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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他欠我的

十几万年前,纵然她背叛,他自己也分不清对素女这般执着为爱生了执念,还是在幽冥日积夜累的怨忿和不甘,他心底深处仍是恨着伏羲恨着天界众长老,同样的也恨着这个六界主宰的师弟。

长琴非他所杀,却也是因他私心之故,他一心盼着长琴死,再让素女重生,可是长琴真的死了,那占据凤息仙身的旧人也现了身,她入魔的执念并未让他感到半分快感,心头反而越发的苍桑悲凉。

天帝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同门师兄,“凤息魂力之强无人能压制,素女就是占得凤息片刻仙身,终归还是会被封印,你看似在助素女让她挣扎出来,其实却是损伤越大,她的执念越深戾气就越重,终归会被凤息魂魄所化。”

酆都指尖一顿,“凤息之魂不灭,素女便永无出头之日?”

“至纯至净魂魄的力量有多大的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否则朱厌亲手养了千万年的血莲又岂能无缘无故的认凤息为主,只有长琴的引魂曲,还要凤息心甘情愿才能抽了她的魂。”

天帝又了然的看了一眼酆都道,“你若是杀了凤息,素女也活不成了。天尊为你而死,如今长琴也已死,凤息也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她又平白的受了多少罪,到如今你心中怨恨还不能解吗?如今的朱厌还不过是一缕残魂,却能私纵鬼塔妖魔作乱,就这几百年,又有多少仙堕入成魔,你出去看一看,有少无辜苍生受难,你就忍心看着吗?”

酆都帝君默然,又站起身转头望着月光下的翠竹,“说吧,你想让我做何事?”

“我要你与我一同平乱诛杀朱厌,待六界安定,我可以退让天帝之位于你。”

天帝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将那句或许还能你一个完整的素女说出口。

酆都帝君侧过头,象是有些惊疑不定,见天帝神色坚毅朝他点了点头,象是许诺。

得到肯定的答案,酆都别开脸,手指却无声握紧了琉璃杯,意味深长的道,“你当真是狠的下心。”

天帝闭着眼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是一条最孤独的路,不能有有朋友也不能有亲人更不会有心爱之人。”

酆都身子一震,天帝已漠然的转身离去。

当年啊,素女同样是被朱厌咒术所控,成为了傀儡,他选择毫不犹豫的杀死素女,无情无心,如今同样是凤息,他却选择身死唤醒她,是因为长琴与伏羲的差别,还是只是因为素女与凤息的缘故。

月老宫中,月老窝在宫中已是几日不出,自从知道长琴太子身死,天界无不扼腕叹息,只有月老抱着那一团红线长唬短叹,臭丫头真是可怜。

从前总是嫌凤息吵的慌,如今她倒是鲜少来了,长琴一死,她不知要会如何的悲怮

“月君,天帝陛下来了。”

月老正沉浸在自己百转愁肠的民思中,听到童子来报,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诧,天帝可是万年都难得来一趟月宫。

他忙迎了出去,天帝挥了挥手,示意他免了这些虚礼,又让月老将他长着天定姻缘线的神殿中。

凤息帝姬年幼时受了罚总是爱跑到月老宫中发牢骚,她说月老是最奸滑的仙者,分明是胡诌骗父君都能让父君相信,不仅龙颜大悦还赞不绝口,她说什么他都不信,却总是板着脸教训,自己还不如他受父君待见,他每每听了都抚着小帝姬的头发哑然失笑,“等你长大了就知你父君苦心。”

不过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月老是何等玲珑之人,自然知道天帝所来何事,黯然道,“陛下可是为天生的那根姻缘线而来。”

“正是,姻缘线还在否?”

月老掌管万千姻缘,自然知道若是男女任一方身死,姻缘线自然是断的,这根天定的姻缘线想来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他更是留了心。

“长琴太子身死那一日,那根姻缘线便已是黯淡,今日,我也看过一回,已是微弱之极,到现在怕是已消失了。”

天帝顿了脚,原本急迫的神色蓦的又变得有些颓然。

对面有童子急匆匆而来,“陛下,月君,那根天定姻缘线……突然……”

童子走的急又象是惊到了,说话便有些结结巴巴,天帝眼中一亮,已经大踏步朝神殿而去。

神殿的宫门还敞开着,整个神殿有如佛光普照,般被笼一片金光之中,天帝一个箭步冲进了神殿,果然是那根天定的姻缘线闪着金光,比之前他看到更是强烈。

心中重负突然去了过半,失声低语道,“果然是天佑我六界。”

月老也惊住,略一思索又喜道,“陛下,莫非?”

天帝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外疾走,“应该是,腾要亲眼去火神宫中看一看。”

天帝走了,童子便见月老抹着眼泪,似哭似笑,“月君为何伤心。”

天界中人鲜少知道引魂之事,月老由衷的为凤息帝姬高兴,又朗声笑道,“小丫头没羞没臊的,经此一事,估计这回要嚷着嫁给心上人了,我要早些备好礼才好呢。”

“帝姬离八千岁都还有好些年,这嫁人未免太早了些吧,现在长琴太子已经死了,她又能嫁谁呢。”

月老敲了敲童子,又指了指金光闪闪的姻缘线,“跟着我这么些年,便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透,也真是白教你了。“

小童子摸了摸脑门,恍然大悟,“太子没死。”又想起凤息帝姬最近一次在月老宫中与问过月老的话,凤息帝姬头一回无比正经的语气与老头说话,只是神色不象往日那般无心肠,倒颇是伤心,她说,老头,我现在就想与长琴成亲,天天能陪着他呢。

他虽不知帝姬为何伤心,不过却看得出来帝姬是极喜欢长琴太子的,不过也不奇怪,长琴太子那般风雅的人物,不若女子,就是众男仙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帝姬是极喜欢长琴太子,自然是巴不得早日嫁过去。”至于长琴太子爱慕帝姬,天宫大宴上的那一曲缠绵相思之曲天界人尽皆知,天定姻缘原来是这般的和谐。

月老大笑,“天定姻缘自然是不同的,再说长琴太子在人界的时候便养育她长大,除了操心,养的也很好,如今从天帝手中接过去养着,自己亲手养大的自己的媳妇,想必长琴太子也乐意的很。”

童子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家不正经的老头,面上还是恭敬的八卦道,“虽说长琴太子少年老成,可是也不过比帝姬大三千岁,也还小着呢。”

月老哼了哼,“在人界他比帝姬还小一岁呢,还不是拉拨着长大,你看这长琴太子年纪虽小,可是你的看他的心理年龄,我看比玄天神君还要大上许多,那玄天如今都是快当爹的人,还是这般没正经。”

长琴的言行处事的确超出年龄许多,童子想着自己听来的八卦,又不由得问道,“都说他是伏羲转世,所以他的心理年龄是伏羲的,天哪,那得十几万岁了吧。”

月老摇了摇头叹道,“与伏羲何干,他是这几千年被臭丫头给磨的,不老也老了,不过他有了小丫头,这千年万年也不会寂寞了。”

这月老这么一说,童子也疑惑了,长琴太子娶了帝姬是命好还是命苦呢。

业火围住的高台,女子略施了仙力,指下的莲花开了,凤息就睡在其中,有血莲在,她不必受业火之苦。

她的脸色苍白,睁着一双失神的眸子无声的望着她,她来的那一日万念俱灰,求天帝,“阿狸为护我死了,母后为了我受尽业火之苦,如今,长琴也死了,可见我活着是就会我所爱之人的,把这仙身让给素女吧,至少她修为高深,比我有用许多,能与父君你一道诛杀朱厌。”不是天帝不肯,而是他也做不到,长琴身死,你便能活下来了,长琴那孩子大概也是这么希望吧。

天后心中微微一叹,抬手摸了摸凤息的脸,“你没了长琴太子,心中痛苦,便想将仙身让给素女,可是母后若是没了你,也会日夜痛苦,你便为了母后也好好活着罢。”

蓦的又凤息眼神一亮,“母后,放了我,他来了他来了!”

天后心中微怔,昆仑之渊是关押天界惩罚天界犯了错的仙者,这里有上古神兽把守,一路也是仙障重重,又施了结界,这些年来除了天帝之外,便再无人来过。

自己也没感受到有莫生的气息,她躺在莲花里如何知道,只当她是呓语,“谁来了。”

又听凤息急道,“长琴,长琴来了!我要去他!”

天后脸色微黯,“长琴不在了,他死了。”

凤息帝姬有些生气道,“他没有死,他真的来了,就在路上,他来的找我的,母后你快放了我出去,我要去见他。”

天后只当是凤息魔怔了,小莲花微微颤颤的喊了一句,“长琴….”

天后这才觉得身后有异,她转过头,顿时惊住,那班驳水影中倒映出一个细长的身影。

那背影越靠越近,天后脸色一滞,何人竟能无声无息的到这第五层而不被自己发觉,长琴也不可能有如斯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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