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感谢,被抢的这名贵妇非要拿现金感谢陈卫东,陈卫东这个人比较现实,之所以当雇佣兵,也是因为赚钱多,所以当贵妇给他一旮百元大钞时,他没有丝毫拒绝就接了,换来林诗意一阵鄙意。
“反正回来也没带现金,正好拿这点钱给二老买点补品。”
一切准备完毕后,陈卫东满怀憧憬的往车站方向走去,来的非常巧,客车刚好出站,陈卫东赶忙拦下,顺利登上了客车。
这么多年,家乡发生了很大变化,一路上,透过车窗,陈卫东看到满山的绿茵,清澈的河流,不由发出感叹。几年前,当他偷境回国的时候,家乡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想不到仅用了短短数年,就有了如今的新风貌,可真让人感慨良多啊。
“咦?”座位旁,一个和陈卫东年龄相仿的青年,从上车开始,就时不时的盯着陈卫东看一眼,似乎有什么目的。
陈卫东看着他,见他面容蜡黄,皮肤粗糙,染着一头金色头发,脖子上戴着一根金项链,像极了一个混社会的小青年,不过这脸型,却很像他年少时的一个玩伴。
“你是陈卫东?”
“你是蒋围棋?”
二人相继确认身份,这不是像,就是。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在外面发大财了呢,家都不回一趟。”
蒋围棋看着陈卫东一脸土灰,衣着朴素,气质和自己比,更不知低了几个档次,仅凭这一点,他断定,陈卫东肯定在外面混的极差。
陈卫东从小就知道这个蒋围棋是个势利眼,因为家庭条件好的缘故,喜欢炫耀,他还有一个毛病,欺软怕硬,以至于四处惹是生非,到头来换他家人给他擦屁股。
听他言语中带着嘲讽之意,陈卫东没有立即做出反击,因为他现在是个公民,作为一个文明社会的公民,首先就是要低调,不到万不得,能不使用暴力,就别使用暴力。
“看你这身,现在应该是个大老板吧?”陈卫东装作一副很羡慕的样子,看得蒋围棋然然自得,说不出的高兴。
“也不算什么大老板吧,就是开了一家矿场,还在城里有几个业务罢了。”语气中,看起来是轻描淡写,实则是充满了无尽的炫耀。
“这么牛X!那我可要跟你混了。”陈卫东故意捧杀道,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城府。
“这个吗,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里,他打量了一下陈卫东,先前已经有了初步判断,此时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啧啧道:“不过我们公司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如果你想来,可以去我开的矿场当个保安,反正离你家也近,正好照顾你父母。”
“这样啊,那我可要考量一下。”
陈卫东这句话,差点没把蒋围棋气出病来,尼玛!给你口饭吃都算对得起你了,你还要考虑,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现在自己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形象还是要注意的,跟这样一个小人物动粗不值得。
半个小时后,客车到达了目的地,陈卫东与蒋围棋一同下车。
“咦,你一个大老板,没司机开车送你回来呀?”陈卫东故意嘲笑道。
“我…我司机今天生病了。”蒋围棋被这突然的询问给搞懵了,索性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司机。
“这样啊,那可就委屈我们大老板咯。”
马路的边上有个小山坡,山坡上全是小洋楼,林林总总,估摸有二三十户人家,陈卫东的家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当他一眼扫去时,并没有看到自己家的位置,因为其他人家都住着小洋楼的时候,他家还住在低矮的瓦房内,再加上位置偏僻,自然没有出镜的机会。
“看,那就我家!”蒋围棋指着其中一栋最高的小洋楼,有六层那么高,仅从外表看,装饰豪华,确实和他这暴发户的形象很匹配。
拐过一个路口,陈卫东和家的距离不足几十米,但这几十米的路程,他却走了很长时间,此时,他的心情很沉重,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释然,他马上就能见到父母了。
当他路过别人家的门口时,坐在大树下乘凉的邻居们,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这不是小东子吗?”
“是陈卫东啊,怎么回来了?”
“他…他被放出来了。”
大家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没见过他,以至于好多邻居猜测他可能坐牢了。此时听到他们的议论,陈卫东只是会心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当他终于走到家门口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个背影瘦弱单薄,穿着一件红色的寿衣,因为穿的时间长了,衣服已经略显斑驳,补了很多的疤。
“妈!”喊出这个字,陈卫东不免一阵鼻酸。
老妇驼着背,转过身来,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几分似曾相识,向前走了几步,她这才看清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老泪纵横道:“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妈,儿子回来了。”陈卫东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这才几年不见,却像老了十几岁,不免让人心酸。
“快,快进屋,外面凉。”他母亲拉着儿子进屋去,陈卫东能感觉到母亲虚弱的身体,那双老手,布满了褶皱,仔细一摸,都能感觉得到骨头。
看到儿子进屋后,老妇又转出门,将刚才没有收拾好的玉米粒倒进蛇皮袋里,艰难的拉进屋去。
陈卫东家是一个只有两米多高的老旧瓦房,以前的话,十里八乡都是这样房屋,一点也不突出,可是这一次他回来,看到的却是变化,村子里的人富了,住的房子也高级许多,直接衬托出他家的落魄,这个老瓦房,年龄比自己父母都大,是爷爷辈传下来的。一直以来,家里条件就不好,为了节省电费,至今都没有一台像样的电器,点的还是一个只有十瓦的电灯泡,这样的亮度,别说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连陈卫东这样的年轻人都不一定看得清。
看着母亲正在奋力的拖着装着玉米的蛇皮袋,陈卫东赶忙接过手,却被他母亲阻拦道:“卫东啊,你刚回来,先休息吧。”
“不用,你儿子身体好着呢,最需要休息的是您。”陈卫东抢过蛇皮袋,掂量一下重量,有七八十斤那么重,他扛起来都费劲,更不用说是母亲了。
“对了妈,咱爸呢?”陈卫东这才发现,自回家以后,就没有看到父亲,不免有些疑惑。
“你爸……”
“妈,咱爸怎么了?”看到母亲异于往常的神情,陈卫东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再加上他此次回家,心里猜测了很多种可能,而有种可能,是他最不愿听到的,故而追问道:“妈,爸到底怎么了?”
“你…你爸前几天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