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玲着急地拉着她,低声说:“戚戚,你干什么?大家都在这里,你怎么能这样?快坐下,你爸爸要不高兴了。”
颜青松也吃惊地望着她:“戚戚,你没吃多少就饱了?你看,爸爸给你夹的菜还在碗里呢。就算是吃饱了,大家就坐着说说话吧,别在人前这么失礼!”
“我累了,不想说话。”颜小戚转身要走。
冷玲拉住了她,朝大家抱歉地笑笑,对着颜小戚耳边低声说:“你真的要让妈妈这么难堪?什么也别说了,快坐下,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颜小戚无语地望着母亲,强迫自己坐了下来,咬牙忍住心里无法控制的酸酸涩涩,脸上却笑意盈盈。
楮志恒默默地看着她。颜小和脸上绯红地为他夹菜,娇羞地说:“志恒,你也吃菜啊,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吃。”
楮志恒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冷玲忍不住提醒女儿:“戚戚,你也给卫宬夹点菜啊!”
颜小戚笑了,妩媚娇柔:“妈,我不喜欢给人夹菜也不喜欢别人夹菜给我,因为我不想吃别人的口水更不想别人吃到我的口水。”
“戚戚!”冷玲真的生气了。
颜小戚仰起脸,无辜地问:“怎么了?”
颜青松忙打圆场:“算了,别跟孩子计较了。”
冷玲勉强笑了笑,对卫宬说:“你看,戚戚这么倔都怪做父母的太纵容她了。”
颜小戚故意仰起笑颜:“可是,爸爸并没有纵容我啊,他太忙了!忙到没时间去做纵容女儿这么无聊的事。”
颜青松愣住了,在颜小戚锋利的言词下竟然有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颜小和惊呆地望着她,没有想到她竟然当众嘲讽父亲。冷玲的脸又白又青,在卫宬震惊的目光里,勉强地说:“如果真的吃不下了,就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颜小戚笑着站起来,斜睨了一眼颜青松和颜小和,如沐春风地说:“大家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
颜青松在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放下了筷子。颜小和轻轻地叫了声:“爸爸。”依偎在他身边。颜青松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淡淡地一笑:“我们先回去吧。”颜小和柔顺地答应。
一顿饭就这样散了,桌子上还是满满地菜。冷玲觉得自己还有满腹的话没有说出来,还有许多的期待没有实现,但是今天已经没有机会了。只有获得颜青松认可的卫宬给了她些许的安慰。她抱歉地对他说:“戚戚太任性了,实在不好意思。”
卫宬忙说:“不会,她就是这样的个性,其实也挺好的。”
冷玲竟有些感动,欣慰地说:“难得你不和她计较,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颜小和走到楮志恒身边,眨着眼睛有些抱歉有些不舍:“我和爸爸回去了。”
楮志恒终于明白,小和的纯真和善良是来自于父母深厚无边地爱,微微点头:“好。”
颜小和笑了,羞涩、喜悦而纯真,小声地说:“我爸爸说下次请你来我家做客,妈妈会做最好吃的菜。”
这句话很不巧地也被冷玲听到了,她勉强维持的笑容也瞬间消失。颜青松带着颜小和走了。卫宬和楮志恒也告辞了,剩下一桌子的菜和满屋子的寂静。冷玲呆呆地坐了很久,终于走到颜小戚的房间敲门。
颜小戚打开门看着母亲。冷玲好像老了很多:“都走了,你满意了?”
“他本来就不该来,这里不是他的家。”颜小戚毫不客气地说。
冷玲忽然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声音轻脆而响亮。颜小戚呆住了,冷玲也呆住了。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下颜小戚的脸,她笑着问:“他很重要对吗?比我还重要,在你的心里他比我更重要?”
“戚戚,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冷玲也很苦涩,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就是不能理解自己。
“妈,你别再说了。我永远都不会理解,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倒底还有什么价值。”颜小戚冷笑着问。
冷玲又恨又无奈:“就算不能理解我,你也没有办法否认他是你父亲的事实,女儿可以这样漠视自己的父亲吗?”
“如果他漠视我的话,那么也没有什么不可以。”颜小戚淡淡地说。
冷玲哭了:“戚戚,你真的一定要和妈妈做对?”
“妈,你真的看不清吗?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们这里。他不知道我爱吃蔬菜,却很清楚小和喜欢红烧肉;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都那么客气疏远,可和小和却那到自然亲密;他来我们这里一次,要等待这么多年,可是每一天他都很自然地回到董阿姨身边,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他干什么?”
“啪!”冷玲呆住了,她望着自己扬起来的巴掌,有点不能相信一天之内自己打了颜小戚两次,平常再怎么生气自己都舍不得打她的呀!“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了?”冷玲泪水涔涔。
颜小戚豁出去了,大声地说:“你打吧,无论你打我多少次我还是要说,我讨厌他,我恨他,我不会再接受他,我不想要他。”
冷玲被她气得又扬起了巴掌。颜小戚闭着眼睛,仰起脸凑上前。冷玲的巴掌实在无法落下去,哭着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是特意生下来气我的,非要把我气死不可。倒底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就不能让我舒心一回呢?”
颜小戚流着泪抱住了她:“妈,你就别胡说了,就算没有他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在你身边照顾你,陪着你。你就别再想着他了吧。”
冷玲摇摇头,伤心地说:“你也会离开我的,今天你男朋友就上门了,不多久你也要出嫁,所以不要再说傻话。再说,我也不想要你陪。”
“妈!”颜小戚不知道怎样才可以改变她的想法。
冷玲擦干了眼泪,说:“今天的事就算了,下次你可再也不能这样对待你爸爸了,不然你以后别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