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陆语柔彻底愣住了,红唇微启,如花般光洁如玉的小脸上,瞬间敛了笑意,心里刚刚升起的小小感动,一下子没了影子,这俩小不点,人小鬼大,拜堂成亲还是遥远的未来,就先拜见父母要红包,真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的。她轻咳了一声,摸了摸玉儿滑嫩的小手,眼角瞟到一脸急色的向儿,想再说几句,又觉得没必要,索性直接摘下腰间只剩几两银子的荷包,成全了他们的心愿,放到了玉儿的手里。
“快起来,快点。”向儿一见陆语柔给了钱,小脸马上笑开了花,上前拉着玉儿起身,两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看着两个孩子急匆匆的离开,陆语柔一脸失落,向儿现在的样子,实实在在的印证了那句老话:有了媳妇忘了娘。虽然她不是亲娘,但这些日子来两人一路相伴,那份感情已经生根发芽,向儿突然间不来缠着她了,她反而有些失落。
“还是生女儿好,”陆语柔喃喃的说了一句,说完又微拧了拧秀气的眉头,不觉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想这些还真是太早了,这小身板还处于发育中,刚刚隆起的胸部,虽然让身子有了曲线,但还没发展到底,而且最近她发现身高也在慢慢的增长着,这样一副身子,想要生儿育女没个四五年的等待,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陆小姐,老夫人有请。”陆语柔正坐在房里胡思乱想,突然就见外厅里服侍的丫头紫烟走了进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说道。
陆语柔这才想起来,昨天好像听紫霞说起过,这云府除了云清阳和玉儿两个主子外,还有一位常年礼佛的老夫人,按理说,自己住到人家里来,是应该去拜见一下长辈的,想到这里,急忙唤了紫烟过来帮忙梳头,为了方便,她平日里一直都是用发带把头发简单的束起,现在要去见长辈再这样就显得太失礼了。
云清阳给她安排的两个丫环是他自己的贴身丫环,一个叫紫烟,一个叫紫霞,两人都是心灵手巧之人。
不消片刻,陆语柔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一头乌黑的墨发,被紫烟的一双巧手,三两下就挽成了松松的云髻,陆语柔想到老夫人是礼佛之人,定是喜静,也就在头上只戴了个玉簪,回身在包袱里拿出最好的一身缭纱长裙换上,粉红色的裙摆上有银线勾勒着的一圈细碎的小花,腰带是玄紫色的宽腰带,穿戴完毕,她左右看看,似是缺了点什么,又掏出紫色的珍珠吊坠带到了耳朵上。
紫烟站在一旁,看得眼都有些直了,就见此时眼前的人一举一动间,纱衣波光流动,身形玲珑,整个人带着一股清新婉约的气息,如初绽的桃花,甜美温柔,再看那张白净的小脸,峨眉不扫而黛,杏眸顾盼生辉,娇艳欲滴的樱唇让人望之心动,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美得惹人怜爱,宁静自然中透着些许的神秘和高贵。
“紫烟,紫烟。”陆语柔装扮好,回身就见紫烟呆愣愣的看着她,不禁心里一阵窃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平日懒得打扮,现如今打扮起来,没想到也有倾国倾城的资本,如此想着,心里不由美滋滋的。
要去老夫人的佛堂,就要经过云清阳住的流云院。陆语柔已经两天没看到他了,想来是去帮自己寻访名医了。自从古岩住进云府,身体就出现了异常,时而发热,时而昏迷,陆语柔早就听向儿吹嘘过自己半仙一样的师傅,自然是拜托云清阳帮忙寻找名医,希望能快点替古岩解了毒,眼看着已经两天过去了,云清阳也没给她半点消失,她心里急,却也知道这事急不得。
陆语柔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事情,并没注意太多,一转弯,突然间就撞到了正端着茶水要去流云院的丫头香草,香草手上端着滚烫的一壶茶水,一点不剩的都泼到了陆语柔的身上,薄薄的纱衣虽然漂亮,但对热茶是一点阻隔也没有,陆语柔啊的尖叫了一声,本能的跳了起来,身上被烫的地方立刻像火烧一样的疼,她站定回身,想让紫烟去寻点冰块过来,好缓解身上的疼痛,一转身,突然看到身后走来一位美丽的妇人。
香草看到妇人,脸色马上变得惶恐起来,扑通一下跪倒,头重重的磕到地上,连声道:“奴婢见过老夫人,望老夫人开恩!”
陆语柔马上回过神来,忍着身上的疼痛,心里对这位老夫人能如此年轻,着实有些惊讶,福了福身子道:“陆语柔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站在那里,没有理会磕头的香草,也没有回应她的请安,只是定定的看着陆语柔,神色清冷寒凉。
陆语柔低着头,一副谦恭的样子,心里暗暗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火烧火燎的痛,用眼神偷偷打量着面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老夫人,就见她一身银丝的淡蓝色宫装,头发高高的盘起,发间插着一支镂空的金簪,皮肤白皙细腻,一双桃花眼妩媚迷人,眼波流转之间光华尽显。老夫人站在那里,淡然的神色显得娉婷的身姿如袅袅青烟,带着一股让人荡漾的风情神韵。
陆语柔一再的提醒自己再忍耐一下,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老夫人出声,心里不由涌起一丝怒气,这位年轻的老夫人,明明看到了香草把热茶泼到她的身上,还装做不知道,站在那里装聋作哑,任由一旁的香草磕破了头,昏死过去,她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神平静无波,似是专注,又似是空无一物,让人看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陆语柔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金安!”陆语柔紧咬着牙关,稍稍提高了音量,心里虽然有气,但面色依然淡然温和,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丝笑,整个人显得端庄美丽,娴静自若,看不出一丝痛楚的表情,如果不是地上那个摔碎的茶壶,很难让人想到她身上刚刚被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