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林的深处,敖雄的儿子敖烈,浑身是血,不过这不是他的血液。那帮忠于他父亲的人族死士,穿戴上人族的盔甲,在兽族士兵的眼皮下杀害了那个伪装成自己父亲的男人,在兽族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翻转弹刀,将这些死士杀了个干净。不该留情的时候,敖烈表现的比他父亲还要无情,
敖烈转身朝着漫山遍野的兽族战士暴喝道:“是谁杀了你们的大将军?”
“人类。”战士们高呼道。
“那又是谁在践踏我们兽族的尊严。”敖烈更加大声的质问。
“人类。”兽族战士血灌瞳仁。
敖烈刷的一声抽出自己的弹刀,高高举过头顶,“我们该怎么办?”
“吼.吼.吼......杀.杀.杀......”
敖烈骑着自己的大犀牛,带领兽族的战士朝明军直扑而去。兽族战士一个个奋勇争先,如一头头饿虎向通天候军队扑去。
兽族在进攻,人族在防御。双方在魔林深处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争远比想象的要更加的恐怖。战马的嘶吼,刀光剑影。战士们互相大吼,挥舞着自己的武器,与眼前的敌人生死相搏。魔林早已经成了戾气冲天的杀戮战场,曾经的草地,早已经被践踏,土地因为被血液浸透,泛成黑紫色,空气中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所有人早已经忘掉了生死,只知道,拼尽全力的挥舞自己手中的武器,地上全是残肢碎肉,人类和兽族已经没有区别,都成了嗜血的野兽。
战争持续到了晚上,双方各自鸣金收兵。
通天候的大帐里,各路将军全部一身血污,有几位已经战死。
通天候一脸坚毅,听着各路人马的禀报。
听完战报之后,通天候站起身来道:“诸位,此番战斗,我军损失五万人,杀敌八万有余。可惜,兽族援军不断增援,现在已达三十万之众了,而我们还能战斗的将士也不过十万出头。而于我相邻交好的两位边防侯爷却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有援军支援,信使派出去已经有一天了,按道理现在早该回来报信了。”
帐前大将,许响从座位上起来,沉默半响。突然,跪倒在了通天候的身前,“侯爷,末将......末将对不起你。援军不会来了。今日,我们是必死之局。”
通天候和众人惊愕的看着许响。
“末将其实本是御前近卫军,十几年前奉王上之命暗暗投入侯爷军中。实则是为了监视侯爷。侯爷的声势一日大过一日,功高震主,王上实在是寝食难安。终于,在前一个月,末将的上峰给末将下达了命令,让末将暗中联系魔林之主敖雄,王上与敖雄密谋,共同设下一条毒计。首先,让敖雄设法伏杀小姐,引得侯爷大怒。必会率军前来围剿敖雄。同时,命附近两位侯爷出兵兽族,给兽族以人族要入侵的假象,逼着兽皇出兵。这敖雄在朝中还有一些旧势力,散布谣言,说人族将要在魔林附近大举入侵。兽皇虽然不愿意大动干戈,却只是想着派兵前来,与我军对峙。虽然兽皇派来的将军都是他自己一手提拔只效忠于他。可是这气势已成,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引发冲天火焰。而,敖雄,就是这个引子。他本来在兽族军中就有很大的威望,要不然,兽皇也不会对他只囚不杀了。他用一个替身假死,顿时引得兽族战士,群情激奋。在加上他的儿子敖烈,一旁引导挑拨。那些忠于兽皇的将军哪能压制的住。血战由此不可避免。而此战之后,魔林封印会因为两军冲击,而产生裂痕,敖雄趁机重回兽族。而我们的王上则会发布消息,称侯爷你为了家事,轻率出兵,导致全军覆没,声望到时候一落千丈,从此,人族的守护神也就成了人族的罪人,就算此战侯爷能杀出重围,回去也会被王上追责问罪。”许响一脸愧疚。
通天候怒火冲天,冲上去就是一脚,将许响踢飞。“你给我爬进来!”
许响乖乖的又爬了进来。
通天候仰天长叹一口气,脸上已经是眼泪不止。“王上啊,你这是自毁长城。我十七从军杀敌,北抗死灵,南屠流寇,一生征战杀伐,将一身本领卖于帝王家,到头来,却真真的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可是......可是,杀我一人足矣,何必要累死三军啊。”通天候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了一样瘫坐在帅椅上。
“许响,我且问你,这一仗你也可以推脱不来,为何要来这必死之局。”通天候站起身来,拔出宝剑,刺在许响的肩头。
许响忍着没有动弹,默默的磕了三个响头。“我忠于王上,上峰指令,不得不从。但我敬重侯爷,是我害侯爷到这般田地,末将愿与侯爷同生共死。”说完便抬起头来。
通天候死死的盯着他,许响也抬头看着通天候。
半天过后,通天候将剑拔出,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通天候道:“算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将士马革裹尸,死得其所。诸位散了吧。明日且随我冲杀兽人,扬我军威。今日将所有的粮饷酒肉都拿出来,兽人从不夜战,我们今晚狂欢一晚,明日众军随我厮杀,冲锋至死。”通天候刷的一声将宝剑插在地上,发出一阵剑嘀声。
这就是通天候,这种男人,就算明日是死,今日也要纵马把酒狂欢,与敌人不死不休。
另一座帐篷的白虎,张开了惺忪睡眼,他从这剑的声音中听出了自己小伙伴的不甘与悲鸣。这白虎叹了口气,夜幕降临,“唉,人心总是反复。哪有自己曾经笑傲山林来的快活,可是既然自己吃了他多年的供奉,明日怎么能舍他而去。罢了罢了,明日找机会,救他一救。”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