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儿村的祖坟,便是被村民称呼为奈河桥的另一侧,只要谁家死了人,每到头七,都会在靠近村庄这侧的奈河桥处为死者烧纸,从而指引还留恋在家里的死者魂魄穿过这奈河桥,找到自己的坟墓归处,从而转世投胎!
两人出了村头,前方还依稀能看见数个晃动的黑点,两人埋头一路小跑,总算要追上匆匆而行的人群。
不料跑了不到一百米,昇亮突然停下来指着前方气喘吁吁的说道:“三叔,你快看!”
昇武急停步,狠狠的大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呼吸抬起头顺着昇亮手指方向看去,却见男女老少丢桶扔盆,有的捂着鼻孔,有的跟三娃子一样发了疯的朝他们跑来。昇武见状气喘吁吁的大骂道:“艹,他娘的这是搞防空演练呢,怎么都往回跑了?”
不料这口气出还未进,那让昇武心疑莫名消失的北风又突然而至,还是夹带着那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直直的灌进昇武的嘴中。
昇武差点被熏晕过去,弯腰一阵狂咳,幸好手持着扫把将身子给撑住未扑到在地。
却是他身边的那昇亮反应极快,顺速的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黑色棉布,一分为二,一块给自己蒙面系上,另一块那昇武系上,棉布厚实不易透风,算是一个简易的口罩!
冷冷的北风很是微弱,那刺鼻的恶臭被这黑色棉布阻挡了大部分,昇武慢慢恢复了常态。
看着即将滚滚涌来的人流,昇亮有些心怯,“三叔,我们回去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昇武有些不快的回应道:“不行,我们需要确定咱们家老爷子的坟没遭到破坏才行,这样回去了要是真出点啥事人家不是说我这当儿子的不孝,你这孙子的黑锅都被你三叔我给背了!”
“可是。”
昇武回绝道:“没有什么可是!要是你怕了就跟那些疯子一起回去!”
说罢昇武不再顾昇亮,一个人朝着前方走去,昇亮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滚滚涌来的犹如得了疯牛病的村民很快便从两人身边经过,昇武顺势揪住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但那小伙子跟上次那三娃子一样,嘴里叽里咕噜的嚷着一些不知名的胡话,肯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气的昇武用力一脚将那人给踹进了人流之中。
与发疯受惊的村民擦肩而过,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两人便步行到了奈河桥通道处,便感觉到冷冷的北风呼啸着从夹道袭来,即使隔着黑色棉布,两人还是感觉到了那浓浓的恶臭直袭鼻孔!
只是迎风站了一会两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有点作呕的感觉,同时大脑不自觉的产生少许的空白感。
“坏事!”昇武突然如梦初醒般喊了一声,拽着昇亮大步向左跑到奈河桥的左侧的山壁处,依靠着山壁躲开了奈河桥通风口!
那呼啸而过的北风瞬间减弱,两人不适的症状也慢慢在消失。
昇亮轻咳了几声,有些心有余悸而又好奇的问道:“三叔,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看看国家把你们这些大学生都教成了什么,一点基本自救常识都不懂!无缘无故的出现这种症状,必然是跟着恶臭有关了!这种恶臭只有腐烂的尸体才会产生,俗称尸臭,人一旦吸入过量的尸臭气体,便会被尸毒攻心,丧失心智,你刚才那种感觉便是丧失心智的前兆,如果吸入大量的话,还会暴毙而亡!”说罢昇武还叹气的摇摇头。
听完昇武一言,昇亮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心想幸亏三叔出手快,要不自己就成疯子了,但随即对于三叔说大学生不懂这种基本常识而有些无语,便想反驳一下,“三叔,现在国家法律规定要火葬,只有我们这些偏远的山村还讲求传统的土葬,再说了,你说的这些又不是什么常识,大学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这些呢!”
昇武闻言一怔,随即有点尴尬的说道:“有吗?”
“必须有!”昇亮斩钉截铁的回道。
“爱有没有,你三叔我粗人一个,说不过你们这些文化人!”昇武有些不满,嘟嘟囔囔的遮掩道。
昇亮心中自觉有些好笑,因为三叔在别人眼中一直是一个黑社会头头的形象,但却在自己面前有时跟个不讲理的小孩一般!
想归想,昇亮却还是关心眼前事,“三叔,我觉着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啊?就像你说的,这要是真的中了尸毒,那我俩不也成了疯子了!”
昇武不容分说的回绝道:“都到这了,岂能打退堂鼓?你小子吧,不仅继承了你爹那聪明的脑袋,那像鸡蛋一样易碎的小胆也给继承了!”
“可是。”昇亮意欲在言。
“别说了!”昇武挥手打断他,“是我们昇家人,就要有一颗不怕危险的决心,再说你也不想想你三叔我是谁,既然我说不回去,自然是有我想法的。”
“那我们如何躲过这浓浓的毒气,这块棉布现在可是不管用了!”昇亮不相信昇武有什么办法。
“嘿嘿”昇武却突然阴险一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昇亮,直看得昇亮浑身发毛,不禁问道:“三叔?你看我干嘛?”
昇武眨了眨眼睛,语出惊人的说道:“亮子,告诉三叔我,你还是童子之身吗?”
“你问这干嘛?”昇亮听闻有些无语,又有些羞涩,不免言语有些低声。
昇武见状却有些不满,大大咧咧的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个男人,跟你三叔我还羞羞答答的,你要是我儿子,我非得抽你!”
昇亮被说的有些激动,不免大声的回道:“是!”
“哈哈,这才对嘛!以后就要这样,这样才像我昇武的侄子!”昇武哈哈大笑道,弄得昇亮一头雾水。
昇武慢慢停止了笑声,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大块黑色棉布,撕成两半,窝成团递给昇亮,说道:“有尿吗?没有也给我憋出点来,将这两块布尿湿了!”
昇亮不明昇武要干什么,但自己却是感觉到有了尿意,也不问缘由的按照昇武的话将两块棉布尿湿了。
昇武从地上捡起两块窝成团的棉布,伸手将它们摊开,微皱眉头说道:“童子尿果然够骚!”
“三叔你要干嘛?”看着昇武在摆弄自己尿湿的棉布,昇亮感觉到一阵恶心。
“来,将这块系在你脸上那块布的外面。”昇武将一块棉布递给昇亮,见昇亮犹豫没接,昇武解释道:“童子尿可以吸收阻挡尸毒,你要是不想变成疯子就带上,要不你三叔我也没办法了!”
说罢昇武率先将一块被童子尿浸湿的棉布系在自己脸上,昇亮见状,强忍着恶心将棉布系在了自己脸上,那一股骚气瞬间扑鼻而来,让自己感觉到这味道比那恶臭有过之而不及。
“走吧,现在可以过奈何桥了!”昇武示意道。
昇亮强作镇定的点了点头,跟在昇武身后,一老一少两人走到夹道处,迈步朝着夹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