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戎看季长空躲过了他的招式,怪笑着道:“桀桀桀,有点门道,我就看你能支撑多久,你的血肉我要定了。”话刚说完,他身上涌出一股墨汁般的液体,接着这些液体迅速气化成一群鬼怪,个个都面目狰狞,有尖牙利爪。
“小心点,这些尸煞的弱点在脖子上。”薛子陵的声音如约在季长空脑海中响起,不过这次却没有指示下一步动作,显然是要让季长空自己做决定了。
这尸煞的弱点竟然是在脖子上,不知道的人可能会吃亏。要知道,大部分的生物都是大脑和心脏为弱点。
很快,第一只尸煞就凝聚成形冲了过来。季长空知道薛老道有心要考验他,虽然心痒痒地,不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冲上来的尸煞身体除了头、脖子和两只手外,其余的都是半透明的。轻飘飘得速度极快,不一会就冲到了季长空身旁,直接挥舞着两只鬼爪撕裂过去,鬼爪上有丝丝绿色液体,看上去是一些剧毒。
季长空一个侧翻躲了过去,他也不急着攻击,只是先摸清这些尸煞的优缺点。反正有薛老道防范着尸鬼戎,他倒也放开了手脚。
他从小就喜欢上山找野味,身子本就比较矫健。现在打通玄庭窍后,稍微磨合一下,各方面能力都在飞速提升。
不一会后,第二只尸煞也冲杀过来,季长空顿感压力倍增,知道不能再拖。
“嗤嗤~~~”一头尸煞怪叫着又是一爪子撕过来。
季长空一拳击出,架住那撕过来的爪子,他拳头上有红芒保护,也不怕那爪子。紧接着他又是一拳打在尸煞身体上。
如同打在粘稠的液体中一样,他的拳头直接陷入这头尸煞的体内。在那介于虚实之间的身体中他没感到任何阻力,当然,那尸煞也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尸煞见季长空没伤到它,那被挡开的爪子再次落下,想乘机撕裂了季长空。
“死吧!”季长空早有准备,那只插入尸煞中的手迅速变拳为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剖去,最后切入尸煞的脖子中。
一股激荡的气力散出,这尸煞发出不甘的嚎叫,最后化为几滴黑水落到地面上,死得不能再死。
这一瞬间的连贯动作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本来季长空要杀死这尸煞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这尸煞还有另一只手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脖子部位,不过先从内部打入又不一样了。这一下得手也是他之前没有贸然进攻、耐心观察得到的成果。
“我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我全力释放力量,一切你自己主导吧。”正在这时,薛子陵的声音传来,接着季长空就感觉自己的力量又上涨了几分。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高兴,他能感觉到薛老道恐怕真的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心中不免生起一股悲意和烦躁,为薛老道而悲,为形势发展而躁。
心里虽然有些烦躁,不过他表面却丝毫不表现出来。接下来,他如法炮制,没费多少力气又斩杀了两只尸煞,正在他思考着是退走还是拼死一搏时,前方一阵异动起来。
扭头一看,只见那一直没什么大动静的尸鬼戎身上发出一条条的黑色气流。
“百鬼缠丝!”尸鬼戎控制着那些黑色气流,在他自己的身后圈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蛛网,上面一股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无数鬼魂一样的东西在其中挣扎。
季长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一步步前移,对面那黑色蛛网传来的吸力和各种鬼魂的嚎哭惨叫都让他心神震荡。他知道自己一旦落入那蛛网中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桀桀桀~~~你以为我真傻到让你在这里表演那么久啊。放心,我不会吃你的血肉的。”尸鬼戎看着开始有点不受控制的季长空邪邪笑道,突然一股黑色的灵力打入黑色蛛网中:“不过,你还是乖乖做我的尸奴吧!”
吸力突然成倍增长,季长空努力稳住身形也依然无效。
“拼了。”季长空一咬牙,干脆舍命一搏。他伸直了两个拳头,然后脚向后猛地一蹬,借助着强大的吸力如一颗流星般直接撞向尸鬼戎。
“桀桀,没用的,以你的实力是无法破开我的身体的。”尸鬼戎满不在乎地看着即将冲过来的季长空,一副看玩具的表情,仿佛季长空已经是他的尸奴了。
可是下一刻,尸鬼戎那丑陋非凡的脸突然扭曲起来。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身上的气息开始溃散,连身后的黑色蛛网都支离破碎起来。
“啊?!怎么回事,是谁……”
尸鬼戎还想说什么,季长空那带着血色的拳头已经将他的身体整个贯穿而过,巨大的余威直接将尸鬼戎的身体轰击上天。紧接着,这身体便爆炸开来,一道细弱的黑线从中飞了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红芒从季长空身体中震出。正是薛子陵,不过他现在已经近乎透明,好似随时都会随风瓦解,消散于无形。
“哈哈,我知道了。薛子陵,你是傀儡,你就是个可怜的傀儡。”那细弱的黑线中传出一道声音,竟然是尸鬼戎的。“小子,你给我记住,这次没杀死你还让我吃了大亏,下次一定把你炼成尸奴。”那道黑影对季长空说完便化为一缕烟雾消散归无。
“道长!”季长空焦急回头,也顾不上从尸鬼戎身上沾染的一些脏污带来的恶心感了。他能感觉薛老道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所以不敢多说什么。
薛子陵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然后对季长空说道:“该说的事我都说了,一些没来得及说的在盒子里的小册子上也有记载。”
“能修行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以后的努力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去漠北寒州的黑冰崖黑水教,那里有关于我的一些信息,如果有可能的话…帮我报仇…”报仇二字刚说完,薛子陵元神所化虚影便在剧烈摇晃中化为乌有。
“道长大恩,他日吾若成就非凡,必为道长一血前仇。”季长空对着薛子陵消失的地方做了一揖。
一切已经结束,季长空在原地呆了半晌方平复下心情。他也不再停留,借着月色朝山下疾奔而去,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就在季长空消失后,原地突然出现一位身穿道袍的人。
这人面容俊逸、目藏智光、身材笔挺、气息沉稳,最显眼的是额头两侧隐隐有藤蔓一样的纹饰若隐若现。整体倒是颇有一番仙人之资。季长空要是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此人正是仙隐观里赫赫有名的南桑子。
“天意,看来是天意啊,我今天刚好闭关就发生这事了。”南桑子看着季长空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起来。
“我当年答应你爹:你若为凡,我便护你一世;你若为仙,我便放任你纵横驰骋。既然现在你已经踏入修行之道,那今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来我也该走了,希望你能完成你爹当年的遗愿…”
一阵山风吹来,卷起地上的一些碎叶,南桑子在纷飞起卷的碎叶中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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