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凝神,一手支着头思考片刻才道:“我瞧阿竟就挺喜欢你的啊。”
一花闻言“扑哧”一笑,这一动方才的清远便被打破,仿佛换了个人,巧笑嫣然道:“恩,家中长年清贫,相公为了谋生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前一个月他突然兴高采烈回家,说是有个大老板要做一笔大生意,他托熟人在里面谋了个差事,事成以后,便可让我和包子过上好日子了,可是……”。
说到最后收了笑意,索性皱眉道:“事情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顺利,他每日早出晚归,好像避着什么人一样担惊受怕,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肯多说。前几日出门后更是一直未归,他从来没这样过,我心下担忧便带了包子出来寻他,后来……便遇到了方公子。”
“然后你们一见倾心,互生爱意,却又放心不下阿竟,便请方处打听他的消息,得知他还活着也算能心安理得改嫁了。”
莲子一口气道完不带换气的,一花听得有些呆住,最后却是摇了摇头。莲子疑惑,“你昨儿不是说要和方处在一起吗?”自己推理得这样完美狗血的剧情居然也会有错?
“莲子对不起,我昨天没有说实话。”见莲子似乎很惊讶,一花问道:“你觉得方公子为人如何?”
“金子很多。”
“我问的是他为人?”
“额……”莲子闷头沉思良久,“爱显摆他金子多。”
一花嘴角抽搐,“其实也差不多。你知道方公子有很多小妾罢?方公子有一怪癖,一般不和女子搭话,若他对女子开口,第一句定是问婚配。”
莲子不由一阵恶寒,伸手叫停,“难道大婶也被方处求过婚?”
一花想想那近四十岁整日埋头干活的女人,吞了口口水,“不是说一般吗?自然也有不一般的时候。”
莲子拍了拍胸口松口气,“我说他居然那么重口味。”
“你从前也听说过方公子罢。”一花苦笑一声,“这天下怕是无人没听过方公子的名号,他的生意遍布三国,富可敌国,皇上都得忌讳三分,他有能力办到任何事情,正因为如此,我才说,世间没有女子能拒绝他。”
一花神色难得凝重,“我只是有求于人。”
“你是说方处利用你对阿竟的担心,要挟你做他小妾?”莲子这才理清头绪。
一花点点头,反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方公子可以救你出牢房,你才肯答应做他小妾的吗?”
莲子细想,却是摇摇头,“可他并没有要挟过我啊,是我心甘情愿利用他出牢房的。”
一花默,“总而言之你既然答应了他,现在怕是不可能离开了。”想起一事又道:“听说你武功极高,杀了不少人入狱的,昨儿从牢房回来的路上怎么不逃呢?虽然方公子武艺极高,但说不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急,尚你有一线机会,如今进了府……。”
“因为我答应阿竟要帮他找到妻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至于方处,多亏我当时留了心眼,只是答应跟他出来而已,再者他那么多老婆,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一个。”
莲子笑嘻嘻说得理所当然,却让一花惊得久久合不拢嘴,遵信守诺这回事打自己懂事后便知道在离州是绝对行不通的,这儿何曾有过一丝人情味,在危难之际,人人都是靠背叛与出卖生存。
“我看你并不喜欢方处嘛,我打算今晚就离开,你要和我一起吗?”莲子真诚邀约。
“这……”一花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笑得无邪丝毫无惧的莲子,明明比自己还要年幼,明明什么都不懂……。
“别犹豫了,方处晚上都不在家的,我看那冷秋也是大忙人一个,这么大的院子,谁知道住了多少人,少我们几个人完全不会被发现的。”
“姑娘们,衙门的人在外边,你们回房避避吧。”
见大婶慢悠悠走过来,莲子差点以为她在散步,而她语气平平的一番话却让莲子陡地从长椅上跃起,“衙门的人?!”自己还只是想想要走呢,这么火急火燎抓上门来了。
“莲子姑娘别担心,凭他们也想进府!”
大婶神态语气都无半分傲慢之意,但正因为她和方处如出一辙的平静,说出的话反而更令人信服。
莲子不解,“那为什么还要避避?衙门人来干嘛?”
“冷管家马上回来,有什么问题自会处理,姑娘们好好待在房中便是。”
大婶说完扬长而去,莲子挠了挠头,还是决定去门口探个风,却被一花一把拉住,“不要去。”
察觉一花欲言又止,莲子偏头安慰,“放心,我只是去偷偷瞧瞧,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绝对不会!”
见莲子一本正经又信誓旦旦的模样,一花不由莞尔,心道好歹是方府,衙门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敢擅闯,心思百转间,莲子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喂!小丫头,我倒忘了你也在这里!”
小山的声音清楚入耳,莲子远远已经石化,嘴角抽搐,你方家再大摇大摆、财大气粗、藐视众生,也没必要这样大开着门测试别人敢不敢进啊!
衙役其实并不多,又是小山为首,他们神色透着不耐烦,门虽大开,却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莲子这才稍稍放心,心中感叹出师不利,神色却是不满,“你们来干什么?”
“方公子揽下离州所有铁矿生意,这矿上出了事,我们是奉命来请方公子去衙门一趟!”
莲子不屑的神态激怒其中一名衙役上前,小山闻言却是微微皱眉,回头瞧那人一眼,身后一行人便都退开几步。小山这才回头对莲子招手,“莲子姑娘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听到不是为了自己的事,莲子底气更足,大摇大摆迎了上去,目露疑惑道:“干嘛?”
小山目光探寻般看了眼莲子身后,这才道:“你有没有在这府里看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带着个三岁淌着鼻涕的小孩?”
莲子感觉浑身一激灵,想也没想便道:“你和阿竟到底什么关系?”——关系一般能说出这一模一样的话么?!
看着莲子整张脸都流露出奇异的光彩,小山思忖着猥琐的含义大抵被她全演绎在了脸上。
“你们在干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打破这奇怪的气氛,小山不自觉皱了皱眉,转头已是笑脸相向,“冷管家回来了,不知方公子在哪?”
冷秋疏远冷冷道:“在下今年可是交足了份额,甚至依公子之意大行善举,博施济众。如今公子不过来离州小住几日,都县令便急急遣人来请,未免太不把方家放在眼中!”
“冷管家说的哪里话。”小山闻言惊得忙上前连连摆手,解释道:“方公子的义举在下早有耳闻,只是今早矿山出了事,在下依例过来问问而已,与都大人没有任何关系!”说着不忘朝其他衙役挤眉弄眼,其他人见状连连点头称是。
冷秋这才嘴角微扬算是露出一个笑容,“都大人不知者不怪,在下也就不追究了。所幸你们还算识得大体,未擅自入府,否则……”。
冷秋并不将话说完,面上含笑目光却是冷冷扫过,只见一众人面色陡地收敛,惊恐之意溢于言表,小山强自镇定,“是在下糊涂了,多有得罪请冷管家包涵。不过……在下还有一事请教冷管家。”
冷秋似没料到小山还敢纠缠,笑容收敛,整个人都透着凌厉尖锐之气,仔细打量了眼小山,淡淡道:“不敢当,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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