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小儿,正是青春年少。
孟其奉和孟妍畅正位于艾里克森自我渐成说所言的童年期,孟年修为了达到要求的获得勤奋感和克服自卑感,不遗余力的教育俩宝贝。
“畅畅,下午咱们要去姥姥家,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答应爸爸什么了?”孟年修循循善诱,如果再戴一顶帽子就更像狼外婆了。
孟妍畅转转小脑袋,忽然把额头抵上孟年修的,在空气中碰撞出不存在的火花,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听上去就很疼。
孟年修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向后位移了一些,眼神保持着受惊吓时的该有的表情,孟妍畅见恶作剧成功,向后退了两步之后哈哈大乐。
孟年修眯了眯眼睛,都知道在安全范围内得意忘形了,看来圆圆这几天的自我保护意识教的不错。
孟妍畅得意忘形却没有放松警惕,一见爸爸这个眼神就立马老实地背诵不平等条约:“到姥姥家要帮姥姥做家务,姥姥姥爷做饭时要在一旁等候,看是否需要加碟添碗。”没等孟年修开口,孟妍畅再次开口,“爸爸,你说过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刚才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不会罚我吧?”
什么话都被她说了,孟年修上前一步,把孟妍畅抱起来,“不怪你。是爸爸自己承受能力不足。畅畅真乖,背得不错,咱们走吧,妈妈和哥哥还在楼下等着我们呢!”
孟年修一只手完成了关门锁门的高难度动作,回身发现许夕一也正好锁了门准备出门。他光顾着跟许夕一打招呼,错过了自己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新年过后,孟年修和陈墨带着一双儿女在双方父母家转了一圈回家后已是正月初六。两人的假期都剩的不多了,就打算剩下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早知道当初该学个师范专业当个教师什么的,每年都有寒暑假,多爽啊!”陈墨的脸上不无遗憾。
孟年修好笑地看着她,“教师?那个学校敢要上课爱讲冷笑话的老师,是要误人子弟吗?”
陈墨脸一红,就这么点爱好还要剥夺,不要太公道啊!
“哼!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小奉玩了!”陈墨转身就跑,好像孟年修是一头凶猛的会吃人的野兽。
总经理先生处理完公务要洗澡时,路遇了客厅空地上比划拳脚的陈墨孟其奉母子。洗澡的心顿时淡了,他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起这场“高手级别”的对决来。
孟其奉的跆拳道学了将近六年,又是从最易塑造筋骨的时候开始练起的,比起半道出家的陈墨不知好了多少。陈墨只是仗着年龄优势和力气的优势过招而已。
没看多久,孟年修就看出这二人的水平了。圆圆已是强弩之末,现在不过是靠着多年下来积累的经验硬撑而已。小奉却是愈战愈勇,步步紧逼。他们夫妻二人不愿意过多干涉两个孩子的对特长爱好的学习状况,就连书本知识的学习也是开家长会时老师再三叮嘱所致。他们只知道这么多年来两个孩子并没有闹着不想再学,一次都没有。这就够了,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他更希望的是他们学会担当,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而现在看来,儿子的跆拳道水平并不是他们以为的一般一般。哪种特长皆非一日之功,除了时间的消耗还要有天赋才能学出名堂。身高一百四十厘米的孟其奉手脚柔软,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了一点太极的味道。孟年修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年少时大部分男生都有的大侠梦。他的儿子是不是也是因为羡慕那个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的大侠,所以才想要学习这么一门实战防身技术呢?
恍惚间,陈墨和孟其奉已经停止了切磋。陈墨拍了拍孟其奉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眼神里却满是赞许。
刚才两人的动作都有所收敛,这种不正式的比试,还因着对方的身份,自然是点到为止。这并不耽误陈墨从这缩水的切磋当中观察出自己儿子的真实水平。若不是她心血来潮死活缠着儿子要切磋一下,到现在还得被这小子蒙在鼓里呢!陈墨想想就觉得不平衡,谁家的小孩子这么能沉得住气啊?学有所成根本就不考虑告诉爸妈,要不是他爸妈心宽。估计平常的爸妈早就是一顿怒骂加暴力了。
手随心动,一个指头弹到了孟其奉的脑门上,孟其奉被她弹得往后一缩,无辜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敢说出反抗的话。他知道,妈妈这个人平素极好说话,也不爱生气,一旦动了手就绝对不允许反抗,不然凭借她的爆发力和那个完全向着妈妈的爸爸,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现在另一个帮凶还就坐在自己旁边。他更是听之任之了。
不得不说,孟年修和陈墨的威信树立的极好。民间广为流传的爸妈的角色应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其实是不正确的。两个家长的身份在教育孩子时应该保持一致,温柔时温柔,严厉时严厉,认清职责。
“好了,看你俩折腾的一身汗,快去洗澡吧!”孟年修满面笑容地让母子俩去洗澡,早就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也是去洗澡。
三个人折腾完,发现孟妍畅早就睡着了。孟年修和陈墨一人给了孟妍畅和孟其奉一个晚安吻,两人也退出去睡觉了。
正月已过,学生返校,车水马龙。
孟家这对龙凤胎不但要上学,还要在每周的单数日期上特长班。虽然不如时下某些代号拼命三郎的小学生那样勇猛向前,马不停蹄地赶赴不同的地方上课补课,像二人这样坚持做同一件事这么多年的人也不多。
不同的是孟其奉钻研于如何用更有效的招数制敌取胜,孟妍畅则是周旋于各式各样的舞蹈中辗转反侧,学好一门再学另一门,而今学到了拉丁舞。
陈墨拎着一串钥匙出门,慌乱之间把手机掉到了地上。她顾不上捡手机,继续把门锁上,然后才抓起手机。
“小墨你怎么了?急成这样?”陈墨一向很有分寸(好吧,说白了就是慢性子),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陈墨。
陈墨看到他立马眼睛亮了,仿佛黑夜里迷失方向的旅人看到了远处的如豆灯火。陈墨扑上去牢牢抓住许夕一的胳膊,紧紧不肯放手。
“许夕一,你有事情吗?”就算有事情也要变成没事情,陈墨瞬间把眼神调成了凶狠,目光灼灼。
许夕一在她的大力抓握下有点疼,但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毕竟一年也看不到陈墨失常一回,把握机会最重要。
“没有。”即使有事也要说成没事,他很好奇让陈墨这样惊慌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阴郁的天空晴朗了,寒冷的春风消散了,陈墨顿觉时光如此美妙。
“太好了!那你帮我去接一下畅畅好不好?在正阳街XX号309,如果你找不到再给我打电话好吗?”陈墨直接拍板给他下了结论,然后用小鹿般湿漉漉的眼光看着他。
我就是不眨眼睛,看你答不答应。陈墨难得童真未泯一把。
许夕一握了握她的手,“好,我去接她。”
“嗯,”陈墨也捏了捏他的手,简单的做出了解释,“我突然接到消息要加班,孟年修也没下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幸亏遇见你了。”陈墨巧妙地避过了关键性问题,她没有问许夕一出门要做什么,不然他告诉自己有事情的话她就不忍心差遣他了。
许夕一用比平时快了接近一半的速度赶到了陈墨描述的地点,他心里有小小的焦急,害怕那个越长越像陈墨的小姑娘等得孤独,害怕看到那个小姑娘不安的表情。她不知何时悄悄住进了自己心里,让自己逐渐重视。
许夕一站在门口,刚要敲门,就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上。他也没有多此一举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动作却不自觉放慢了。
一对对少男少女在他眼前优璇而过,姿态张扬却不粗俗,优美又不失轻快,许夕一看过一对一对的男男女女,没有从中发现孟妍畅。
一个指导老师走上前来,“请问您是某位学生的家长吗?”看着不太像家长,因为没有家长身上那种爱之心责之切的气质,可是年龄差距摆在这里,奇怪就奇怪吧,她只能这么问了。
许夕一在心里抉择了一番,决定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撒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谎。他礼貌地笑了笑,“我是孟妍畅的叔叔,她在这里吗?”
指导老师眼睛一亮,她正愁没法安慰那个一向很识大体的小姑娘呢。
“您来的正好,孟妍畅在这里,她,呃,情绪出现了一点问题,麻烦您帮忙安慰一下她好吗?”
许夕一被她紧张的神情搞得一愣,难道畅畅出什么事情了吗?维持着怔愣的神情许夕一被指导老师拉到了一个空房间里。
指导老师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把门掩上出去了。
“畅畅,你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