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上并没有太过担心的小鱼,实际上还是担心得一晚没睡好,何尚也一样,但两人都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内心的不安,免得惊动了身边睡得安稳的人。
第二天早上也是带着不安醒过来,小鱼一早就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麻烦。
犹豫再三,她还是打给了胡家。
说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胡家说:“那我今晚就过来,要何尚给我腾个位置!”
“一定要救我啊,大神!”
“看情况吧,记得买好吃的犒劳我,拜拜!”
挂了电话,小鱼一扭头,何尚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蓬头垢面地问:“女魔头要来?我又得睡沙发了?”
“是的,乖。”小鱼跪在床上,抱住他的脑袋亲了一下,就准备早餐去了,想让自己忙起来好不要去想夏沐给自己找来的大麻烦。
心不在焉地做着土司荷包蛋,一不小心就把面包给煎糊了,她懊恼地拿起锅子把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全倒进了垃圾桶,锅子不知怎么地,脱了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弄出很大的动静。小鱼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深深的无助感让她连捡起平底锅的力气都没有。
何尚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把锅洗好放回原位,扶住她的肩膀:“乖,到床上躺着休息去,我做好了叫你。”
“嗯。”小鱼声音在发抖,眼眶里满是泪水。
“没事啊,哭什么。”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没有的事,你多能干啊,你只是被坏人阴了。”
“我真的好没用。”小鱼说完就木然地躺回了床上,想着要是能不起来了该有多好。
何尚重新做了土司荷包蛋,把牛奶热好,一起拿到床头,都还是热乎的。
小鱼病恹恹地坐起来,何尚把东西拿到她嘴边她才尝一口。
“大小姐,你还真是懒啊。”
“我不想动,我好烦,我一动就会有坏事发生。”
“不会的,你想多了。”
小鱼皱着眉头一口一口把早餐消灭光,郁闷地躲回被子里。
“不要烦了,你的军师很快就来了。”何尚像个老太婆一样一直重复着“你不要烦了”,可小鱼还是心烦意乱,最后叫道:“你真是吵死了!快出去!”
然后可怜的何尚就灰溜溜地出了房间,留她一人静。
小鱼几乎闹了一整天情绪,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暴躁小孩,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虽然她一整天也都只面对了何尚一个人而已。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胡家风尘仆仆赶来,看到小鱼这副模样,忍不住要骂她:“有出息没啊?真是没出息。”
“干嘛凶我!都怪他!”小鱼怨恨地把怒气都撒在何尚身上。
“Whyme?!”何尚急得飙英文。
“要不是你我那天能旷一天课吗?”小鱼怒气冲冲。
“这也不能全怪我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胡家一脸心知肚明的样子,让小鱼有些受不了,没有再说。
可当胡家再准备开口,她又像不定时炸弹一样突然爆发了:“要不是你什么也不说就走掉,那天也不会那样!”
何尚自知难逃痛骂,没有顶嘴。
小鱼却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要痛骂他一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确定你就要认定我跟别人有什么,你是有多不自信多不相信我?你知道你那样害我多难过吗?你知道那一个星期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希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第二天早上醒来你又在我身边了吗?可是每天醒来都没有,我都不想醒来了。这下好,你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一份礼,人家旷课不过是平时成绩扣点分儿,我呢?倒是被盖了个援交的帽子!这不也都得怪你吗?夏沐那个贱人不也就是因为你才一直挤兑我吗?我真是恨死你了!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胡家在一旁不好说什么,一脸“我也救不了你啊兄弟”的表情,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何尚被她那样骂,心里十分憋屈,但也知道她苦闷,低头不语。
“你就是这么个道歉的态度?还是你根本没想道歉?我真是看错你了!”小鱼怒吼着跑回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
“还不赶紧跟过去看看。”胡家阴阳怪气。
何尚敲门,小鱼不应。
他转动门把手,发现已经锁了,暗暗骂了一句,努力心平气和地说:“小鱼,开开门好不好,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你错什么了?我都没觉得你错,你哪有错?”小鱼冷冷地说。
“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不该让夏沐那个贱人对你使坏。”
“呵,不该不说一声就离开,意思是说一声就可以离开了?”就连胡家也感觉小鱼这次是无理取闹得过分了,也许是糟糕心情使然吧。
何尚没再说什么,只是已经有些愤慨了。
胡家也没要求他再道歉。
“让她静静好了,再说也只会是一顿臭骂。”
何尚点头,带着不满的心情睡沙发去了。
胡家还是能顺利被放进房间的,小鱼一言不发,胡家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躺在她身边。
良久,胡家还是先开口了:“你这样还是有点过分了。”
“……我知道。”
“……那你还那么臭脾气。”
“……我忍不住啊啊啊。”小鱼无奈地用枕头捂住脸。
“把自己闷死也没用,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再见,不要和你说话。”
“你这么臭脾气看他忍不忍得了你。”
“呜呜呜……要是忍不了怎么办?”
“自求多福吧。”
“你得帮我。”
“我这不是来帮你的吗?你别搞砸就行,明天早起,我陪你去看看学校到底会不会找你。”
“要是找我怎么办?”小鱼郁闷地问。
“那我也没办法。”
“……你就是这样来帮我的?”
“说错了……是我自有办法。”
“希望如此。”
胡家没有再回答,小鱼半起身看着她,发现她已经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