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妙并没有骗孔益铮,她的元旦节确实已有安排,只不过不是去市里逛街,而是代表白果林小学参加全市少儿书画大赛的总决赛。
说是代表,其实只是借个名头,事实上,这个由市文联筹划、教育局协办的书画大赛,白果林小学压根儿也没接到通知,就算是接到了,这个山沟沟里的穷学校也找不出几个能参加的学生,毕竟许多孩子连正常的学都上不起,哪里还有那些个闲钱闲心去学特长。
那天,盛妈从高吾澄的妈妈傅晓慈口中得知这个比赛后,就去询问辜延安自己女儿合不合适参加,辜延安当场就拍板,拿着盛妙的几张习作去市里找了教育局相熟的领导,给自己的小弟子以白果林小学的名义报了个名,并且直接进了决赛。
只是考虑到盛妙那几张画的深厚功底,辜延安那个教育局的朋友便跟他商量着,把盛妙转到了中学组。对于这个决定,盛妙一点意见也无,她参加这个比赛的初衷就是想让妈妈开心、自豪,可不是去打击那些初学画画的小弟弟小妹妹的,嘻嘻。
元月一日,密东市终于告别了缠绵多日的阴雨天,迎来了难得的冬日暖阳。这天早上八点一刻,市复兴路少年宫。
在路口下了6路公交车,曹宜左手牵着盛妙,右手牵着孔益铮,急急地往前赶,盛妙眼尖地瞅见了门口翘首以盼的刘渝芳,她撒开小腿边跑边喊道:“小铮快点来啊,芳姨在等着我们哪!”
“妈妈!”孔益铮也挣开曹宜的手奔过去,与盛妙一前一后投入老妈的怀抱。
刘渝芳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转头对曹宜说道:“曹婶,已经开始入场了,我们赶紧带着妙妙过去吧!”
曹宜点点头:“好,你知不知道比赛场地在哪?”
刘渝芳指指走廊尽头:“我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就在前面的活动堂。”
一行人到了赛场门口,曹宜把画具递给盛妙,弯下腰,搭着她的肩膀嘱咐道:“妙妙,待会比赛的时候不要着慌,只管慢慢儿画,我们都在外头等着你。”
盛妙重重地点点头:“恩!我不慌的。”她空着的左手朝大家挥了挥,“奶奶,芳姨,小铮,我先进去了。”
刘渝芳看看赛场,有些担心地说道:“还是芳姨送你进去,等找到座位安顿好了我再出来。”
曹宜示意她看门口写着“赛前十分钟,家长不得入内”的红纸条幅和门口守着的工作人员:“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进不去的。”
刘渝芳还待再说,盛妙凑到她身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笑嘻嘻地向她保证道:“放心吧芳姨,我自己能找着座位的!”
说话间,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从她们身边经过,问言颇感兴趣地打量了几眼这个娇娇嫩嫩的小女娃,不过才三四岁的孩子,口齿伶俐不说,碰上这样大的比赛场面能够从容不迫,真难得。
进入比赛场地,盛妙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她不慌不忙地把画具一样样在桌上摆好,在指定的水龙头处把洗笔的小桶装满水,这才坐下来好奇地东张西望,不料却看见门口的孔益铮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瞅。
她开心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朝孔益铮挥挥手,妈妈去参加娘家亲戚的喜宴了,所以今天由曹宜送她来比赛,没想到孔益铮知道了也铁了心地非要跟着来。他自己打电话给老妈刘渝芳,让她在市里暂且先别回来,等着看完盛妙比赛再一块回村看爷爷,刘渝芳一听是盛妙进了决赛,高兴得立马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八点半,比赛开始了,孩子们都渐渐安静下来,各自画着各自的作品。
盛妙收回朝门口张望的目光,摊开手中的画纸,却无意中瞄到了高高的评委席上,坐着先前在门口打量她的那位老者,她的心微微一动,先前只是觉得眼熟,现在她已经记起来了,那是密东市美术协会的会长,傅圣礼傅老,前世她每次参加大型的书画比赛,评委里面都有傅老,而且据班上那群八卦的女生们说,傅老还是高吾澄的亲外公,这也难怪十一那天,傅晓慈会跟盛妈提起比赛的事情,原来她早在三个月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过这些现在都跟她无关,还是赶紧画完出去吧,早上大家从林圹坐车赶过来,因为担心错过比赛时间,都没吃上多少东西,所以现在就开始有点饿了,她摸摸瘪瘪的肚子,考虑了几秒后,果断地在纸上画下了第一笔。
因为自己小小的个头在中学组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为了避免更加地打眼,她放弃了最显功底最讨喜的山水花鸟,特意画了一幅童稚味很浓的《夜之旋律》:在美丽的霓虹灯下,带着弧度、微微夸张的房子和小树,好像在与孩子们一块儿扭动身体,画面简洁却动感十足。
安静的赛场上,盛妙埋着头画得很专注,考虑到自己如今才四岁稚龄,她在下笔之时有意地保留了些许拙意,饶是如此,她多年沉淀下来的画艺仍然不可避免地在纸上流露出来,所以在最后评选时,她的画还是出色地吸引了评委们的视线。
散场后,所有作品都由专人收上去整理好摆在了主席台。傅圣礼认真地翻看过所有的作品后,头一个挑出了盛妙的画,递给身边的评委兼多年老友孟源:“老孟,我觉得这张画最有意思,你来看看如何?”
孟源伸手接过看了看,忍不住赞道:“恩,有灵气,有创意!寥寥数笔,却生动有趣,而且下笔非常果断流畅,一看就是个有功底的。”
“你说错了。”傅圣礼在一旁笑眯眯地摇摇手,说道:“我指的不光是这个,你再看看背面的资料。”
“背面?是什么?”孟源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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