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水碧感觉子持师兄会是个用情专一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人真正走进他的心。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够踏入他的那一方世界,那该有多好!水碧痴痴地幻想着,殊不知大师兄向来不谈感情,对他来说,感情就是个不可逾越的雷池。
看着妇人和晃儿消失在街道尽头,本草说我们也走吧,便和火祭驾车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虽是深秋,巷道却一路繁花似锦,香气飘得到处都是,这里面居住着多少人家,又演绎着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谁也无从说得清。
不多时的功夫,响爷就带着一大帮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妇人家。这次气焰更盛,直接把门给端了,闯进院子里去。可是,院中早已空无一人,只剩残败的门窗随风晃动,发出呯呯的响声。
人呢?都死哪去了,赶紧给我滚出来!响爷是一肚子的火,想自己在锦阳镇呆了这么多年,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分,如今却被人欺负了,这口气,响爷实在是咽不下,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响爷连睡觉也不会心安的。
给我搜,今天大爷我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们还当我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捏呢!响爷发话了,属下朝屋中蜂拥而入,翻箱倒柜,找遍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什么也没发现。
响爷,他们逃走了!其一人禀道。
奶.奶.的,这帮龟孙子,趁自己找人的功夫,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就该派个人在门口守着,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狼狈样。
现在怎么办?那人追问了一声。
还能怎么办,赶紧给我找啊,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帮龟孙子给我找出来!响爷怒发冲冠地冲属下吼道,他说话的声音极大,可见有多生气。属下赶忙应声是是是,然后分赴各路寻找。
我就不信了,现在锦阳城正是严管时期,他们想要出城可没那么容易,看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响爷冷哼一声,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
因飞贼作乱,锦阳镇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均有重兵把守,只许进不许出。本草他们转了两个城门,看来想要出去是行不通的,那就只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响爷在锦阳镇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本草一行人自然知道响爷正在加派人马寻找自己的下落。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经过商议,本草等人打算趁夜回到妇人家。响爷已经带人在那里搜过了,一时半会是不会再过去的。
果真,妇人家没有一丝动静,只是院子里和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火祭说就不要去调查飞贼的事情了吧,万一被响爷的人抓住了可不好。像他那种冷血无情的赌坊大爷,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当然要!怎么,你怕了?本草止住火祭,反问道。
不是啦,我只是担心几位师妹而已啦!火祭话峰一转,看向水碧等人。
水碧、唐印和雨心均是嘿嘿一笑,说我们不用师兄担心。
于是,六人又抽签,分成三组行动。这次算是遂了水碧的心意,因为她和子持师兄分在一起,水碧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看着愣愣的水碧,子持轻轻地说了句,水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神,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响爷的人只在白天行动,所以晚上不必担心与他们碰上,倒是官府的人,万一误会了自己是飞贼,那可就难办了,所以他们都很小心,尽量避开。
水碧说上次的时候,她和本草在刘府那边蹲了一夜,可飞贼并没有下手。按理来说,刘府家境殷实,应该被飞贼惦记才对,可至今仍未听说失窃的消息。对了,刘府的人都是势力眼,看上不看下,在市井间也颇有非议,虽然街坊们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些不好听的话。
一路走着,水碧跟在子持师兄的身后,有他探路,水碧自然不用东张西望,一门心思全落在了子持师兄的身上。他可真是个俊俏的男子,连背影都这么迷人,水碧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猛地,子持回过头来,却不料与前行的水碧撞了个正着。
啊,我的头,好痛!水碧伸手摸着额头,但她看见子持师兄一手拖着下巴,面色虽未有变化,但眼睛里的痛楚一览无遗。
顾不得自己,水碧对子持甚是关切,忙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子持摇着头,说没事,然后莫名地笑了。
这样的大师兄好有人情味,比之淡若春水的君子之风,水碧更喜欢看他笑,看他生气,看他痛心,因为这样,才更加让自己觉得真实,触手可及。但是,自己又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不行。
你……在看什么?见水碧很入神的样子,子持问了声。
没……没什么,水碧脸上晕染起一抹飞红,说还是办正事要紧。
和子持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水碧总会感觉到特别地踏实,就像现在,她真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啪地一声,巷道里突然掉下一块瓦片,摔了个粉碎。幸好,水碧闪躲及时,不然它砸中的就是自己了。
正当水碧想要说话,却被子持一把拉住了,两人屏息凝神,紧紧地贴着墙面。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好像听见有什么动静,不像是风吹草动的声音,也不像是老鼠翻东西的声音。
怎么了?水碧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别说话,有人!子持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他刚刚还不太确定,现在了然了。
水碧窃喜,难道是飞贼?这么巧,自己和子持师兄一组的时候就遇到了,子持师兄真是自己的幸运星呢!
巷道上空,黑影一闪而过。子持踏地而起,跃上院墙,赶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