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次十有八九算是露了馅了,于是在她进家门以前就吩咐好了,一会她直接去额娘那的时候,初一去找年老爷,十五去找年大公子。如果人不在府上的话,务必要把人都找回来。就这样进了年府后,主仆三人兵分三路。
年小妹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年夫人的院落走去,一路上七想八想的想着各种说辞,可是还没等她想出最有说服力的出来呢,已经看见二月笑眯眯的出来迎她了,等进得里面才发现她与年夫人斗终究是棋差一招,因为她的救兵——阿玛与大哥正一同坐在额娘的屋子里品茶,还有等她呢。出于本能的自保,年小妹进得屋来看了看三人,见没有人想要与她说话的意思,所以很识相的也闭嘴站于一旁等着众人的判决与发落,而且都做好了禁足与罚字的准备。
年夫人原以为自家女儿进得门来定会百般狡辩,外带撒娇耍赖呢,没成想她会一声不吭的站在那,等也许久也不见她说些什么,而且老爷与大子也都看了自己好几眼了,年夫人本想再沉默些时候,吓吓这个小兔崽子呢,奈何身边两帮手眼看就要反水了,只能自家先开口了:“你就没什么想与你阿玛、大哥还有额娘我说的吗?”
“……”年小妹抬头看了看年夫人没说话。不过从她那大眼睛里传出来的信息,谅谁都能读的懂‘您不都知道了嘛,还要我说什么说。’的含义。
“不说是吗?那老爷咱们明天去看羹儿的时候,小妹就不去了。让她在家好好闭门思过可好。”年夫人觉得自家姑娘几天不注意难得的还学会这招‘沉默是金’了,那好,我就给你来个‘四两拨千斤’。
“额娘,您别生气。一生气就容易老,老了就有皱纹了,有皱纹就不美了。我知道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年小妹觉得额娘最坏了,总是捉自己的七寸。
“哦~?好好的额娘做什么生气呀?”年夫人装糊涂了,然后顿了顿又说了句:“你还知道额娘老了?”
“呃——,(不带这样的)”年小妹发现额娘这次摆明了就是要自己主动招认一切呢,看来只要她不说,额娘就使劲得和她绕了。“额娘,我知道我偷偷出去玩是不对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年小妹觉得还是招认一点吧,但是为什么额娘还是没反应呢?转变策略“阿玛,女儿知道错了,您就替我于额娘说些好话吧。”
“嗯~咳,这时候想起我来啦?哼!阿玛也生气了,你自己捅的漏子,自己填补吧。还有这件事我也是支持你额娘的,一定要好好管管你才是,这眼看着就都要嫁人的人了,哪里有一点点子大人样儿?现在都还这么让人头痛,那以后嫁出去了,还不得把我们这把老骨头折腾死了?”年老爷深深觉得自家女儿好是好,就是有些欠管教。这么大的事,也能糊弄糊弄就过去的?什么‘偷偷出去玩’明明就是‘撒谎骗人’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还说什么去找婉儿一起做女红,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其实年夫人他们早就知道年小妹去的是哪儿了,只是他们大家坏心眼的一起装做不知道的样子,好让年小妹也感觉一下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必竟堂堂的大家小姐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只是两个丫头相随的事呢?就算是距离不远,也就算是自家亲戚那也要送到地了,确保没自己什么事了才行的。年小妹她们也是笨,怎么从头到尾都不想想第二次回城的车夫就算是初一与人家说好的,可是怎么可能那么巧?还有第一次呢?好像、大概是那车夫自己就刚好的路过在那了吧,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点呢?
“小妹,我看你还是从实招了吧,不然今天是真的过不了关的哦。因为……你太笨了。”年希尧一看自家妹妹那小聪明样就知道她还在预谋些走不通的路子呢。
“……好吧,我知道我骗你们说是去找婉姐姐,然后偷偷跑去二哥那里是不对的,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年小妹一看这架式是三人要一致对她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了,既然你知道错了,那这次就算了,正月去传膳吧,老爷?”年夫人见女儿说实话也没表示要教育什么的,直接转移话题。
‘嗯?这不科学!’以上这句是年家大小三人的心声,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年夫人虽然温柔、慈爱、善解人意,这并不代表她没脾气,更不能说明她在教育儿女上也是一味的溺爱。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了?想不通,那就先不想了,先吃了饭再说。本着这样的想法年家大小三人,彼此眉来眼去一番后,追随早已飘然而去的年夫人的脚步来到就餐地点,然后很不习惯的坐了下来。
本来年小妹算是最不自在的,因为每次她淘气了,额娘都会数落她好些时候的,但是这次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样呢?可是随着食物的增多,年小妹的那点子小心思已经完全转变到吃食上去了,哪里还有空想什么正不正常的事。其余三人见年小妹不复刚才的揣揣不安,恢复往日的样子,也都安下各自的心思,吃将起来,时不时的年阿玛、年大哥还会给年小妹夹几筷子离年小妹距离较远的,或放于年夫人面前的。看来年小妹还是有些顾忌的。
吃过饭,原本以为就这样了混过去的时候,年夫人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说了句:“正月,明儿让二月、三月准备与我一同去看羹儿吧,你同四月在家里陪小姐一天。至于初一、十五,没得小姐不懂事,丫鬟也不知轻重的,先带到麻姑姑那里教导着,等懂规矩了再回小姐身边吧。”
“额娘……”年小妹原本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但是因为自家额娘的一句话,怎么也迈不出步子了,本想回身撒泼耍赖一番的,可是一看自家额娘那明显低温的气场,还真不敢放肆了。那怎么办呢?不是还有阿玛、大哥在的吗?为免炮灰不能直说直往,那就曲线救国吧,可是为嘛曲线上的阿玛与大哥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呢?
“你是要自己回去,还是要我着人送你?”年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好吧。那阿玛、额娘、大哥晚安,小妹先回了。”年小妹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在接收到阿玛阻止的眼神和大哥的摇头暗示后,再次识相的选择屈服。
等到年小妹离开后,三人俱都暗出一口气,年夫人是因为第一次这样对待自己的心尖儿,不习惯。但一想自家女儿的种种行径还有今日到小姑子那儿看到的,心又开始硬了起来。年老爷与年大公子是一早就被年夫人通知过的,要他们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上,实在不行,那就沉默也行的,于是就出现了上现的情况。现在年小妹离开了,三人觉得无形中轻松了不少。这就是所谓的万事开头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