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楚言终于将行头置办齐了。如他刚才所想的那般,买了一匹普通的褐色马驹,后背系了个布包袱,包袱里面放了几件刚才在衣行新买的衣服。马背上垮了个盛水的牛皮水袋。楚言本来前世几乎没有骑过马,只是和朋友们去大草原旅游的时候骑过那么一次。来到这边的世界之后,楚从云给他安排的课程里也没有骑马那么一项。所以先前在马场里,为了这个重新骑马的问题着实忙活了一会儿。
梦洁已经出现在楚言身边,与他并肩踏着城里的石板路默然前行。
楚言手里握着马缰,不时低头看看自己这事儿行头,自嘲的笑了笑,道:“这个仗剑匹马行天涯的画面感是出来了,可是我也不是真的侠客。”
与楚言前世书中的古代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相对来说危险的多,不单有修道者武者,符师,炼师,还有妖兽四处横行。这身行头的抗击打能力实在是有些可怜。况且就算真是古代的侠客们,一般也会带些护具来保护自己的。
梦洁美眸斜倪了他一眼,眉头一蹙,道:“为何不买些防护器具,你莫不是以为自己现在凌尘三重的武道便可以天下驰骋了?”
楚言回望她白嫩的脸颊,毫不客气的说道:“您是什么人?强大无匹的仙株凤辉!就是真的遇到什么异兽袭击,您挥挥手扇扇就摆平了。有您这么个真武侍体做护卫,我哪还用寻些什么东西防御。”
梦洁秀眉一挑,冷漠说道:“可我是你的侍体,我现在的修为和你有太大的关系。若你还是保持着这低微的境界,我最多只能发挥当时一成功力。你要是伤了也就伤了,可你要是重伤而亡我也活不成了。”
武者命陨,侍体当然无法存活,楚言清楚这一点。但他似乎十分惊讶,低声轻呼道:“原来咱们的感情已经深到让你为我殉情的地步了。”
梦洁面颊依然白皙冰冷,没有因为楚言的话中撩拨而恚怒。
楚言见姑娘家没有生气,顿感无趣,说道:“本来想买些内甲之类的护具防身,不过父亲既然答应要帮我准备些行李,这个护具一类的东西也会备上一些。父亲教了我这么多年,鉴别兵刃铠甲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先前那些城里那几间售卖刀兵甲胄的铺面咱们也看过了,你自然也能看出个优劣。对于寻常的护具我可没有什么信心,还是让父亲随便给我置办一些的好。”
二人已经来到小院前,楚言当先推开自家未刷漆的木门,牵马而入,喊道:“爹,我们回来了。”
楚言将那匹毛色寻常的马匹拴在小院天井的枯树上,解下马背上的水壶,迈步向屋子里走了进去。
屋内的楚从云听到了小院内嘶鸣的马啸声,放下了手中的医书。将医书随意扔在桌子上,迈步向厅里走去,口中应道:“回来啦。”
楚言正迈步进屋到屋中,楚从云也走到了厅里的木桌前,看向楚言,随口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周老爷子已经答应聘我为随行的护卫。”楚言点头说道。
他又晃晃手里的水袋和身后的包袱:“行李我也准备完了。”
楚从云稍微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抬头看了看院中那匹正被拴在树上的马,笑骂道:“你倒是准备的齐全。”
楚言看着父亲说道,苦笑道:“这寻常出门的一应用品虽然准备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其他软甲护具您可得给我几件,不然这天下这么乱,我怕会出危险。”
早已进入厅里的梦洁微讽道:“大事未作一件,便如此爱惜生命。”
楚言回想起穿越的经过,微怒说道:“你又没死过……当然我也没死过,不过我知道不知道死可不好受。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当然要活着,而且要好好的活着。何况负伤这种事儿,除了能增加些刀疤证明过往以外便毫无意义,就算父亲能治好也少做为妙。”
楚从云对于两个晚辈互骂的过程已经习以为常,他背过身负手向自己的屋子走去:“你俩随我来。”
楚言心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原来父亲已经准备妥当,连忙跟着楚从云身后进了他的屋子。梦洁轻移莲步,也跟上二人步伐。楚从云径直走到书桌前,从宽大的白色衣袖中拿出一个不起眼的珠子。圆珠微灰,晶莹透亮,透过阳光和暗灰的珠体可以看见内部氤氲缭绕,黑白相卷的烟雾状如丝般在珠子里飘动着,亦真亦幻。楚言的目力极好,楚从云手中的珠子又离他很近,珠子里的烟雾状铠甲虽小,但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灰黑的微型铠甲的做工极为精湛,棱角分明,微小的铠甲上面绘着一些的微小的纹路装饰。楚从云转身看向楚言,手中的灰色珠子突然开始变亮,接着珠子在楚言一脸惊讶的注视下化为一道淡灰色光芒,从楚言手中消失,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楚言。
楚言下意识的一个错步想要躲开,但想到楚从云不会害自己,便任由灰色光芒包裹全身。片刻间灰光已经融进楚言的身体里,,让他一丝清凉惬意,从外面看不出半分的异样。
楚言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下意识问道:“刚才那个铠甲哪去了?我怎么……”话未说完,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白布长衫。
白衫如雪,不落丝毫尘埃及身,袖口是贴服双腕的剪裁,倒不似楚从云那件袖口宽大。白衣样式极简单,却也颇素雅,虚无中似乎有一股无形气息萦绕,映得楚言那张颇为平凡的脸也有了几分俊逸之意。
楚言自得的点了点头,连声道:“不错,不错。”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越发满意了。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刚才的灰色小珠子里的微型铠甲,大概就是和自己的破晓剑一样,属于那种可以随意变幻大小的战甲。他将两个胳膊举起来看看,找不到任何铠甲的影子,想来这件白衫便是那甲胄所化。不过父亲未曾告知,他也太确信身上这件就是那灰珠里的铠甲。
楚从云平静说道:“这衣服便是为父为你准备的铠甲,遭逢到了敌袭时,它便可护你周全。”
楚言讶然道:“还有这等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