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和那姓李的小子来到茶馆,一路上,杜铭已经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个狱卒你小子是绝对不可以再去当了,还有那条姓田的小子也一样,至于大哥欠你们的三百两银子,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上的。
姓李的小子却只是在一旁陪笑,一副“奴才遵命”的样子:“公子,您这是说哪里话,小的全听您的就是。”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揍他一顿(没看到我们的小铭铭为了钱的事睡觉已经好几天没脱衣服了吗,你小子就不会说那三百两银子不用还了,这样说不定他一高兴,我们今天晚上就能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了)
待他们进了一间雅间,李桓又感激了他一番昨日不杀之恩,便开始露出了狐狸尾巴。
“公子,嘿嘿,听说杜姑娘她,她……嘿嘿……”他满嘴流着哈喇子,一副“想去妓.院又没带钱”的猪哥样,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下面那东西正在闹哪出呢。
“嗯?这家伙莫不是喜欢上了小妹?瞧他这副熊样,小妹娶了他准是不会受欺负,而且他家里又有钱……嗯,可以考虑考虑,只是这小子实在太没出息了,不知道能不能给俺生个外甥出来……”杜铭YY道。
李桓见杜铭异样的看着自己,也意识到了那句话的别样风味,急忙擦干净嘴角道:“听说杜姑娘她最近又研制出了一种新的纺织机,织出的布又柔又滑,而且细腻薄软,”他说着急忙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紫色的布料,双手呈给杜铭,“就是这种的,家父有心花高价买下杜姑娘织出的所有布料,小的心想杜姑娘是公子您的妹妹,您要是同意了,那杜姑娘也一定没异议的,所以……嘿嘿……”他说着又露出了那副猪哥样。
杜铭猛然一愣,像是一条毅然决然的向心仪已久的女孩表白却遭到惨无人道的拒绝的傻小子般,嘴巴一张,就再也闭不上了。
(俺家小妹冰沁玉洁、花容月貌、河东狮吼、训夫如奴……哪点配不上你,你,你竟然敢不喜欢他……)
“呃……公子你没事吧?”李桓对他以前是条傻子的事也略有耳闻,这时见他恢复了传说中的本来面目,不由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咳咳……没什么……你接着说。”杜铭回过神来。
“那个——呃——(大哥呀,俺都说完了,你让俺再说什么啊)不知公子您意下如何?”李桓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
其实他老爹只是说了一句这种布料如果能自家独有,那将来一定是财运亨通,其他的就再也没了。
至于找杜铭来商议购买的事却是他自己的主意。
自昨日在牢房十分爽快、畅快、痛快的揍了杜铭一顿,而他最后竟然一个屁都没放就不跟他们计较了,李桓便知这小子是条看不惯他人受苦的孬种,因此只要自己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软磨硬泡,那么他一定会不好意思拒绝的。
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的脑袋原来还没有好利索,竟然时时都有旧病复发的可能,万一……不是万一,看现在这情形,可能性起码得有五成。
杜铭回想起他刚才的话,心内疑惑道:“小妹又发明出了新的织布机?这我怎么不知道……哦,”他忽然想起两天前他拆了杜霓裳的纺车改造的情形。
当时他只是把原来的全拆了下来,然后简单的按照前世的印象拼接了一下,还没有完全组装好,甚至有些不搭配的地方他只是用一根绳子系了起来,别说是织布,就是移动一下也不能。
“难道小妹真的自己造出来了?不应该呀,大哥那般连999乘997都得拿笔来算的蠢货,怎么会可能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妹妹?”
“这个……”杜铭看着手上那块布料,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心里自然是想立刻答应下来了,先不说手上的布料是不是真的是小妹织出来的,单看这质感和颜色,就不知比前世的差多少倍,因此在他看来,这种的糙货有人买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是花高价买下。
可是,万一这布料不是小妹织的,那自己现在答应了,以后连这糙货也交不出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把自己压给他?
“好,就这么办,以后织的布全都卖给你们。”杜铭又想了一会儿,好像下定决心去做他李家布庄的一条整天挨打却不能有丝毫反抗的小奴才一样,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看他这副武断利索的样子,倒真有几分雄赳赳赴刑场、气昂昂被砍头的大丈夫气概。
“呃……公子,我们,我们要的只是,只是您手上的这种布,那,那种普通的织布机织出来的我们不缺……”李桓见他答应的这般爽快,倒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话说,这可是他第一次背着老爹出来谈生意,万一搞砸了,那老爹不骂死他才怪。
“这个是自然,我保证,卖给你们的只比这个好,绝对不会比它差的。”杜铭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脖子一扬,便将之一饮而尽,连带着里面的茶叶……
…………
三辆马车缓缓的向前行驶,马蹄“的的”声不绝,宛若在青楼里刚刚对一个处子施暴完的大官人,午夜梦回,听到的身旁的女子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哀怨无助的声音,听得让人心内沉痛,后悔自己适才不该那般猛烈。
杜泽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异常冷淡的想着十六年前自己的那一场魇欢,那时他的确喝了很多酒,也醉的糊涂了,可是当他把那个丫鬟,和自己,扒光了之后,看到那娇小了许多的身体时,他便清醒了。
他认得自己妻子的身体,眼前这个根本不是自己的妻子。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心内的一团烈火控制不住,想要燃烧,哪还有心思顾及面前的柴草是干是湿,况且他是少爷,那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所以,……就有了杜铭。
但哪怕还不知道这个儿子是傻子的时候,哪怕见到他相貌如何的有福,他还是不喜欢他,甚至很厌恶他,因为当时若非他鬼迷心窍,对一个那么小的还未曾绽放的花蕾实施的兽行,试过之后还要她把孩子生下,那么她就不会死,……杜铭是他内心的伤疤,是来向他讨债的恶鬼。
如果上天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但那一晚确实又很享受……
或许,正如他十多年来所做,把这个儿子好好的抚养长大才是最好的赎罪方式,可惜他又是个傻的连屁股都不会擦的傻子,在一个大家族中,是绝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的,正如当时老爹告诉他的,“他会丢尽我们杜家的脸面,让人以为我杜家做了天大的孽事,老天爷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们。”
但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老爹还是允许留下这么个“孽种”,只是不答应让他出去丢人现眼,所以十多年来,杜铭一直关在自己的小院里,过着“大隐隐于市”的生活。
如今好不容易听那个衙役说儿子的病好了,他感到了希望,感到老天爷终于原谅了自己,但是那句“公子他的病好了一点”却直接又把他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好了一点”,那么傻的东西只好了一点,这不还是傻子吗?看他一动手就惹下房遗虎这么大祸,或许还不如以前乖巧呢……
“先不要回府了,直接去衙门。”杜泽掀开帘子,对赶车的马夫说道。
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新傻子,是继续把他关在家里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