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朔言的脸色故作一沉，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以示警告。
“知道了。”苏筱筱揉着额头，丢给他一个委屈的小眼神。
他轻笑出声，从背后轻轻抱住她，眸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她靠在他身上，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慵懒地将自己整个身体缩进他臂弯间。
“死妖孽，我们明天去拂月界域。”苏筱筱突然提议，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最后的时光她也想像玄泽和纤阿那样在留影石上留下只属于他们的故事。
“好。”秋朔言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你帮我挑件衣服，挑你最喜欢的。”苏筱筱握住他的手，她要在留影石上留下他最喜欢的一面。
“嗯。”秋朔言的回答依旧只有一个字。
“去界域前我们先传音给宸儿。”还没动身，苏筱筱已经开始作计划。
除了上学期间的每次考试外，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不够用，她想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
她此刻才发现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过得这么快，快到她几乎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前两个问题他虽然每次回答只有一个字，但都回得很快，可这次许久没有等来他的回答。
苏筱筱感觉到不对劲，她握了握他的手，“死妖孽，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她以为他睡着了，或者是故意逗她不回话。
“小狐，对不起。”几秒后，身后响起他隐忍的声音，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虚弱，说完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揽着她的手臂骤然松开，身后的人缓缓倒了下去，苏筱筱心底一颤，慌忙回身扶住他。
“秋暝！”苏筱筱抱过他，脸上满是惊恐，“你别吓我！”她话未说完，泪水先漫上了脸颊。
“别哭。”秋朔言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轻得如同呓语。
“不是说好了我等你，现在倒好你都走我前面去了。”苏筱筱怒骂道，抓过他的手，哭得伤心欲绝，她本以为她不会掉泪，印记的惩罚他们都逃不掉，不过谁先谁后的问题，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她没想到他会走在自己前面。
明明她比他更早成为界司，更早被印记侵蚀。
不想看着他死去。
纤阿的话，这一刻苏筱筱总算明白了一些，看着在乎的人死去远比自己死去更加痛苦。
秋朔言抬着手臂，裸露出来的手腕上界司印记已然泛起了红光。
这样的红光苏筱筱在纤阿的身上看到过，在毁灭的最后一刻，纤阿的全身都被这种火焰般的红光包裹着。
这红光就像是毁灭前的回光返照，给即将死去的人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灿烂的机会。
看着这绚丽的红光，苏筱筱悲痛的心情竟意外地平复了许多，她仿佛一下子想通了什么，她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许下曾经他许给她的承诺，“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就如这一世他用尽所有找她一样。
印记上的红光忽然躁动，紧接着迅速扩散，没多久便完全笼罩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一点点聚拢。
亲眼看到过纤阿灰飞烟灭的情景，苏筱筱知道等到红光聚到一定的程度，就是他化作飞烟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