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妙音从舍利子身后伸出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乘风。
乘风细看眼前的女童,眼睛笑得弯弯的,荡着春水,有说不出的伶俐。但是自己好像并不认识,满脸疑惑。
见乘风认不出自己,妙音说道,“我就是破浪啊。”说完俏皮的向乘风眨了眨眼。
乘风面皮薄,倏尔红了面颊。
舍利子眯了眯他那上挑的美目,暗自揣度着,这两人莫不是认识?一个蛋如何认识王母坐下的仙童?疑惑是疑惑,但还是对乘风说道:“你既然被我那个不负责任的师兄,扔给了我,以后便跟着我吧。你与妙音一样,上午和阿难大师一起修习佛法,下午便和我一同练习法术。以后你同我住在芸园。”
舍利子只想着乘风来了,以后妙音多与他在一处,自己也能清静些,当然想象永远是比现实美好的。
乘风定了定神,回道,“是,师傅。”乘风脸上红云已退,又是那个稳重知进退的少年了。
“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师傅,毕竟你还是西王母的座下弟子,只是暂时来此修习。你称呼大师便可。虽未让你叫师傅,但我与阿难也会认真教导你的。”舍利子难得认真的说道。
“知道了,大师。乘风必不会辜负大师教导。”乘风并无不悦,仍是恭敬道。
舍利子仰目,看了看坠坠西沉的太阳道,“今天也不早了,乘风,让妙音带你熟悉一下这里,认下房间。一切明日再说。”
“妙音,可不要欺负你这个小哥哥。”舍利子斜靠石柱,挑着嘴角,悄声说与妙音道。其实心里巴不得妙音去欺负乘风,省得妙音老在自己眼前晃。然后摸摸下巴,独自感叹,最近莲兮院出奇的热闹啊。
“咳咳咳,咳咳······”妙音听到舍利子的话,一口唾沫没咽下去,险些被呛到。这个恶人果然没安好心。
这厢,妙音带着乘风前往芸园,乘风跟在身后异常安静,竟是一句话也不说。
妙音心想,这莲兮院又来了个,跟师傅一样少言寡语的家伙儿,有一个师傅就够了,现在又来一个,以后还不闷死。
妙音思索一阵,只觉得莲兮院这样下去情况堪忧,师傅自是不可能与自己玩耍到一处,而且那大恶人处处与自己作对,与自己不和。我不若将这新来的师兄培养成自家阵营的人,以后与大恶人作对便又多了分胜算,不错不错,此计甚妙。
扭头冲着乘风,摆出一个最是可亲的笑容,“师弟,你刚来这,定会不习惯,以后若是有需要,你只需和师姐说一声,师姐一定帮你。”显然忘了自己才来几天,连莲兮院的大门都未曾出过。
妙音已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热情感染这个少年老成的师弟,唤回他的青春,让他知道少年就该肆意轻狂。
“我比你大上几百岁,我唤你师妹是不是更为恰当?”乘风皱眉,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前的小女童。
“你比我晚到莲兮院,自是该喊我师姐的。”
“舍利子大师并未收我为徒,而且我早就拜入王母座下了,按照仙界的规矩你该喊我师兄。”
“但是这里是极乐世界,该入乡随俗。”妙音眼睛轻笑,打定主意耍赖皮。
“佛界、仙界向来是一家,规矩自然相同,所以你该叫我师兄。”乘风皱眉,这小女童已戏耍过自己两次,还要让我叫她师姐,简直白日做梦。
乘风决意不再理她,转身便走。
妙音现在打算将乘风拉到自己的阵营,眼睛一转,决定先吃个小亏暂且喊他师兄。不过一个称呼,况且师兄自该照顾师妹,自己又有理由占他便宜,岂不更好。
几步小跑,拉住乘风的衣袖,弯弯眼睛一笑,“师兄。”
乘风一愣,看着握着他袖子,言笑晏晏的妙音,刚刚还不愿叫自己师兄,现在怎么又叫的这么亲近?乘风觉得这声师兄饶了好几个弯,像浸了蜜。
“师兄,还是让我帮你引路吧。”妙音笑着松开乘风的衣袖,直接拉起他的手。
乘风一僵,看着自己被拉的手,眉毛更是拧成了川字。趁妙音不注意,悄悄将自己的手退了回来。
妙音咂咂嘴,也不在意,照样在前面带着路。哎,看来这师弟也是个别扭的人啊。妙音小大人般的做深思状。
妙音将乘风带到师叔的芸园,说了明日上早课的事情,便转身离开了······
路上妙音想着师傅,也不知道师傅回来没有。当妙音走到平时自己和师傅的住处——萱园,听一空远悠扬的声音自院中传出,此调刚柔带进,清越动听。一如桦林里的清风,又如草原上奔腾的骏马。或是激流,或是清泉。
妙音疑惑?这是什么曲调,这般的空灵而悠长,似是诉说着演奏者的潇洒无碍,济世悯人。
妙音本就对音乐敏感,不自觉的迈起了步子,好奇是谁人在吹奏这胡笳,竟如此的动人心······
浮生枉念梦成空,谁记前缘意旨同。
橼笔生来心妄想,疾风不济志先穷。
胡笳一曲千年结,瀚海托情今世终。
悲愤诗成穿日月,红尘历经意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