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长,到底多长季长空也不知道。但是并不宽,约七丈余,高度倒是有个五丈余的样子。而中间的地下河流则是三丈余的宽度。顺着河流,季长空慢慢向深冬深处探索,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但是却没有看到期待中源头发出的亮光。
整个山洞的岩壁上镶嵌着许多平滑的晶片,发出微小的亮光,星星点点的,在水波的反射下整个山洞都蒙上了一层灰白灰白的色彩,如同地底冥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破山洞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季长空借着微亮的水光缓慢前进,为了节省灵气他没有运转灵眼。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个活神仙给我....呃?!”
就在季长空一边抱怨一边前行的时候,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一道背对着他的人形黑影,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地面上,而是在不知道多深的地底山洞中,这突然出现的黑影任谁看到了也会心脏狂跳。
“是人是鬼?!”
前进的脚部骤然停止,季长空惊悚地看着那道黑影,全身寒毛乍起,嘴巴还保持着半开的状态,好像吞吃了个半死的蛤蟆,隐隐发出细微的嗬嗬声。
“这肯定是假的,是幻觉!”
季长空不断在心里自我催眠着,企图压制住心中的恐怖,虽说艺高人胆大,但他很清楚他现在的技艺还差降妖除魔十万八千里。
而下一刻这道黑影突然转过身,打碎了他的所有幻想,让他经历了一场惊骇莫名的视觉洗礼。
这黑影还真应了那句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话,他有惨白如鬼的脸色,泛着幽幽绿光的双瞳,仿佛下一刻就要掉满一地的死灰色头发。身上套着件破烂成布条的黑色大衣,上面隐隐约约有个葬字,而在那布条中依稀可见几张腐烂得不成样的纸钱。枯木般的手上拿着根骨仗,不知道用什么生物的骨头制成的。整个人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陈腐气息,就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
再世鬼王?!
“小友,要不要买棺材?深秋大放送,买一送二呵!”鬼影对着季长空幽幽道,那声音饱含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如同死神的叹息,充塞了整个山洞。
季长空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场面太过惊骇,这本该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情景现在却活生生摆在他的面前,季长空僵硬着身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五个呼吸,那鬼影足足看了季长空五个呼吸的时间,就让他感觉到魂儿都差点要飞出来,心脏不要命地狂跳着,好像擂台上的大鼓一样。
“相见便是有缘呵,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想买了呵。”鬼影再次幽幽出声,说话的时候嘴唇并未蠕动分毫,好像是在说腹语一样,又像将死之人,有出的气,没进的气。
这鬼影说完双瞳中发出一道绿光,直接将季长空笼罩,季长空现在是真的想动都动不了了。
“呵?你这半吊子的修为竟然有三百多年的寿命,真是不简单呵!”鬼影自顾自地说着,似乎他那从瞳孔中射出的绿光能探查到季长空的寿元。
“说吧,你想要用多少寿命来买棺材?呵,刚好我手上还有个你能支付得起的小号棺材,就五十年的寿元怎么样呵?”鬼影说完手一招,地上就多了副棺材。
这棺材通体乌黑透亮,泛发着金属光泽,也不知道具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棺边雕刻有各种纹饰,棺盖上画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像鬼画符一样,在棺盖中心还镶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扁圆晶石,也是乌黑乌黑的,都能反射出人影来。
这突然出现的棺材再次将季长空那还没落下的心提到一个高点,看着那棺材他就感觉自己说不要的话下一刻就要躺进去了。
“呃..这个...那个...好吧。”季长空吞吞吐吐道,同时在心里狂吼:“我能说不么?!”
“呵,那就成交了呵。”鬼影说完绿光一转重新回到他的瞳孔中。季长空就感觉堕入冰窟一样,瞬间冷到了骨子里,同时好像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人掠夺走了一样,整个人都虚弱了很多。
季长空知道自己没了五十年的寿元。
“呼呼..”季长空猛呼了几口气,有点欲哭无泪。五十年啊,要知道凡人一生都不足百岁,他这一下就没了五十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这憋屈得他简直要暴走了。
“怪事,怪事呵,之前明明感应到了,怎么现在又感应不到了呵。”交易完成,鬼影就不再注视季长空,而是目无焦距,双瞳中不断闪现各种景象,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算了,看来那处密地与我无缘呵。”
鬼影自语完,手一招又出现了一副棺材。这棺材却是石制的,比一般的棺材要大许多,一出现便散发出厚重的沧桑感,不知道多少年代前的古董。上面雕刻有各种妖魔鬼怪的刻画,不过在岁月的侵袭下也有点面目全非了。而棺盖上融刻了个心脏一样的东西,好像要复活过来一样。
鬼影捏了个手诀,棺盖自动打开,然后他一头钻了进去,竟然是要把自己葬了。而那棺木好似随意一震,如同撕布条一样,竟然把整个虚空都撕裂开一道口子。那撕开的口子里面一片漆黑,不断有狂暴的气息在其中酝酿。
这一超乎想象的手法又把季长空震惊了一下,下一刻棺材便要钻进那道裂缝消失。
“等等!”季长空这时候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朝着棺材大吼道:“不是说买一送二吗?!”
这话一出,季长空自己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而那即将钻入虚空裂缝的棺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一道幽幽的声音传出:“呵,身上只有那两幅棺材了,这次可亏大了呵,不过我棺仙葬的诚信可不能就此丢弃呵。”
石制棺材上突然传出一道绿光,紧接着地上又多了两副棺材。“这玄玉冰棺和紫煞雷棺的价值可远远超过了你那黑水乌棺呵,不是你现在的力量能够驾驭得了的呵,你可要帮我好好保管了,不然的话,呵呵...”
话刚说完,石制棺材便冲入虚空裂缝中不见了踪影,而那虚空裂缝也瞬间闭合。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只有那平放着的三副棺材才能反映季长空经历的这一切都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