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打起了惊慌的闪电,迎来的永远不可能再是晴天。没有白云,没有光线,只有黑暗,像是拍起的海浪一般,凶猛的走向这个世界的他们。兴兴落落,转眼皆空。留下最美的终究你活着时呼吸过的氧气,和你走过的每一个角落。
“是韩飞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是,怎么了。我是于冰的室友,于冰她突然病倒了,整个人一直在喘,被送进了医院。......”
......
于冰在跑回宿舍哭泣时,心脏病突发,在宿舍里倒下。室友们惊慌失措,将她送往了就近的医院。
他不知道为什么,跑起路来腿突然这样的酸。听不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眼前的路摇摇晃晃,分不清方向。
“于冰,别闹。”
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可怕的让自己一下子崩溃到了边缘。
眼前的急救室的门,似乎看起来像是别人的人生吧。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
他使劲地摇晃着于冰的一位室友:“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整个人要炸开了,从未有过的抓狂,来来回回停不下的步子在门口反反复复。
急救室不断地进入了医生,却不见有人出来。
韩飞更慌了,可是凑上前问不出一句话。
过了一会,医生们走了出来。
“可惜了,这么年轻。”
“什么?”韩飞冲着医生喊道:“什么?你他妈的......“转身韩飞扑进了手术室里,抱着于冰就哭。周围的朋友们也都哭泣了起来。
”要通知她的家人。“一位医生说到。
韩飞掀开白布,跪在地上,望着于冰,又亲又抱,眼泪落在于冰冰冷的身体上。
过来的室友推着他哭泣的说到:“是不是你让她难过,是你,是你?”韩飞紧紧地抱着于冰很久,痛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沙哑的声音中突然哭出了笑声。
他放开了于冰,整个人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用力把头磕在床沿上,磕出了红红的血印出来,嘴里不住地哭泣着:“于冰,对不起”。身旁的一位朋友不忍心看到,把他拉了过去。
医生命令一路人员暂时保护起来于冰的尸体,在家人未来之前怕受了天气的影响。
于妈妈听到消息后当场昏了过去,整个家庭包括亲信朋友,连夜都赶了来。医院走廊里挤满了人,包括老师和学生。韩飞坐在医院的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人再敢去拉他。
“我女儿怎么会得这种病?我不信,我不信。医生呢?”于爸爸心如刀割,大喊大叫。
“叔叔,她一直瞒着你们。于冰,我上次看到她在服这种药。”于冰生前的室友哭诉到。
“是你,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儿。”于爸爸狠狠的用脚踢向了韩飞。
白布下的于冰,已经睡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凌晨于冰的尸体就被送往老家。
生命太脆弱了,也又太坚强了。脆弱的谁都要有突然离开的一天,坚强到人可以把所有的不幸看成在所难免的痛苦。
秋至深、叶落尽、迎春花开尚有一季,人走了,花再美也算不上春天。
黄浦江里的水太冷,灯光很刺眼。嘈杂的市道里流往的人群里,似乎唯有这样的故事最悲酸。
话。
“苏语,对不起。......”韩飞泣不成声地给苏语打去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苏语感到韩飞异常失声。
“于冰......心脏病......走了,你说......搞不搞笑,我......都笑了,呵呵。”韩飞哭泣地声音已经没了力气。
于冰的离去,深深刻刻的成为了每个人心中的事实。对于任何一个身边的人来说,都是难过的。一个年轻的生命,因为害怕所有人的失望与这个世界突然告了别。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
“她走了,死了,是真的不在了。”
“不是......我说,韩飞你是不是在胡闹。”
“我要陪她去,我不能让他孤独。”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阵阵哭喊声,韩飞再也没有回一句话,嘈杂声在电话一头密集着。
苏语惊住了,眼泪莫名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是,我说怎么了?”
他的嘴里开始一直念叨着于冰和韩飞,立马给于冰打起电话,却没有人接听。紧着接,他又给马晓晨打起了电话。
“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老家,喊上夏沫。”
“老家?突然去老家干什么?明天还有课。不是,你怎么了?”
“于冰走了,心脏病突发。”苏语的眼泪夺眶而出。
“什么?于冰,苏语你是不是还没酒醒?胡说些什么?”
“不是,我说真的,她出事了。”苏语声音涩涩的。
她从来没看到一个大男生用这样地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并且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男生。
“苏语,你混蛋。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赶紧来接我,赶紧来接我。”马晓晨也突然地哭了起来。
消息互传了下去,很多于冰生前的朋友都请假回去为她送行,或是看她静谧时的最后一眼。
那天晚上,坐在人员超满的动车箱内,两个女孩哭到说不出话来。那个开心起来像个男孩子,安静起来像个淑女的女孩,永远的在他们的世界里止住了呼吸。
韩飞抱着于冰生前的日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看着。
亲爱的韩飞: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是不是我又迷路了?
我可能将来有一天要消失掉,可我怕那一天你看到我的时候会很难过。我不知道上帝究竟给了我多少时间来让我面对这个世界,除了亲情之外,还有着一场甜蜜而又自私的爱情。我很知足,它让我有恃无恐,再多的恐惧都显得微不足道。不过,假如,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不要伤心,我们还年轻,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你要长大了,不要这么顽皮,也不要这么任性。......某年某月冰冰
于冰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终究要发生,留给韩飞的话,不知曾被她想了多少遍。
她很坚强,似乎也逃脱不了对生活的另一种担忧。她很爱爸爸妈妈,很爱自己的一群朋友。她眷恋着这一切的同时,也在努力学着去把所有的痛苦,变成自己的一种习惯,因为害怕过,所以选择不恐惧,因为很爱过,所以选择过不爱。
她解脱了,在慢慢变浅的世界里,她仿佛看到有个声称是韩飞的男孩,驶着一艘游艇向他招手。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随他而去,海水浸湿了她的鞋子,却没有阻挡她欢快的步子。
人死了,去的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而是生前最渴望的一场梦里,那里应有尽有。
韩飞哪里去了?苏语跟着疯狂奔跑着的他,一把拉住了他。
“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苏语大声说到。
韩飞一心寻死,向着车辆来往的马路上冲去。
“是我,是我。是我害死了于冰。”哭泣着的韩飞,跪在了马路边。
“你是我朋友,如果你出事了我们怎么办?你这是在不负责任。”苏语怒其不争的说到。
“韩飞。”跑来的马晓晨和夏沫喊到。
“韩飞,你个混蛋。”夏沫破口大骂到。
“你把于冰怎么了?”马晓晨想要往前打他一巴掌,却被苏语拦了下来。
“让他去死,让他去死。”马晓晨继续哭着喊到。
苏语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望着坐在地面上的韩飞。
“他心里已经不好受了,不要再刺激他了。”
“自私鬼,只知道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永远只会在做错事情后选择后悔,是不是这样后悔起来才有意思。”
夏沫随即也开口到:“自私鬼。想死,就去死,没人会拦着你。”
两个女孩子,径直向着走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苏语一脚踢在马路边的路灯上,转过身继续说到:“都已经这样了!”
“够了,够了。苏语,你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故事永远都是自己的,再喧闹都是自己的分贝力量。每个人都会有故事,大大小小都会觉得是自己逃避不了的幸与不幸。幸在能言欢笑,不幸在于承受失去的重要性。都是免不了的伤害,仿佛这就是成长必不可少的代价。
无关内容如何,丢了一样东西也能让人感受到内心莫大的失窃。无关结局如何,活着是对过去一切的否定。
青松不老,有人记着她。
白云未散,有人停留过。
青春漫步在秋天的布卷上,第一笔就画出了起伏。落笔一处最是迷茫,最是沉沦。
马晓晨摘来秋天的菊,放在于冰的石碑上。
“你终就是最美的于冰。”
夏沫跟来了脚步,也放上了鲜花。
“曾嫉妒般可笑过,也曾倾慕般胡闹过。谢谢你的存在,我们终会相见。”
在我们有限的年轮里,上帝也许早就给我们塑造友情、爱情的可能。
大概只有时间能够愈合韩飞心中的伤口,消除这份愧疚,是他一生都无法做到的。
惩罚吧,让秋风扫过落叶,露出青春悔恨的眼泪和已经遗忘了的过往。让他日思夜想着,在想念与爱的字眼里,被秋天霜化着记忆和痛苦,最终不知不觉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