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雅一拳打在闻不语的脑门上,刚刚的落寞与抑郁被雷得烟消云散,“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脑袋里都想什么啊!”
闻不语揉揉额头,怕又吃她的爆栗,只能无辜地小声嘟囔着说,“你那个样子,换了谁都会误会呀!”
和气警察在旁边催促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尤小雅点点头,不由分说地拉起闻不语上了警车。闻不语坐在警车里东瞅瞅西看看,这是头一次坐着警车不是被带回警察局,但是坐在这里还是有一种犯了罪的错觉。
“尤小姐,麻烦您联系一下沐冉,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们需要她的伤检报告,您朋友应该已经带她去医院了吧。”警察开着车回头问。
尤小雅瞬间又低落下来,咬了咬下唇,一颗心像被闷在桑拿房,潮湿、压抑,许久才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乐晨的电话。
“他们在中心医院。”挂了电话,尤小雅对警察说。
“那刚好,咱们也是去中心医院。”警察因为不用再绕路拿伤检报告而美滋滋地乐了。
尤小雅却看向窗外,看着街景匆匆从眼前划过,路灯滑成一条线,眼前的景色被雾气笼罩,越来越模糊,直到一滴水打湿手背,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流泪了。尤小雅怕被其他人看见,赶紧低下头,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把,再抬起头,面前一只好看的大手捏着一张纸巾递到自己面前。
尤小雅茫然地回头看了闻不语一眼,闻不语又把纸巾往她脸上凑了凑,尤小雅才懵懵地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
一路沉默,闻不语只是看着她低着头玩弄着纸巾,最后把纸巾大卸八块,变成一片一片的碎屑,也始终没说什么,没问什么。
到了医院,尤小雅抽完血,找到乐晨,乐晨还陪在沐冉身边,看着医生为她处理伤口,眉头拧得紧紧的,见到尤小雅来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丝毫不觉得刚才把她一个人丢在现场有什么不妥。尤小雅不知道乐晨是真的觉得这样很正常,还是只顾着担心沐冉忘记了反思自己。
“小雅,你怎么样?头还痛吗?”沐冉见到尤小雅,苍白的脸上写满担忧地问。
“没事了,你怎么样?还疼吗?”尤小雅盯着沐冉身上触目惊心的伤,把之前的情绪抛到了脑后,有些心疼地问。
“没事,我习惯了,不用担心。”沐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眉头却微微皱起,像是忍着巨大的疼痛。
医生拿着镊子,捏起消毒棉在沐冉的伤口上擦着,动作粗鲁,沐冉却一声不吭,皱着眉头忍受着。尤小雅冲过去推开医生,“你不能轻点儿啊!我来!”说完便抢过医生的镊子,小心地为沐冉清理起伤口。
沐冉心头一酸,看着认真、谨慎的尤小雅,眼眶微微泛红,偷偷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把心里的不适憋回去,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仇人,这是自己的仇人,都是因为尤成泽,她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不要心软,不要心软,绝不能心软!
......
因为沐冉是最大的受害人,处理完伤口后必须跟警察回去做笔录,尤小雅找了个理由脱身,让乐晨陪着她去,自己则跟着闻不语走了。
“你这么放心让他们两个去?”闻不语不解地问,“那男的不是你男朋友吗?我怎么看他关心那女的比关心你还多?”
尤小雅惨然一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强求不来,顺其自然吧!”
“呵呵,想不到笨鸟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你!”尤小雅挥起拳头揍向闻不语的脑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得意地笑着说,“你以为我那么笨,那么容易被你打到啊!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不就是地痞流氓闻不语!有什么好打听的!”尤小雅撇撇嘴说,放下拳头。
“喂喂!不带你这样人身攻击的啊!再怎么说我也是文艺青年一枚!”
“是2B小青年吧!”尤小雅捂着嘴笑了,露出弯成月牙的笑眼。
“你笑起来挺可爱的,别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既然觉得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那就洒脱一点。”闻不语被尤小雅的笑容感染,忽然转了话锋。
“不说我了!说你吧,你为什么打架?”尤小雅觉得有时候自己是一只鸵鸟,遇到危险就把脑袋插进沙子,以为可以避过一切,但是遇到这种让自己混乱的问题,她还是习惯性地选择逃避,不去理,不去想。
“这是男人的事!”闻不语傲娇地看看漆黑的夜空,不屑于回答她这个问题似的。
“切!小屁孩!毛长齐了没?还好意思说男人!”
“长齐了,你要不要看看?”闻不语忽然凑近,贼眉鼠眼地笑着。
“滚开!”尤小雅推开他,刚要反驳,却看到路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衣服破烂不堪。
“那是......”尤小雅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指着地上的男人,“快过去看看!”说完就往男人的方向跑。
“别过去!”闻不语一把拉回尤小雅,尤小雅一个没站稳撞进他的胸膛,不解地抬起头看着他,忘了从他的怀里挣脱问,“为什么?”
“不要管!”闻不语放开她,不着痕迹地把她推开一点点,脸上飞过一抹淡淡的红晕,还好是夜晚,不会被她看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尤小雅生气地指责道,“这么晚了,这儿也没有什么人,我们不管,万一他死在这里怎么办!这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这么冷漠!”说完,尤小雅便转身向男人跑过去。
“我说了不要管!你怎么这么单纯!”闻不语又把尤小雅拉回来,语气里也有明显的怒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尤小雅气愤地推开他,“你不管我管!没见过你这么冷血的!”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一次向男人跑过去。
闻不语气得一翻白眼,却无可奈何地先一步跑过去,在尤小雅到达男人身边之前,对着男人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