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股强光中,老式计程车又一次成功越过了作为现实世界和金融街两者界线的那道大门,正式从上海金融街返回到现实世界中。
估摸着回去冷家主宅的距离,Duoduo冷不丁地打破车内沉默的气氛,问道:[小遥,你有没有想过,你师傅会让你过去的理由?]
“诶?”被自家资产这么一提醒,小遥感觉还是有点状况之外。怔怔地眨巴了几下双眼,她带着疑惑的语气反问过去:“为什么Duoduo你会突然想到这个?”
[烈她一开始不是瞒过包括我们在内的绝大部分人,独自一人去了别的地方吗?]卡中的资产一边活动着自己的双翼,一边漫不经心地给自己的企业家分析,[现在却又突然让你过去她那边,而且听语气,她好像是在担心着些什么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呢……”下意识有点认同对方的说法,但霎时间小遥感觉自己还是没能抓住有关事件的丝毫头绪。在努力思考几秒、却思考未果后,她果断放弃,懒洋洋地倒靠到座椅的椅背上,颇有自暴自弃感觉地哀叹道:“啊啊……我果然不太适合思考过于复杂的事情呢……”
[还有,]既然已经说了开头,Duoduo便打算顺势一口气说下去,[小遥,你有没有觉得,之前跟你聊天的那个人,感觉有点可疑?]
“之前跟我聊天的那个人……啊,我想起来了!”小遥稍作回忆便随即记起,“Duoduo你说的是冷琼小姐吧?”
[嗯,是她。]见到小遥还有印象,Duoduo反问:[不觉得她的态度,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吗?]
“我也是这么觉得没错。”小遥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不对劲,所以就暂时不管了。”说到最后,她竟然拉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那样。
听到自己的企业家说出如此粗神经的话,休憩在卡中的那匹独角飞马虽然是并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无奈地叹道:[你呀……]
对于自家资产这种无奈无力的喟叹,素来乐天的小遥在这时只是如常拉出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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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金融街上。
结束交易后,烈首先领着自己的两个资产,跑到街上专门售卖小吃的地方。买下一大堆零食小吃后,他们一行三人便找了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吃。
“虽然是花了不少钱,也虽然没有尝试有巨额魔法加入在内的组合,但就总体而言,资料还是收集了不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百无聊赖地坐在围墙上把玩着自己的麦迪斯银行卡,烈跟自己的两个资产随意地聊着交易对战之后的感想:“其中,最直观的结论是……没必要就不要用[自由连锁]!”
这话并不是开玩笑——每用一次就收投资的百分之二(虽然这个是封顶的比率),但积少成多的道理,烈沉痛地表示她还是知道的。
“不过呢,还是有它的存在意义呢。”坐在围墙上随意地踢着腿,Early说出自己的看法,“起码可以当作奇招,让人出其不意。”
听到这样的建议,烈沉默了片刻。“说来也是!”经过权衡而认同自家资产的说法,恢复了精神的烈旋即又神秘兮兮地跟自己的两个资产说道,“其实,这一招还是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存在意义哦。”
眼见烈换上这副给人感觉不太对劲的表现,Arthur的嘴角不动声息地抽搐了下。只是Early天真地接着话头问:“是什么?”
烈一本正经地正视Arthur和Early,郑重其事地说出一个简单无比的答案:“因为爱。”
话音刚来,Early一个趔趄,Arthur则是毫不意外地抬手扶额。
“这么说,那鄙人是不是可以认为:冷小姐您还算是满意我们银行的业务套餐?”
循着这突然而至的话音,投出斜睨的目光。面对这个冷不丁出现的人,烈冷冷地丢出一句:“看来麦迪斯银行的所有银行员都有神出鬼没地吓人的癖好。”
“吓到冷小姐您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从那张看上去粉面过厚的脸,烈没能看出多少真诚的歉意。
“尽管能得到有用答复的可能性不高,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问一下。”烈拧着眉头问眼下这名不请自来之人,“如果我在某地的金融街使用了麦迪斯银行的印钞机,产生的连锁反应会不会影响其他地区的金融街?”
“理论上是会的。”麦迪斯银行驻上海金融街银行员施施然朝烈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只不过我们并没遇过这样的先例,所以无法确切地回答冷小姐您的这个问题,真的万分抱歉。”
——果然如此。
“哦,也罢。”烈面上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看上去始终是不咸不淡的,“反正我一开始也没指望会在你们那边得到确实的答复。”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鄙人就先行失陪了。”说完,麦祺双腿屈膝一蹬,以一个利落的后空翻隐去了自己的影踪。
“真是的,我问这个干嘛呢?”似乎觉得自己先前的举动颇为可笑,所以烈她真的笑了几声,之后微微垂着脑袋,轻声咕哝:“明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只要有希望,那哪怕是只有零点零零零零几的几率,都会尽力去尝试……”
“烈……”Early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这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言语来应对,所以只是唤了对方一声,之后便没了下文。
听到Early对自己的唤声,烈抬头望向他。“到时候,Early,他也许就能回来了。”尽管面上带着显然的疲态,但她还是朝自己的两个资产露出充满期待的笑容,坚定地如是说道。
只是……
——如果,真的是到了那个时候……
当烈扭头跟Arthur说着什么时,Early的目光终于没能克制住地流露出不忍和悲伤,仿若他并不是由企业家的未来所抵押而来的资产,而是货真价实的一个人类。
——就是我们离开你的时候了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