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雪心里想着,头一歪却已经浅浅的睡过去了。而阿幺,早就已经睡着了。
冀雪心里还惦记着参加乡饮酒礼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冀雪就去给掌柜的告假去了,掌柜的一听冀雪是要去乡饮酒礼倒也没阻止,就任冀雪去了。只是,冀雪的活却被留了下来,等着冀雪第二日回来了再做。
大功告成回家,元婆婆喝阿幺早就等在了门口。在冀一三人羡慕的目光中,冀雪三人也踏上了去乡饮酒礼的步伐。
乡饮酒礼是在官学中举办,也就是义学。一般是由乡约里甲主持的,不过今年那人有事,便让镇上一个德高望重的乡绅来主持了。
今年请到的主宾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大爷,而元婆婆则是众宾之列。八十岁,一想到这个年纪,冀雪就不禁咂舌,要知道在古代五十岁就已经算是长寿了,那老大爷居然能活到八十岁可真是不容易啊。
盛安镇的义学学堂并不大,而且就在离元婆婆家不远的地方,走了没多久,冀雪就已经到了。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到场了,大部分都是老人,也有小孩和一些中年人。
站在外面迎接的人明显是认得元婆婆的,一见元婆婆来了,立马就三揖三让练练将元婆婆请上座去了。而冀雪和阿幺因为则是被那人笑着留在了偏外围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不少的小孩子了。元婆婆只是叮嘱了冀雪和阿幺几句,便让他们两个自己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开始仪式了,冀雪和阿幺找了处座位刚刚坐下,马上旁边的小孩就拉着冀雪攀谈起来。
“我怎么瞧着你不面熟呢?”圆圆脸的小女孩,头上梳着两个可爱的总角,脸上还用胭脂抹得红扑扑,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极为可爱。
一见有人同她搭话,冀雪也乐得凑过去道:“我才刚刚来盛安镇没几天,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不对,”圆圆脸女孩歪了歪头,看着冀雪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道:“我见过你的……就在,离镇口不远的药肆那里,对不对啊?”
冀雪惊讶,她可对这个小女孩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圆圆脸女孩得意的挑了挑眉:“我可是百事通呢。”
“不过,你旁边那个好漂亮的姐姐是谁啊?”圆圆脸不等冀雪说话,好奇的又打量着,一双大眼睛灵活的转着。
阿幺也在听着冀雪和圆圆脸的说话,听到圆圆脸夸她漂亮,阿幺脸蛋立马就羞红了一半,显得更加的娇艳。看的圆圆脸直有些挪不开眼睛。冀雪暗笑,这个圆圆脸倒是个真率的女孩子。
三个人很快就聊成一团,圆圆脸果然不负她百事通的名号,这盛安镇里大部分的事情,圆圆脸可都是听说过。看到有老人进来,圆圆脸就能给他们讲出个所以然来。
三人一直聊到敲锣打鼓,乡饮酒礼正式开始才端正的坐好。冀雪好奇的瞧着,就想看看这古代的敬老大典。
冀雪他们在次外围,最外围按圆圆脸的说法就是些平时有错的人。冀雪瞧了眼瞧过去,只见那些人看着也俱不想坏人,但是一个个都是面带愧色。
最中央的高座上要坐的是那个八十岁的老人,而那个座位面前摆放的食物也是最丰富的。圆圆脸说乡饮酒礼上所有的东西,什么身份坐哪个席位,怎么吃,吃什么都是严格规定了的。但是到他们这个席位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大家都是小孩只要不过分逾矩就行。冀雪看也的确是这样,那老人都已经出来了,对面几个大胆的小男孩还在三三两两低声聊天。
锣鼓打过之后,这次主持的乡绅就出来,并且还将这次的老寿星请到了上座。
圆圆脸离上座远,但自己便也就大了些,她知道冀雪刚刚来这里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便小声的给冀雪解释道:“这个可是我们盛安镇最好的人,他还是衙门老爷面前的师爷呢,听说为人刚正不阿,又两袖清风,最是受人尊崇了。”
而冀雪,早在那个乡绅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两眼发直,说不出话了。
这里,只有那个乡绅一人,富甲天下系统检测出他身上有不义之财,而且觉得是一大笔不义之财,她从来没见过富甲天下系统上黄色的光芒如此的两眼过。
两袖清风?冀雪随口应了声圆圆脸的话,就低下了头,两袖清风的人能有这么多的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恰在此时,那乡绅已经开始诵读此次由朝廷从颁发的祝词。
所有人除了那些个老人也都全部自觉地起立,一齐恭敬的听着乡绅的祝词。
冀雪尽管心里对乡绅的那一身不义之财多有觊觎,但是这么多人之下,她也不敢对那乡绅面露不满,也只是低下了头,坐着洗耳恭听状。
“恭维朝廷,率由旧章,敦崇礼教,举行乡饮,非为饮食,凡我长幼,各自劝勉,为臣竭忠,为子尽孝,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内睦宗族,外和乡里,无或废坠,以忝所生。”
宣读完之后,那乡绅也只是稍稍的又讲这番话做了一个扩写,便微笑的请坐在正坐上的老人训话。
那段话倒是简单,看着就像是写给村民们听的,冀雪这个文言盲居然也是听懂了。冀雪微微抬头看着那个乡绅,那乡绅长得就是一脸的正气。他的肤色偏黑,天庭饱满,眼大鼻高,脸型也是顶严肃的国字脸。站在那里自由一股威严,浑然就像是个秉公执法的包青天一般。
只可惜,冀雪心里想到,要不是富甲天下系统搜索出的结果,她还真的会以为这个乡绅是个顶顶好的人。
老人讲话的时候,他们这些小孩子和一些中年人也都坐下了,只剩下做外围那些犯了错的人,仍然站着,满脸羞愧的听着老人的训话。这一幕,倒是让冀雪想起了小时候打架,被校长拎出来当着全校学生的面训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