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了,香雪海每天都在旅店等,可就是不见泽井回来。她也不会想到,泽井此时正和一帮人商讨如何攻占中国的战略。
香雪海再也住不下去了,她将东西打包了一下,她决定要出去看看,每天都呆在这个旅店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却很乏味。
哼着曲子,走在街道上,肚子有点饿了,她环视周围,来到一个混沌面摊位要了一碗面,又买了两个烧饼,以前都是在路边吃小吃,没道理认识了泽井以后就吃酒店。
香雪海吃了一口面,立刻皱眉,妈呀,这是什么面啊,一点弹性都没有,味道也很淡!“老板,味道太淡了,加点醋!”
老板点头,忽然嚷道:“小要饭的,快滚!”
香雪海回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要偷拿自己的烧饼,被老板这么一吼连忙收回手,胆战心惊的站在她面前,看样子都要哭了。
一个大男孩跑过来,护住小女孩,男孩一看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不好意思,我妹妹不懂事!”虽然道歉,可是那眼神还真是吓人。
香雪海愣了片刻,微微一笑,“没关系!”香雪海低头继续吃东西,总觉得怪怪的,小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的食物,嘴巴还在咀嚼什么东西,男孩的喉结动了几下,咽咽口水。
“小丫,我们走吧!”男孩淡漠的说。
“可是,哥哥……”小女孩明显是不想离开。
乱世就是乱世,这种凄凉的场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都觉得怀疑,都说乞丐最有钱,可是这里却不是。香雪海笑着把小女孩拉到身边,“是不是肚子饿了?”
小女孩很诚实的点头,香雪海对男孩说:“那你们坐下来吧!我请你们吃!”
“不……不要了……”男孩有点羞涩,“小丫,我们走吧……”
香雪海连忙说:“没关系的,我说了我请客,怎么?不给我面子?”
“不是这样的……”男孩很羞涩,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坐下啊!”香雪海很豪爽的说,“老板,来两碗混沌面,还有四个热乎乎的包子!”
“好,来了!”老板立刻就端上来,“小姐,你可真是好心人啊!好心会有好报的!”
“那么就借你吉言了!”
“那是,就冲你叫我一声老板,我就乐死了,平时大家都叫我卖混沌的或者是小菜头,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我老板!”
香雪海也笑了,看着两人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男孩擦擦口水,“我叫方远,这是我妹妹小丫。”
“方远?名字不错啊,怎么妹妹就叫小丫?”香雪海觉得他的家人有点歧视女性。
“我的名字是别人给起的,等我妹妹出生的时候,正赶上我们那里饥荒,我爸妈没什么文化,就干脆叫她小丫。”
“原来是这样啊!”香雪海若有所思的说,“那你们都没有念书吗?”
男孩没有说话,继续吃饭,可能是自尊心的缘故吧!
“谢谢你!”吃完后,男孩很有礼貌的说,香雪海笑着摇头,“不用客气!对了,你们家住哪里?”
“我家就住在前面那个巷子里面!”小女孩回答,“姐姐你家住哪里?”
“我?我没有家,我一开始住在那边的旅馆里面,今天刚搬出来,正打算找地方。”
“哇,姐姐,你是城南的,你好有钱!”童言无忌。
香雪海皱眉,“什么城南城北?”
“大人说,城南都是有钱人,城北都是穷人!”
“小丫,不要乱说……”方远阻止着,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香雪海。
香雪海觉得很好笑,未免分的太清楚了,但也没觉得很奇怪,就好像她那个时代,市中心总是很繁华,房价自然也是很贵的。
“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很清楚,你能不能带我看看!”香雪海说,“我想要找个房子租下来!”
“好啊好啊,姐姐,你到我家来玩!”小丫拉着香雪海的手,香雪海站起身。
“我帮你拿东西!”男孩低着头说。
还真是热心的好孩子,香雪海让方远帮她拿起一个包裹,三个人走了一段路,小丫忽然说:“我肚子难受,我去那边小解一下!”
香雪海微笑着说:“好,那你去吧!”
小丫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方远有些担心,“我去看看可以吗?”香雪海点头。可是两人去了以后都没有回来,香雪海有点觉得不对劲。
香雪海跑到那边一看,一个人都没有,她到处找了一圈,却一个人都没有,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遇到骗子了,她东西都没了。
香雪海瘫坐在地上,真的是什么倒霉事情都掉到她的身上了,现在她除了来时带的那个背包,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连泽井给的钱也都没有了。
香雪海想要回旅店,却找不到路了,再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人家肯定把她轰出来。天渐渐的黑了,香雪海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明天。
“姑娘,你一个人吗?”一个女人走过来问。
香雪海点头,“请问你是……”
“我是前面那个酒楼的老板娘,我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的。”
酒楼老板娘?香雪海点头,“我遇到骗子了,把我的钱都骗光了。”
“真是可怜啊,饿了吧?来,跟姐姐来!”女人拉着香雪海的手,“姐姐请你吃饭,好好休息一下!姐姐一看见你就投缘!”
“大姐,你真是好心,你会有好报的!”香雪海说,就像今天面摊老板也说她好心有好报,现在又遇到贵人了。
香雪海跟着女人来到一个酒楼,老板娘当真给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姑娘,你慢慢吃,不要着急!”
香雪海点头,这时一个男人走进来打量了一下香雪海,把老板娘叫出去,看到刚才男人打量自己的眼神,香雪海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从帘子后面悄悄走出来,示意她不要出声,“姑娘,你多大了?”
“我……17了!”香雪海回答,一边用眼睛环视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跟着来这里?”漂亮女子问。
香雪海摇头,“是你们老板娘好心,看我一个人孤独伶仃的蹲在街头,就领我回来请我吃饭了,这个世界上好心人真多。”香雪海天真的说。
看着如此单纯的香雪海,女子有些于心不忍,“你真是太傻了,你被骗了,这里是……供男人玩乐的地方,你快走吧!”
“天啊,我怎么这么笨啊……天下哪有白吃的饭,我往哪里走啊……”香雪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老妈是酒家女,她怎么可能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环境。
女子看看周围的人,低声说:“晚上我去找你,你不要睡着,我帮你逃走!”说着就伸手勾起香雪海脸蛋打量着,声音尖锐的说,“长得倒是不错,芳姨,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找一个新人取代我啊?”
带香雪海来的那个老板娘一听漂亮女人这么说,连忙上来赔笑,“水琴,你说什么呢!芳姨我是那种人吗?你永远都是我万花楼的这个……”芳姨对着水琴竖起大拇指,又低声说,“水琴,我的好姑奶奶,你快上去休息,等会儿陈司令的人就要来了,你别把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雏吓跑了!”说着推了水琴几步,水琴看了香雪海一眼,这才回房。
“老板娘……”香雪海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你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芳姨扭着肥臀走到香雪海身边,“姑娘,你说这话可太见外了,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看待的,累了吧,姐姐为你准备了房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香雪海点头,跟着芳姨安排的人回了房间休息。门关上的那一刻,香雪海听到外面锁门的声音,她心中暗叫不妙,忐忑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香雪海坐在门边,耳边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外面没有一点动静,她也不敢随便动门,害怕惊动别人,隐约的能听到楼下笑声、吵闹声,隔壁房间传出的那种令人羞涩的****,“救命……”香雪海喃喃,她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从旅社跑出来。
水琴浓妆艳抹的出现在香雪海的门外,她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她瞟了一眼那扇门,对身边的女仆说:“我忽然想起,我最喜欢的那条披肩没有带,你快去给我拿来!”
“啊?是!”女仆立刻去照办,水琴看看前后没有别人了,她拍拍门,“姑娘……姑娘……”
香雪海听到门外的动静,连忙站起来,趴在门上,“我在……我在……”
“你听我说,我现在要出去,只有这个机会我才能把你带出去!”水琴拿出一把小匕首,在锁上撬动了几下,锁就开了,香雪海立刻走出来,站在水琴身边,“谢谢你……”
“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吧!”水琴大步走着,香雪海跟在她身后,穿过歌舞升平的大厅。正在招待客人的芳姨无意瞟见水琴身后的娇小身影有些熟悉,立刻找来打手,“去看看,那个女孩还在不在楼上!”
“芳姨,你放心,她在里面睡得和死猪一样。”
“叫你上去看就快点上去看!”芳姨有些来火,打手连忙上楼,不一会儿就冲下楼,“糟了,芳姨,那丫头跑了,锁被撬了……”
“不好,快追!”芳姨立刻让人追出去。
水琴刚要上轿子,就看见里面的打手追出来,“不好,被发现了,你快跑!”香雪海吓得面色如纸,“那你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跑?”
水琴摇头,“我不是被骗来的,我是为了生活,你快走吧!”
香雪海感激的看着水琴,“谢谢你!”香雪海从包里拿出防狼器,握在手上,鼓足了劲撒腿跑了,“站住、站住……”后面的打手们追赶着。
芳姨追出来,看到水琴站在轿子边,“水琴,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什么?”水琴先发制人,“你们在干什么啊?一会儿让她跟着我去,一会儿又出来追,这上演的是哪出戏?”
“啊?……呃……”芳姨一时间哑然,“你……”
“刚才那个新来的跑来对我说,是你让她跟着我去见见世面,说什么以后她就跟着我了,我说芳姨,你是不是太偏心了?她才来多久,陈司令是我的客人,你是真的迫不及待的要找人取代我了?嫌我老了是不是?”水琴一脸的气愤。
“不是的……水琴……不是的……那个丫头……”芳姨慌乱的解释着,哄着水琴上了轿子,随后忿忿的看着香雪海逃跑的方向。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几个男人都扑过来,香雪海也不管那么多,用防狼器乱戳,接着那些人都因为触电倒下了,香雪海拼命的跑着,后面一大堆的人穷追不舍。
香雪海开始绝望,她跑的了吗?跑了又怎么样?没有钱,她要怎么过下去。可是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沦为这里的**……
香雪海拼命的跑着,风在她耳边呼啸,她也不知道前面是哪里,她就知道自己现在要跑,她不想落在那些人手里,一旦坠入风尘,就很难翻身了,这点她是很清楚了。
香雪海躲到一个粪桶后面,捏住鼻子,那帮人就这样错过了,香雪海这才松口气,立即又捂住鼻子,好臭!
香雪海一个人在路道上游荡,已经很晚了,今晚要怎么办?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好像是在郊区了,房子都这么经典的破旧,应该就是城北吧。
泽井给她的钱和衣服全部都没有了,真是郁闷,香雪海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在这个没有人性的乱世,她举目无亲。
“干脆找个地方去死好了,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再回家。”香雪海已经这么决定了。
香雪海茫然的走在泥泞的路上,一向乐观的她今天也会绝望,真的是……香雪海站在一个坡顶,因为是黑夜,她看到下面是深不见底,“老天,保佑我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躺在我的房间里面……保佑我……”
香雪海向前夸了一步,那一刻直觉的自己的身体在下沉,香雪海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能回家,也许在摔一次就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