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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灯小精灵(1)

选自《经典童话全集》中的《蓝光灯》

原著:格林兄弟

内容提要

深深的枯井底,一盏永不熄灭的蓝光灯,一个神秘的小精灵,救出从死亡边缘走过来的士兵。神灯小精灵夜闯重兵把守的王宫,掳出作威作福的公主,为士兵打扫别墅、洗脚、干活儿。天亮后,公主却仍然躺在闺室里。梦一般不可琢磨的一切,都源于一个目的——报复。士兵最终会死在忘恩负义的国王手中吗?神灯小精灵何去何从?蓝光灯流落何方?故事终将揭开谜底。

看过动画片《宝莲灯》的朋友,肯定还记得那盏神奇的油灯和那个聪明的精灵小猴子,那么读完这个《神灯小精灵》的故事,我劝你们赶快跑到地下室里,在那些结满蜘蛛网的角落里,翻箱倒柜地找找看,或许有谁真的会惊喜地找到一个落满灰尘的油灯,它可能是你的祖辈们留传下来的宝贝,拭拭看,没准就是一盏神灯呢!

许多年以前,大概是古时候吧,曾有过这样一个士兵,他为国王当了许多年的兵,虽说没有立下汗马功劳,但也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要是脱掉上衣,光是那肌肉发达的后背上,就有七七四十九道横七竖八的刀疤,真是惨不忍睹啊!但是战争一结束,狠心的国王就对他说:“如今不用你再为我当兵了,你就回老家守着‘三十亩地一头,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吧。”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没有给士兵发一分钱的军饷,更没有什么退伍补贴。可怜的士兵虽然还不老,但他从小就在战场上跟敌人厮杀,老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再说即使给他三十亩地一头牛,他也不会耕种呀!他的老本行就是打仗嘛!唉!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无家可归的士兵心情简直遭透了。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脚步沉重,双腿像被灌了铅。兜儿里一个子儿也没有,吃喝都没有着落啊!天快黑的时候,他疲惫不堪地经过一片大森林。他饥肠辘辘,正想摘把树叶充饥,突然,他无神的眼睛下子闪亮了。一丝微弱的灯光从远处的一所房子里传过来,有灯就有人!有人就有吃的!士兵急忙朝着房子跑去,浑身似乎有了劲。

房子里果然有人,是一个老巫婆。士兵一见到她,就忍辱说道:“求您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再给我点吃喝吧,我实在不行了。”老巫婆看到了士兵身上穿着的军服,她轻蔑地说:“哎呀!这世上有谁愿意给一个没用的士兵东西吃呢!连年的战乱,我都为吃喝发愁呢!不过,我是个好心人,假如你可以听我的话,我也许可以在这儿为你留一席之地。”

士兵问她:“那你要我干什么呢?”女巫说:“我要你做我的仆人,听从我的安排。”士兵半辈子都在听从别人的指挥,那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他神圣的职责;如今又要听从一个女巫的安排,他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生存还是答应了。他如今一穷二白,两手空空,但那张吃饭的嘴还张着;他也不能睡在荒郊野岭,睡在露天的大森林里吧。于是,他成了女巫的仆人。

当天晚上,女巫在士兵吃完饭后,对他说:“明天把园子里的土给我松一下。”然后交给他一把铁锹。第二天,从太阳升起到天黑,士兵一直都在园子里忙碌着,他把铁锹当成了兵器,把园子里的土当成敌人,在那里“战斗”起来,但是这个敌人太强大了,因为他那双握惯刀枪剑戟的手操着铁锹,显得那样别扭和费力。

整整一天,他干出的活少的可怜,而且乱七八糟。晚上,当他和主人坐在餐桌前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以为女巫一定会赶走他这个无用的仆人。没想到女巫却说:“看来你的本事也就只能干那么点活儿,不过,我可以让你再在这儿住一个晚上,但你明天必须把木柴劈完。”士兵大喜过望,心想斧子怎么说也跟兵器是一家子,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

他又劈了一天的柴,可是这个活儿也不是他想像的那么简单。斧子操在他手中,的确稳稳当当,可是他怎么也砍不准那些立着的木柴,好几次还差点砍到自己身上。面对这些死巴巴的木柴,他根本没有在战场上面对扑过来的敌人时的那样感觉。这一天的劳动成果是可想而知的,要不是谨慎,他自己的身上也得挂彩,再填几道新伤。

他以为这一次肯定没戏了,可是天黑时,老巫婆又让他再住一晚。她对仆人说:“明天的活儿很容易干。这屋子后有一口很深的枯井,很多年都没有清理过了。我有一盏灯不小心掉了下去,你明天就下到井里帮我把它捡上来。这盏灯很显眼,因为它可以发出蓝色的光,而且永远都亮着。”士兵这一次心里也没底,他一整夜都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幻想着整个下井捡灯的过程。就像是准备着作战计划一样。

第二天,女巫带着士兵来到枯井旁,让他坐到筐里,然后用绳子将他吊到了井底。井的确很深,里面空气十分稀薄,士兵感到呼吸十分困难,但一眼就看到了那盏闪着蓝光的灯,于是兴奋地将它放到自己坐着的筐子里,然后拽了几下绳子,给女巫发出信号,女巫开始使劲往上拉绳子。从下井到往上升的整个过程跟士兵昨晚幻想的一模一样。

可是,当上升到井口时,女巫不再往上拉,而是让士兵先将蓝光灯放到井边上。士兵计划的整个过程中,可没有这么一个细节啊!他以为女巫会直接将筐子拉到地面上,到那时再将灯拿出来,这不是更合乎逻辑吗?这个细节太突然了,一下子就引起他的军人般警惕,莫不是女巫要玩什么阴谋诡计,于是他说:“不行,你先拉我上去,再拿灯不迟。”可是,女巫非得让他先交出灯不可。

如此一来,老巫婆的阴谋诡计立马就穿帮露底了。士兵悬在深深的夺井上,又着急又害怕,他坚决不肯先交出蓝光灯。巫婆见他这么顽固,知道她的诡计没法得逞,于是恼羞成怒,她干脆落井下石,松开手中的绳子。士兵坐在筐子里顿时飞速下降,他吓得尖叫起来,但尖叫声很快就消失在深井中。老巫婆这才转身离开。

深深的枯井底,那盏孤灯永恒地闪着蓝色的光,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筐子里,蜷缩着可怜的士兵,长长的绳子盘成一堆,压在他的身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那堆绳子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下下。噢!幸运的士兵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他呼吸着微薄的空气,发现自己一点伤也没受。就像是曾经无数次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起来一样,他站起来了。

但是,他随即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死亡恐怖中。身陷深不见底的枯井中,他连井口外的光线都看不见,又怎么会活下去呢?一想到他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将要默默无闻地死在枯井里,他就心如刀绞般地痛苦。就像每次死而复活之后一样,士兵下意识地伸手摸,到他的烟斗,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半斗烟丝。

他心如死灰地想:“唉!这将是我的最后一件快乐的事啦!”幸好有那盏永远不来的蓝光灯,否则他恐怕连这一点享受的也没有了。他将烟斗衔在嘴上,端起蓝光灯,用它的火焰点着烟丝,然后像品味着珍品一样,轻轻地抽了一口,徐徐地吐出一股烟。顿时,狭窄的井底被烟弥漫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黑黑的小矮人从烟雾中冒了出来,站在他面前。

士兵一下子惊呆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矮人就主动问道:“主人,您召我有事吗?”这一下更出乎士兵的意料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召你……我……我不知……不认识你啊!”小矮人谦恭地说;“我是神灯小精灵,您是我的主人,对您的要求,我一定会您的。”士兵终于明白了,这个小矮人一定是从蓝光灯里出来的,怪不得女巫对这盏灯那么在乎呢!

士兵还能有什么要求,当务之急就是从深井中出去,但这个黑黑的小矮人真能满足他的这个愿望吗?他犹豫着对小矮人说:“那,你先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小矮人二话没说,就伸出他的小手拉住士兵的大手,又用另一只手提上蓝光灯,然后径直往墙上撞去。士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已经破墙而入,置身于一条地下通道里。

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小精灵的话是真的了。小矮人举着蓝光灯,领着他在通道里走了大约半袋烟的工夫,前面突然一片亮,士兵以为那就是外边,但当他走近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在突然变宽的通道里,堆满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那片光亮正是宝石发出的。不矮人告诉他,这里是女巫的藏宝库,那些金银珠宝,都是一些不久之财。

既然是不义之财,士兵当仁不让地来了个顺手牵羊,他捡最珍贵的珠宝往身上装,直到实在装不下了才停止,然后跟着小矮人离开藏宝库,一直往前走去。他们穿过了一面没有一点缝的墙,破土而出,来到了地面上。突然而至的强烈光线刺得士兵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又充足的空气,感觉像是两世为人一般。

当小矮人问他还有什么要求时,他毫不犹豫地说:“现在,去把那心狠手辣的老巫婆给我抓来,然后审判她。”小矮人转瞬而逝,没多久,只见小矮人牵着一只大公猫走过来,公猎的背上驮着五花大绑的老巫婆。小矮人来到士兵面前,双脚一并,举手向他敬了下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汇报:“长官,罪犯已带到,等候您的审判和发落。”

士兵对老巫婆恨之入骨,他本想像对待战场上的敌人那样将她砍死,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退伍了,不再拥有那种军人的资格。所以他吩咐小矮人:“将这个攫取不义之财,玩弄阴谋诡计的罪犯投入枯井。”就这样,老巫婆被判处防害社会治安罪、抢劫他人财产罪、防害他人人身安全罪,三罪并罚,最终判处死罪,由小矮人亲自将其投入枯井。她当然没有士兵那么进去,因为是王花大绑,所以被摔成了肉泥。

审判结束,老巫婆也落了个罪有应得的下场,小矮又问主人有何吩咐。士兵回答他:“你的表现很出色,现在可以休息了。噢,对了,你得随时候命,等待我的召唤。”小矮人又是一个立正,大声说道:“Yis,sir!只要您用蓝光灯点一下您的烟斗,我马上就会出现,为您效犬马之劳。”士兵一挥手,说:“去吧!”小矮人立刻消失了。

从死亡中走出来的士兵今非昔比,他又回原来住的那个城市。把身上的一部分珠宝变卖成钱,然后为自己买了一幢超豪华型的别墅,让人将屋子装候得金碧辉煌。他自己穿的是绫罗绸缎,吃得是山珍海味,出门有专用马车,进屋有仆人侍候。是啊!以他为国王立下的战功,早就该有如此的待遇了。提起那个忘恩负义的国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黑皮肤的神灯小精灵召来,对他说:“我原来为国王当捕捞时,对他一直都尽忠职守,可他却不念旧情,把我赶了出去,让我成为无家可归的乞丐,甚至沦为老巫婆的奴仆。有仇不报非君子,如今我一定要让他还清这笔债。”小矮人说:“我情愿助您一臂之力,主人,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士兵说道:“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你先将他那个狗仗人势的女儿带来,让她也尝尝做仆人的滋味。”

小矮人说:“王宫戒备森严,我只能趁夜深之际,去将公主偷出来。这些都不成问题,但我担心会给您带来麻烦,王宫丢失公主,肯定会全城搜查,如此一来,您可就有危险了。”小矮人的话不无道理,士兵对此也不是没有顾虑,毕竟国王不那么好惹。他思量再三,最后还是甘愿冒险,因为他无法忘记自己的仇恨。

小矮人领命而去。深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过,士兵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是小矮人背着公主来了。他将公主往地上一扔,又取掉塞在她口中的毛巾,然后消失不见了。公主似乎还在睡梦中,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惊慌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士兵。为了增加复仇的快感,士兵今夜又穿起了他的军装,恢复了一个士兵的本色。

此刻,面对着仇人的女儿,他又有一种冲锋陷囝的感觉,像是看到被俘的敌人一般激动,多年的士兵生涯,使他的灵魂都成了军人的灵魂。他狂笑道:“哈哈,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中!赶快拿把扫帚去把整个别墅的每个房间都给我打扫得干干净净。”公主被他眼中露出的杀气和疯狂吓得跳了起来,拿起扫帚飞快地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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