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容华,皇后娘娘请至绯烟宫。那头出事了。”韩嬷嬷神色微变,双手交握,似有大事发生。
沈悉夙正襟端坐,手中捧着茶水,小口抿着,“恩,说吧。”静静候着韩嬷嬷的禀告,神色悠然。
韩嬷嬷眼神闪烁,凑近几分,轻声道:“听说昨夜绯烟宫闹了鬼,姝妃娘娘被鬼吓着,此刻已经陷入昏迷了。而且,奴婢听说是前皇后死不瞑目,这不找上正主了。消息在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怕是此刻都传到上头耳朵里了。”
沈悉夙轻轻阖盖,不言不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若隐若现,让人瞧不清。韩嬷嬷摸不清此刻她的情绪,只得噤声一旁候着。
许久,沈悉夙抬眼看着韩嬷嬷浅笑道:“嬷嬷做事贴紧,便随我一道去吧。”韩嬷嬷应声,面上沉静一片。
“奴婢赶紧差人备轿!”宁碎宫偏远,消息来了也不即时,怕此回去了也是时辰不当。但见沈悉夙摇手,眼中深邃,幽幽道:“姝妃姐姐出这么大的事,本宫怎可贪图享受,此番走着去便罢。”韩嬷嬷看了看便沉默不语,心中略有思量,眉目间渐渐疏朗开来。
待二人赶到之际,凤后已在场,周围还有几位妃嫔,人数总在五六人之余,位份都是在她之上,她默默看了凤后一眼,似是了解其意。
四周静的连根针都能蹦出响声来。极静之下倒是让众人的目光瞅向到来的沈悉夙。
沈悉夙淡然处之,面及凤后行宫礼,看到坐立一旁的静妃和其他几位妃嫔行了个礼。不见瑜妃踪影,怕是怀孕免了见。正欲想退到一旁,却被舍婕妤的话语打断,“沈容华好生架子,姝妃姐姐出这么大事也不见早早探望,反倒叫众姐妹候着了。”
沈悉夙望着她的含讽的面容,道:“得知姝妃姐姐病况,妹妹便急急来了,只是这宁碎宫相较甚远,妹妹腿力不佳,误了时辰,实是不该。”说着忙做谢罪状。
众人一听,全愣在原地,这宫中大的很,从她们宫中步行而来也是需要时辰的,况沈容华那般偏远之地。她们娇生惯养,向来是乘着自家小轿,倒不曾想沈容华竟走着过来,一时间舍婕妤也堵言了。
“沈容华有心了,姝妃妹妹若是醒来,定然感动不已。”说完,凤后横眼瞧了眼舍婕妤,当下就叫后者微凛,噤了声。继而又道:“本宫一早就听闻宫中人嘴甚是不严,这无影无据之事散的跟阵风似地,不知道是底下哪个奴婢嘴巴不干净,姐妹们日后可得好生看好了底下的奴才。莫做出伤害**声名之事。届时便是本宫也是没法的。”
众妃嫔立即垂首,知晓皇后此番特意叫她们来此之意,皆垂首立于一旁不做言语。
凤后微抬下颚,望着身旁的彩晨,言道:“去瞧瞧,向太医可来了?”
彩晨领命,快速走出殿。片刻,便领着向御急急走来。
“微臣向御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静妃娘娘和各位主子。”向御俯首言道。
“向太医来得极是,赶紧瞧瞧姝妃妹妹。”凤后前方领着向御朝内殿走去,后面的妃嫔紧紧跟着,其间隔着一段合适的距离。
隔着纱帘,姝妃静静躺着,没了往日的牙尖嘴利。只是面色倒是瞧着不大清晰。向御伸手触上盖着白绸的的手腕,静静诊着脉。渐渐地,眉头微拢,似是思考,却又像是捕捉到什么,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沈悉夙远远置于一角,一脸平静地望着,只是眼中泛着丝丝光芒。
向御把脉半刻,垂手,随即展开面前的锦面,拾起长针伸向那纤白的手臂,几个穴位之下,便收针。遂而起身向凤后禀告道:“姝妃娘娘怕是受惊过度,加之昨日腰上未愈,怕是伤上加伤,此番必要静养,臣施针后不肖多久便可苏醒。”
凤后点头,似是口中松了口气。“有劳向太医了。”说完,便扬手彩晨送向御出殿。向御前脚刚走,云睿疾步进来,衣摆之间有几分凌乱,但现焦急之色。
“皇后,姝妃如何了?”云睿微皱眉,隐隐含着几分怒意。
凤后眼中微微含忧,回道:“向太医方才刚诊完脉。说是伤势不轻,治疗的同时还需静养。”
云睿点头,似是在斟酌,严声道:“朕听闻昨夜姝妃宫中不太平。闹得朕也不安生,皇后这**日后怕是得管得紧生点。”凤后垂首应答,瞧不大见神情。云睿说完,目光瞥向一旁的几位,在目及沈悉夙之时,稍作停留,转而望向别处。
“臣妾和妹妹们先行告退,皇上陪陪姝妃妹妹,好叫醒来有个着落。”凤后携着几位妃嫔缓缓出了殿外。
步及殿外,先行的凤后微顿步子,温言道:“都散了吧!沈容华陪本宫走走罢。”沈悉夙闻言,倒是有几分意外,这个姐姐向来内心深沉,不知作何主意。
沈悉夙面容含着淡淡的笑意,随着凤后之后走着。直至不见妃嫔之踪,凤后转过身来,看着沈悉夙,婉言道:“本宫身子一向不大妥当,容华入宫这些时日怕是照顾有失了。前几日皇上还和本宫提了容华境况。宁碎宫如此之远,委屈了容华,本宫甚是过意不去啊!”
又看着沈悉夙几眼,见其没有丝毫动静,继续道:“依本宫之意,不如搬来缀霞宫,这样离的本宫也近些。好叫本宫弥补了先前不是。”
沈悉夙轻轻福礼:“娘娘严重了!宁碎宫虽偏远些,臣妾却是住的惯了,倒未觉不适之处。”
凤后轻笑道:“你既执意,本宫也不愿勉强。”看着远处的一排排盆栽,说道:“这些花啊,开着这小小瓷盆之中开得倒是挺生机。瞧着那前面的花儿,朵朵丛簇,却不少焉了头。”
沈悉夙知她所诉之意,顺着她的方向瞧了几下,回道:“这小盆虽狭小,却是独自绽放,不必于丛花之中争奇斗艳,独是一番姿态。”
凤后凤眸中含笑,脚下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行走,沈悉夙尾随上。凤后缓下步子,恰巧与沈悉夙齐平,“妹妹不必拘礼,与本宫平行吧。”片刻似又想到什么,言及:“沈御史此番受累了,妹妹归于宫中,怕是了解不清。这还了清白也算是不辜负沈大人的忠贞爱国之心啊!”
沈悉夙沉声答道:“爹爹一生忠于王朝,绝无二心,想皇上必能还父清白的。”凤后听后,却是笑了,隧道:“沈大人是国之栋梁,忠贞不阿,妹妹倒是随了性子。”
沈悉夙沉默不语,只是面上含笑。凤后微微抚眉间,脸色略有倦意,“瞧姐姐才拾走几步,却是累住了,这身子骨果真是弱啊!”
沈悉夙垂目道:“娘娘既已倦,臣妾便先告退了。”
凤后微微抬眼,“也罢。妹妹若是得空可要来凤鸾宫探望姐姐。姐姐一人也生闷得很。”沈悉夙微微额首,携着韩嬷嬷离去。
看着已离远的凤后,沈悉夙眼中笑意泛起,嘴角上扬,邪魅之态毕露。她这个好姐姐好生有趣,此番先是试探,又拉拢与她,倒是用了心思呢。她既已伸手,怎有不接之理!
“韩嬷嬷,你是如何看待这位皇后娘娘的?”沈悉夙似是顽心,笑问道。
韩嬷嬷一愣,眉头皱起,道:“看似简单,却又让人捉摸不清。”沈悉夙脸上泛起笑意,渐渐地眼中储满寒气。
入夜时分,沈悉夙解束衣带,只余白色衬衣,发带皆已失去束缚,一副入睡之姿。正当掀起纱帘之际,身后的压抑感让她微微顿。松开手中执起的纱帘,转头却看道云睿玉树之姿立于眼前,正待她佯装惊呼之际,云睿一把掩住她的唇。
两人贴得极近,她惊觉自己只余衬衣,脸上红霞一片。见其平静,云睿松开手,却见到了她羞涩的拘束。
他心中甚是畅快,润声道:“朕累了,便想到悉儿此处的幽雅,不知觉就行及此处了。”但见她四处张望,继而笑道:“朕见大家皆已休息,便只得从那处入内了。”沈悉夙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没想到他竟是破窗而入。只是她一向警觉,竟让他直至身后方才知晓,想来他的功力之深,不可莫测。
心中涟漪,面上却是震惊至极。双手捻起衣摆,一时寂静之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云睿却兀自一旁扬起双臂,一副等你解衣宽带的模样。沈悉夙望着他深邃不及的眼眸,迟缓地双手伸向他的腰际,小脸掩在其胸口之处。
沈悉夙脸上邪气闪过,扯着一根衣带,手颤抖之至,半天也未解开,气力微大,竟拉成了死结。她扬起小脸看向云睿,面上尴尬通红。云睿见其生涩的手法,也不恼,大笑着自行解开。
一旁的沈悉夙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一副得逞之意。想她为后也有几年,怎会对解衣不甚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