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一十一班的教官相比,高一二班的教官就显得温柔多了。
起码表面看上去是这个样子的。
“同学们,你们看别的班级都在烈日下站那么久,咱们也不能一点都不站啊,那也太不像话了。来,我们也来站一会儿。既然咱们站的比人家晚,就要站得比人家好,这样我才好给大家早一点解散啊。”修云好像一只忽悠着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
偏偏现在的兔子都很吃这一套,于是高一二班的孩子们傻傻的被自家教官忽悠的站姿标准,烈日炎炎,阳光暴晒,还满脸的开心。陈墨一边保持着身形,一边心里默默哀叹,没救了,没救了,被骗成这样还惦记着人家的好,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不得不说,分到高一二班的教官修云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狡猾得不行。一会儿后,部队领导过来巡视,路过高一二班的方队时,满意的拍了拍修云的肩膀,“你小子教的不错。”
修云笑得见牙不见眼。
狡猾归狡猾,修云总算还是说话算话的,比其他班级提前五分钟宣布给他们班解散了。
“咱们修教官对咱们真好,比其他班级少站了不少时间呢!”休息时间,夏繁迫不及待地夸奖着修云。
“可是,好像咱们这么标准的站着,比其他班级更累啊?”钱梦珊这姑娘虽然爱问问题,不过这次问到了点子上。
王爽笑笑,“管他的呢,能多休息一会儿就成呗。”
陈墨一笑置之,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哼哼,日子久了,你们就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军训第一天,各位教官早就互相约好了都只是讲讲以后的规划和要求,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站军姿,与其说是不教新的训练任务,还不如说是给这帮名声不好听的90后学生们一个下马威好一些。
修云上午就注意到了这个蛮瘦小的姑娘,他一只手都能抓起来,站姿却笔直挺拔,且久久不动,骨子里有那么一股韧劲儿,有点兵的味道。陈墨本身就是个有耐性的人,再加上学了几年古筝,对坐姿站姿的要求就比一般人高一些,站姿显眼也不足为奇。如果修云能先教这些学生正步走的话,相信他一定不会对陈墨有这么好的印象。
大家站了一天的军姿,也出了一身的汗,110的六个姑娘结伴去洗澡。由于大家都是第一次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即使不拘小节如王爽,其动作也不免有些扭捏。
陈墨这只号称慢性子的家伙居然第一个脱完了衣服,看了看其他几个还在磨磨蹭蹭的姑娘,心下了然。
“都动作快点啊,不然一会儿人就更多了,咱们就洗不上了。”陈墨吓唬她们。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的动作就放开一些了。姑娘们随即嘻嘻哈哈的洗澡去了。陈墨说的没错,没过多久,浴池就涌进了许多姑娘,可是明显没有这么多地方供众人洗澡。
抬头看了一眼白花花的活体雕塑们,“这几年下来,我好歹也也算是阅女无数了吧。”陈墨边洗澡边小声嘀咕。但是内心里,陈墨觉得唐僧才是阅女无数的人,或妖艳或妩媚或清纯,各式各样的妖精都勾引他,他都守身如玉,坚定本心。
问题宝宝钱梦珊在陈墨旁边洗澡,“小墨,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这么小你都能听到,爱问问题的宝贝你无敌了。陈墨甘拜下风了。
“呵呵,没什么啊,我是说咱们快点洗,好给没洗澡的人让出地方来啊。”看吧,她如今撒谎都不眨眼了,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忍着不眨眼也就过去了,从此她也能被称为谎言界的高手了。
23中历来的军训时间都是一星期,无特殊天气的一星期。当陈墨第二天得知早上下雨时,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虽然她不排斥军训,但有一个少在烈日下暴晒的机会,她自然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陈墨在高兴后随即被告知无特殊天气的意思是“有事即顺延。”她有些佩服这所学校对军训的看重了,要知道她从前的高中可是早上下一小会儿雨就会一整天不军训,然后这一天也就算过去了,军训的日子不会再增加一天。学生的体质确实大不如前,在升学和考试的压力下,他们学习都应接不暇,极个别懂得照顾好自己的才会适当运动一下,陈墨这样的也是因为自己的誓言而随意走动,运动量也不大。如果每一所高校都能让学生好好运动起来,而不是为了升学率好看变着法的侵占学生的体育课,相信中国学生的身体素质会好上一大截。
没有课本,没有老师,不许交谈的自习生涯简直是百无聊赖。座位没有安排,都是按照学生自己的喜好随意坐的,反正如今也没有正式开课,教室只是作为一个容身之所被提供给学生而已,用以防止学生窝在寝室里睡懒觉,仅此而已。同学们在底下悄无声息的下五子棋,偷偷睡觉的皆有之。陈墨的同桌是覃思思,覃这个姓氏很少见。而陈墨第一次得知覃思思的名字时,激动地眼睛都冒光了。她当年在某某期刊上追《三千鸦杀》时迷覃川迷得不行,甚至给《三千鸦杀》写了首歌,只是歌词,尚未被编曲罢了。这姑娘她真的越看越喜欢,不觉就眼神炙热了些,饶是覃思思一贯冷静,也被陈墨看的不淡定了。陈墨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蕾丝吧?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呐?
陈墨在昨天买来的白纸本上画起了记忆里《三千鸦杀》中的覃川,红衣烈烈,裙袂飞扬,这种她最无法接受的颜色由她穿来都无比好看。开一眼身旁的覃思思,再想想覃川平日的所作所为,纸上的妙人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几分覃思思的影子。陈墨看着纸上这幅她臆想出来的覃川画像,有些无奈。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不喜欢无事可做的日子,唉,改好了以后的自己真是让自己都无话可说了。
覃思思不经意瞄了一眼陈墨本子上的人,止不住惊呼:“你怎么见过我堂姐的?还是古装的?”
陈墨也被她吓了一跳,“思思,你说,这画上的人是你堂姐?”她简直要感叹了,难道她也练就了《聊斋志异》里画中人出现在现实中的那一套看家本领了吗?
“你真的不认识我堂姐?”覃思思的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明明就一模一样啊!你画的真好,我从没见过画像和真人长这么像的。”
陈墨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如果真的让她给真人画画像的话,她还真不一定能画得这么像哩!真是有缘啊,陈墨顿时对覃思思的表姐来了兴趣,“思思,你堂姐叫什么啊?下次介绍你堂姐给我认识呗?”
覃思思越来越怀疑陈墨的性取向了,她一个人被陈墨盯上已经够惨的了,怎么能她家堂姐也落入陈墨的魔爪呢?她家堂姐可是正常得很呐!而且看这位的样子,可是花心得很,就算她堂姐也蕾丝了,她也不能把陈墨介绍给她。敷衍过陈墨,覃思思轻呼一口气,职业骗子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既考验脑力又考验心智啊!
不知不觉间,陈墨就被覃思思划为了不可深交的蕾丝这一类人中。偏偏这姑娘又是属于淡定冷静,惜字如金的那个类型的,于是这一误会,就是好久……
粗心如陈墨只能感到覃思思对自己并不热络,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不入覃姑娘的眼了,按照娘亲大人的懿旨: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一直殷勤反省,细心对待来着,覃思思见她这样,就更加确信陈墨女同的身份了。所以愈加不爱理她。
“三排三列,出列!”修云忽然发问。
“三排三列,出列!”修云开始讶异这姑娘的走神能力。
没等修云喊她第三次,旁边的夏繁就把她推醒了。
“啊?怎么了?解散了吗?”陈墨没有缓过神来,她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覃思思搭理自己,看她和别人友好相处的样子,也不像是多么不近人情的姑娘啊,怎么偏偏自己在她那里碰了钉子呢?
“教官让你出列。”夏繁难得压低了声音。
陈墨来到了队列前方。
“你把我刚刚讲的蹲的动作做一下示范给大家看看。”修云下了命令。
陈墨没有多想,按照从前学过的姿势做了个蹲的动作。
一片抽气声响起,原来刚才修云只是讲了个开头,指导语都没有讲完,众人都听的云里雾里,更没有做示范给大家看,同学见陈墨动作利落,姿势漂亮,知道这即使不标准也差不离了,于是纷纷惊叹。修云就是看陈墨在开小差,想把她拎上来当个反面典范,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起来吧。”修云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不过这话倒是有点古代皇上让臣子免礼的味道。
“你家有人当兵?”
陈墨不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动作,还好巧不巧的是她军训生涯里难得做得完美的几个动作里的一个。
“没有。”
“归队。”修云并没有多问,有些话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就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