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会这样?!老三你不是在和二哥开玩笑的吧?就你那理发店的生意也叫红火?!你自己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再招这孩子上不上学这事还没定呢,虽然二哥家的生活条件不怎么好,可是为了孩子以后的出路问题,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让再招去上学比较好,只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不上就不愿意上了,这几天正为这事上火呢,你就别添乱了,真是的。”兴旺听到老三兴农的一番话,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二哥,你这就不知道了,我那理发店的生意不好,不是因为我的手艺不行,而是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你像老四的演出团,你家招娣到那一亮场,《百鸟朝凤》那么一吹,吸引多少现代小青年目光,如果是老四在场上同样吹奏《百鸟朝凤》那吸引来的只是一些‘蚊子’。不可同日而语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都快跨世纪了,不再是我们当年---剃头桃子杀猪刀,行走江湖乐逍遥的时候了,现在讲究---包装、创新、刺激等等新型元素。就像二哥你们杀猪行业来说,现在都用流水线作业了,不再是你一刀一刀的屠宰了,而且那猪肉都得经过检疫盖章才能上案销售,不然不允许你销售。现在市场搞活了,我们也得跟着变变了,如果还按照原来的思路去‘闯江湖’肯定是要‘碰壁’的。就拿我理发店来说,一些年轻人一看到我这皮糙肉厚的手,都不情愿地让我给洗头,有的甚至从我店前看一眼,一见我这个显得有些‘老’的理发师在那理发,转身就去有年轻小姑娘开的店去了。二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是我手艺不行吗?还不是因为我不够‘潮流’嘛!我都这么大了,还能‘潮’的起来嘛!真是的。所以我想让再招到我店里去,给顾客洗洗头、吹吹风、美美容,我再把手艺交给她,等她有了一定的基本功,再报个美容美发学院学习一些‘潮流’的东西。将来自己也开个美容美发店,保准能挣大钱。呵呵,要是等再招以后有出息了,我给她打打下手,撑撑门面什么的,到时招娣给我开工钱就行了。我家那俩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我学艺,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看着生意一天天的惨淡经营下去吧。二哥你也知道我就会这点手艺,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再不想点办法,就只能关门‘大吉’了,到那时我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我说这些可都是兄弟的心里话,如果招娣到我店里,生意好起来了,兄弟能挣着钱了,到时我出钱送她去美容美发学院去学习,回来后一起干,挣钱对半分,说不定,真像‘雕一刀’说的---金鸡啼鸣响四方,西方不亮耀东明呢?!这谁又能说的准呢!不知二哥、二嫂意下如何啊?呵呵”老四兴农有些尴尬地说道。
“这个、这个、这个……”兴旺听了老三兴农说的这一番“真心”话,似乎有些心动了,只是一时还拿不定注意。
“老三啊,你说的话,我们基本也都听明白了,我和你二哥再考虑考虑吧,毕竟这关系到孩子以后出路的问题,马虎不得,省的以后招娣这孩子再后悔,到时可没有后悔药可以买,这事就先这样吧?”秀琴听了老三兴农的话,一时也拿不定注意,这可不是买件衣服,不满意了可以再换,这可是决定孩子命运的问题,马虎不得。
“爹!娘!您们就让我跟三叔去学手艺吧?我也挺喜欢美容美发这个行业的,现在有很多女孩子都去学了,我也想去试试。如果真的学艺有成,能挣钱了,也可以为家里减轻负担。爷爷这一‘走’,咱家又欠了不少钱,只靠大姐和您们的收入,咱家一时也解决不了那么多的问题,就让我出去锻炼锻炼吧。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成败,我也不会后悔的,只希望咱家能尽快的好起来,富裕起来,等弟弟、妹妹在遇到这样的问题时,就不这么难了。爹!娘!你们就答应了吧?”再招说完这些话,转身往屋里走去。这和大姐招娣当年选择辍学学艺时的情景差不多。
这一夜再招虽然没有哭泣,但大家也是一夜无眠。
兴旺和秀琴坐在床上还是相对无言,贫贱夫妻百事哀,让他们说什么呢?!
小张郎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回想着发生在他身边的事,考虑着能为这个家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不能总让大姐、二姐她们为这个家无怨无悔地付出,而自己却在享受她们的成果,这让他情何以堪啊?!可是用失眠的办法也没有理清头绪,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对的。看来失眠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第二天,再招匆匆吃过早饭到镇上她三叔兴农的理发店学艺去了。招娣吃过饭也到四叔兴丰家去练功了。兴旺和秀琴收拾了一下家务,也下地干活去了。小龙女张绝招到邻居家找同学去玩了,小张郎牵着羊拿着书到北山小山坡去放羊了,平淡无奇的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三年后的一天。
“爹!娘!我被县一中的高中部录取了!呵呵”张郎从学校拿到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回到到家,高兴地说道。
“啊?!这是真的吗?!”秀琴听到张郎的喊声,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娘!您看这是录取通知书。今天我刚从学校拿到的,今年我们镇只有3个人考上了。呵呵”张郎兴奋地说道。
“兴旺!你快过来,三娃子考上县一中了。呵呵”秀琴看完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地喊道。
“哦,我知道了,这就过来,没想到三娃子真考上县一中了。秀琴你一会多做点好吃的,等招娣、再招、绝招她们回家,庆贺一下,那个猪大肠多炖一些,三娃子喜欢吃。我去打点散酒回来。呵呵”兴旺在猪圈里听到秀琴的喊声,高兴地说道。
“嗯,知道了,一会你到娘那去一趟,把娘也接过来。就知道喝,真是的。”秀琴有些埋怨地说道。
“哦,知道了,我顺便再买盘炮仗,明天三娃子和我一起到您爷爷的坟前放了,让您爷爷也高兴高兴,他临‘走’的时候说了,有什么好事要和他说道说道。呵呵”兴旺从猪圈里边走边说道。
“嗯,知道了。可是爹!娘!如果我不想上学了,您们会生气吗?”
“啊?!怎么会这样?!三娃子你为什么不想上学了,你不上学想做什么?你要是不上学了,爹不会生气,但是会被气死。真是的。”兴旺听到张郎的话,差点没被气的晕过去。
“是啊,三娃子,你为啥不想上学了?难道是怕家里交不起学费吗?还是……”秀琴听到张郎的话也感到很疑惑。
“没事,爹!娘!我就这么问问。呵呵”
“你这孩子,逗你爹娘玩呢!真是的。我去接您奶奶了。”兴旺恢复了一下心情,走出来家门。
“一中,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