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兮醒来的那一刹那,口中呼喊的,是李菀的名字。
闻言,李菀拿着碗的手一抖,险些将碗里的汤药给洒了出去。
“锦妃,你醒了?”秦峥睁开守夜通红的眼睛,拉住锦兮的手,轻声问道。
对上秦峥眼眸中流露出的关切,锦兮似有些恍惚,好半响,才开口问道:“太子,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碧姚,将孩子抱过来。”秦峥转头下了命令。
碧姚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朝锦兮走来,还未到跟前,手中的孩子就被秦峥先一步接过,凑到了锦兮的眼前,秦峥唇角含笑,语带温柔对锦兮说道:“孩子很像你。”
襁褓中的婴儿,紧紧闭着眼睛,眉目之中,有几分锦兮的清秀,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又十足十像是秦家的人。
锦兮欣慰地笑了笑,眼神却越过孩子,朝着端着汤药呆愣在床边的李菀看去,她皱了下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望着李菀眼神微变,继而是怔怔出神,一副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半晌,才低声喃喃自语道:“方才,我好像听到了阿菀的声音。”
秦峥闻言,跟着点头,伸手招呼李菀到跟前来,对锦兮说道:“锦妃,你所言不错,方才你难产,孩子性命垂危,你也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是阿菀拉着李大苦苦哀求,我这才死马当活马医,让他们两人试试,不曾想,却因此救了你和孩子。”
锦兮轻轻地“噢”了一声,张口唤道:“碧瑶,将上回宫里赏赐的海龙雪貂帽给李爷。”
复又看了眼李菀,取下手腕上的南海碧玺手串要给李菀戴上。”
“这怎么成呢?太贵重了。”李大心中吃惊,连连摆手道。
宫廷御赐之物,何等贵重,哪是自己能够承受得起的,还有锦妃手腕上的那南海碧玺手串,这可是她贴身佩戴的心头之物,居然要给阿菀?见秦峥也有几分诧异,李大忙朝着李菀使眼色。
李菀会意,避而不接,低声委婉谢绝。
“李爷和菀姑娘救了我和孩子的性命,这是你们兄妹俩应得的。”锦兮说话间,已经拉住李菀的手,将南海碧玺手串套在她的手腕上,声音温婉有礼,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秦峥只怔了一怔,也跟着笑道:“我正想着给他们什么赏赐才好,难得锦妃如此大方,李大和阿菀就不必推脱,受下就是。”
得秦峥首肯,李大接过海龙雪貂帽,又见李菀怔怔地看着南海碧玺手串,低头想了想,开口劝道:“娘娘忧思过虑,恐惧过甚,又挨了刺客一脚,这才身子虚弱,日后将养孩子,还望戒忧戒思,放宽心思才是。”
秦峥听了,也奇道:“锦妃,你心中有何放不下的事,不妨说与本王听,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锦兮似已极为疲累,闻言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太子殿下,我有些累了。”
秦峥见锦兮避而不说,也只好作罢。
思及锦兮遇刺事有蹊跷,只怕她安好的消息传出,立时就会有人前来刺探消息。
李菀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了李大。
李大当机立断,向还沉浸在母子平安的喜欢中的秦峥说明当晚在湖边见到蒙面刺客的场景。
秦峥放下手中的孩儿,凑近锦兮,开口问道:“锦妃可知道,是何人要刺杀于你。”
锦兮的目光,闪过一丝哀痛,她摇了摇头,似是没有什么气力:“我夜里睡不着,去湖边散散步,谁知道竟遇到这样的事情,现下我也弄不懂,究竟刺客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我腹中的孩子而来?”
秦峥转而问碧姚:“你在宫中祀奉娘娘,为何她出去了,你竟不知?”
碧姚一下就跪了下来:“这几天,娘娘睡得早,为了她能够睡得更安稳下,碧姚都是将下人们遣散了开去,谁知,娘娘竟会到了湖边,奴婢该死,请太子殿下责罚!”
李大寻思着,锦妃就算半夜里睡不着,也不至于一个人散步到湖边去,应该是与人约好,要到湖边去见什么人才是?就不知道,这蒙面的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秦地,刺杀太子殿下的宠妃。
“今夜太子殿下为了锦妃遇刺的事情发怒,责罚锦绣宫侍卫,这件事情,怕是盖不住有心人的眼线,只怕已经传了出去。”李大沉吟道。
“不过,在阿菀请求的时候,碧姚已经摒退了院中的下人,如今知道锦妃与孩子母子均安的,只有我们屋中的几人。”碧姚想了想,开口补充道。
“既如此,太子殿下,我们何妨演一出戏,来一个瓮中捉鳖?”李大灵机一动,对上秦玥的目光,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