舞着青锋宝剑,冲着姜图亚伊勒国王一声大喊,姜图亚伊勒闻声心惊胆战。安塔拉继之高声求救道:

“黑暗中的明灯、伟大主神的使者穆罕默德的家族助我成功!”

话音未消,手起剑落,一剑砍中姜图亚伊勒的肚脐,将之躯体断成了两截,那个不可一世的国王登时一命归天。

拜占庭大军中的修道士、牧师见安达鲁斯国王倒在血泊里,齐声高喊道:

“骑士之王,你干得真妙!”

拜占庭大军骑士们欢呼雀跃,争相呼喊道:

“耶稣基督、《圣经》默助这位骑士英雄大获全胜!”

安达鲁斯大军见自己的国王倒在血泊之中,无不大惊失色,陷入惶恐,操着他们自己的语言议论不停。旋即,他们为了自我解脱,向着安塔拉冲杀了过去。

安塔拉见安达鲁斯骑士扑了上来,立即率领拜占庭骑士迎战。库必特国王和皇太子希尔凯勒催促骑士们上阵冲杀。顷刻,喊声大作,战马嘶鸣,安达鲁斯大军像大海波浪一样向着拜占庭骑士涌来。拜占庭骑士同样像炽燃的烈火,迎战安达鲁斯大军,大地在马蹄下震动,灾难沉重,尘烟腾空,天昏地暗,英雄捐躯,剑折矛断,鲜血流淌,人马分散。安达鲁斯骑士操着各种语言狂呼呐喊,死者的尸体遍布荒原。

那天,双方厮杀之激烈实属空前,剑削头颅飞落,矛刺胸膛洞穿,战火炽燃,骑士们心烦意乱,灾难同时降临到双方人马的头上,神经紧张无比,无酒自醉,不知不觉白日消失,夜幕笼罩了荒原。

那天,激烈的厮杀几乎使双方的骑士都失去了勇气,只有阿卜斯骑士英雄安塔拉依旧斗志昂扬,奋力冲杀不止。安达鲁斯骑士眼见安塔拉所向无敌,相互大声喊叫说:

“凭耶稣基督起誓,杀死我们国王的就是这个黑肤骑士。他简直不是平常人,而是一个可怕的妖魔精灵。弟兄们,我们无力与他对抗,快逃吧!不然,他会用宝剑将我们全都砍死,让我们全都步国王姜图亚伊勒及其儿子阿纳奈的后尘。弟兄们,你们都看到了国王是怎样丧命在他的手下的。凭耶稣基督和大卫的长笛起誓,你们如果还不逃离这里,你们的家园也会被他捣毁,再也见不到炊烟。快点儿逃吧,以免他追上你们;假若被他追上,连头带脚都会被他削下来。”

话未喊完,安达鲁斯骑士全都落荒逃去。拜占庭骑士紧紧追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踪影,方才转回。

拜占庭骑士收拾起钱财、帐篷和失去主人的马匹,胜利返回营帐。

回到营帐,拜占庭骑士们争相前去亲吻骑士之王安塔拉的双手,安塔拉亲吻他们的前胸和眉心。大家沉浸在一片胜利的欢乐之中,牧师、修道士和主教们击打起手铃,庆祝大军大获全胜。

随后,大家开始商议是回家园,还是进军安达鲁斯京城,夺取那些岛屿,占领他们的王国。大家一致商定进军安达鲁斯京城,占领他们的国土,征服那里的一切。

计划已定,拜占庭大军原地休息十天。第十一天,他们动身起程,越荒原,穿旷野,向着安达鲁斯京城开去。

[0905]登基求和

安达鲁斯大军的残兵败将撕扯战袍,哭天抹泪,十个二十个一群,穿过旷野,回到家园,叫喊着大祸临头,灾难沉重。

安达鲁斯京城中的人听到他们的哭喊声,不禁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他们走去问逃回的骑士们为何哭叫连天,又问他们的国王姜图亚伊勒的情况如何。他们说:

“把实情告诉你们吧!我们的人马伤亡惨重得很哪!”

“谁把你们弄成了这个样子?”

“一个名叫安塔拉的骑士,肤色黑如漆。那骑士简直是一个人形魔鬼,勇敢无比,所向无敌,当代绝无仅有。他与我们的国王相遇,先把国王的大象‘西郎’杀死,然后用宝剑将我们国王的躯体断成两截,国王已惨死在荒原之上。”

城中人听他们这么一说,又问道:

“你们的人马像树叶一样多,又有姜图亚伊勒国王率领你们,怎么败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们把情况一一讲给城中人听。他们边走边说,不多时来到了姜图亚伊勒国王的儿子阿卜杜·迈希哈王子面前,把情况告诉了王子。

阿卜杜·迈希哈听后,心中忐忑不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便将安塔拉如何杀死他的父王,怎样杀死众多骑士的情况一一详告。

一位大主教问他们:

“谁把你们打成这样,让你们遭到如此惨败?莫非那个人通晓妖术,或者有妖魔协同他作战?”

他们回答道:

“凭耶稣基督起誓,那个人与我们作战,既不用妖术,也没有妖魔跟从他,而是用他的宝剑和长矛。我们发现有两个精灵似的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用弓箭射我们的胸膛,因而许多兄弟因胸膛中箭而丧命沙场。那两个人一直护卫着那名黑肤骑士的战马。”

阿卜杜·迈希哈及其周围的安达鲁斯人听后,一时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之后,他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到底应该留在京城,等待安塔拉到来,还是主动出击,前往迎战安塔拉呢?

阿卜杜·迈希哈王子问溃逃回来的骑士:

“你们听说过那个黑肤骑士有什么打算吗?他究竟想返回自己的家园,还是想带着人马来攻打我们?”

溃逃回来的骑士说:

“我们听说他要到我们的国家来。因为他和他的手下兵马、修道士、牧师以及库必特、希尔凯勒都想来征服我们的人马,他们正在追击我们。那个黑肤骑士安塔拉以其信仰和主神起誓,一定要征服这个国家,即使耗费十年的时间。其后,他还要去我们的邻国,将他们一一攻下,接着还要去攻打埃及,直至占领上埃及以南的所有地方。”

王子问:

“那个黑肤骑士信仰耶稣基督,还是信别的什么宗教?”

“王子殿下,那黑肤骑士是居住在沙漠上的一个贝杜因人,信奉惟一的主神,并说他所信奉的主神无父无子。”

“那黑肤骑士为什么要四下出征?莫非他想做天下大王,以便占领所有的国家?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又有什么打算?那黑肤骑士与皇太子的信仰完全不同,他不崇拜十字架,也不进教堂拜圣子画像,为什么总跟着皇太子征战呢?”

“凭耶稣基督起誓,如若皇太子希尔凯勒的军中没有那位黑肤骑士,不论是库必特,还是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他们都没有能力攻克任何城堡,无力占领任何一座岛屿,更没有能力征服任何一位国王,即使他们再活百年。凭《圣经》和圣母马利亚起誓,假若那位黑肤骑士英雄能够顺从了我们,和我们一道征战,我们定可征服整个天下。”

溃逃回来的骑士们最后说:

“王子殿下,快做准备吧!不久你将看到那黑肤骑士来到这里,占领你的国土,杀掉你的人马!”

阿卜杜·迈希哈听他们这样一说,不禁忧愁缠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随后,他将国家重臣及将领、牧师、主教和修道士们召集到宫中,对他们说:

“父王行前委任我主持朝政,我有事必与你们商议,你们要听我的命令,服从我的指挥。你们有何意见?”

听王子这样一说,在场的人们纷纷跪下,向王子行吻地大礼,然后异口同声说:

“你就是我们的国王,我们全拥戴你。你有令,我们必行;你有禁,我们必止。我们完全听你的指挥,纵然要我们赴汤蹈火,我们在所不辞。国王陛下,你发令吧!”

阿卜杜·迈希哈即刻登基为王,对众臣子说:

“众臣子,你们有所不知,一个名叫安塔拉的希贾兹黑肤骑士英雄杀死了赖伊来曼国王及其儿子赛尔吉旺,攻克了水晶城堡和绿洲岛,杀死了萨法特国王和修道院长。他的主神一直在默助他干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后来,我的父王派我的长兄阿纳奈率领大军前去征讨,那黑肤骑士将我长兄杀死在战场上,击垮了他所率领的骑士大军。之后,我父王亲率大军出征,结果父王战死沙场,手下骑士败逃而归。败逃回来的将士们说那黑肤骑士厉害无比,竟然将我父王的躯体断为两截。如果不是耶稣基督默助,那黑肤骑士决不能连续斩杀多位君王,也不可能攻克那么多的城池,占领那么多的国家。众位臣子,我已下定决心与他议和,不再与他对仗,以善相待,让他平安地离开我们的国家,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可以不这样做。”

群臣听后,异口同声说道:

“国王陛下,你的想法很好!凭耶稣基督起誓,我们害怕这个黑肤骑士一旦踏上我们的国土,定会有很多人惨死在他的利剑之下。我们完全赞同国王陛下的议和想法,请国王下令吧!”

阿卜杜·迈希哈国王说:

“开始做议和准备吧!”

修道士、牧师、主教们听后欣喜不已。随后将士们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拜占庭大军准备宿营地和草料。一切准备完毕,他们等待事态的发展。

有一天,他们料定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正当他们谈论之时,忽见城外一片烟尘腾空,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片刻过后,烟尘下闪出一彪人马。盔甲闪闪放光,剑矛林立,人多势众,行进在大队人马最前面的正是阿卜斯骑士英雄安塔拉·本·舍达德。紧跟其后的大队人马举着拜占庭军旗,鼓号齐鸣,无数面旌旗迎风招展。行进在最前面的安塔拉·本·舍达德像一座黑铁塔,或似一座大山,只见他身披锁子甲,手握长矛,腰佩青锋宝剑,骑着他那匹千里驹宝马。舍布卜和海德鲁夫行进在安塔拉的身后,活像健壮的雄狮。行进在安塔拉右侧的是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库必特国王行进在安塔拉的左侧。

安达鲁斯京城中的人们见大军已到,即对国王阿卜杜·迈希哈说:

“国王陛下,和解是众望所归,我们心中的忧虑和灾难从此消失。”

阿卜杜·迈希哈立即带着国家重臣们出城迎接拜占庭大军。走在欢迎队伍最前面的是牧师、修道士和主教们,城中的所有教职人员全都出城迎接拜占庭骑士。他们击打着手铃,吹奏着笛和号。欢庆和解之日到来,数不清的旗子在他们的头顶上空迎风飘扬。所有城门大开,安达鲁斯大军骑士和京城民众为拜占庭大军送去草料,并为大军骑士备好了美食。

阿卜杜·迈希哈国王离鞍下马,在国家重臣、牧师和主教们的簇拥下向着拜占庭皇太子希尔凯勒走去。

皇太子希尔凯勒和骑士之王安塔拉以及库必特国王相继下马。阿卜杜·迈希哈国王走到安塔拉的面前,亲吻他的双手。安塔拉急忙回礼,亲吻阿卜杜·迈希哈的前胸和眉心。

帐篷已经搭好,拜占庭大军骑士们走进帐篷,坐好之后,开始进餐。他们吃饱喝足,阿卜杜·迈希哈国王请客人进城休息,以期消除忧虑和烦恼。

皇太子希尔凯勒欣喜难抑,心中的忧虑和烦恼烟消云散。库必特国王同样高兴万分。他俩说:

“我们现在享受的幸福全来自骑士之王安塔拉啊!”

使他们感到欣喜的是不用一矛一剑,安达鲁斯国王阿卜杜·迈希哈便顺从了他们。

阿卜杜·迈希哈国王把他们接进城中,让他们下榻在王宫中,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菜肴,这更令他们格外欣悦。

随后,宫仆们端着金银盘子,为客人送来美食佳肴。宾主吃完饭,宫仆们又送来金杯银盏和玉液琼浆。宾主把盏交杯,开怀畅饮,沉浸在一种盛大节日的欢乐气氛之中。

在此之前,主人已经为骑士之王安塔拉、库必特国王和皇太子希尔凯勒及他们的随行将领们安排了一座高大、宽敞的房舍作为客房,并派手下骑士去看管他们的帐篷、辎重和马匹。

客房腾好之后,阿卜杜·迈希哈国王令宫仆们送去地毯、帐幔、坐椅、床铺、器皿等用品,总价在两万金币以上。

安塔拉、库必特、希尔凯勒及随行将领们在客房住下,倍感舒服自在。阿卜杜·迈希哈国王每天都带领客人们外出,骑着马游览安达鲁斯京城及其周围的花园、树木和河流。他们走出一个地方,进入另一个地方,终于来到了一座世上罕见的大花园……

[0906]威震群王

那是一座天堂似的大花园。园中溪水流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鲜花盛开,鸟儿鸣唱,争相赞颂天地之主。那座花园里,奇观处处,说来话长,难以一一表述。

皇太子希尔凯勒、库必特国王和安塔拉及随行的将士们看到那样美丽的花园,见那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而可爱,无不感到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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