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荷花听了寒永富的话,心抖了抖,恶毒的剜了眼晕迷不醒的颜莫,又瞪了眼寒子修,这才肉痛的回屋去拿钱。
寒永富叹口气,能让张荷花出钱看病,可真是不容易。自己出面尚且如此,更别提子修和莫儿这俩个孩子了,唉,造孽哟!
“族长爷爷,只怕看病回来,我和莫儿还会挨打。”寒子修突然在寒永富身旁低语道。
寒永富看看寒子修,想想方才张荷花让她替颜莫治病时的不情愿,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孩子,你放心,爷爷会替你作主的。”寒永富低声安慰着。
寒子修大大松了口气,然后满脸担忧的看着晕迷不醒的颜莫。
屋外的人心急如焚,屋内的张荷花却磨磨磳磳,拿钱半天舍不得出来。
“张氏,你快点儿。”寒永富冷着脸催了好几次。
“嗳,来了。”张荷花这才慢慢悠悠的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拿着几个铜板,一脸难色的说道,“唉,族长,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家中实在是无钱,这可是我们家的老底子。为了莫儿,我豁出去了,大不了往后我们一家人都勒紧裤腰带,喝西北风算了。”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的,既表明家里困难,又摆出一副慈爱的好婆婆模样,同时还有着嘲讽,嘲讽寒永富等人逼得她将家底子都掏空了,以至于一家人陷入困境。
看着张荷花手心那五个铜板,寒永富的脸色更黑了,冷冷道,“前些日子,我记得莫儿和村子里其他姑娘们一起,去黄地主家打了七八天短工,一天短工就有五文钱吧。这才过了几天,你们家家底子就只有五文了?难道你们一大家子人,就靠莫儿这小丫头一人挣钱养活不成,大成二成他们做什么的?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张氏,我对你算是客气了,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耍花招,那只得请家法伺候了!哼!”
寒永富很不客气的斥责着!
“是啊,昨儿逢集,我还瞧见你们家月红去买了新衣裳,那钱是哪儿来的。”有一个村妇质问道。
张荷花脸上的肉动了动,只得无奈的转身回房,再次出来时,将一个灰色的小钱袋子递向寒永富,“族长,真的只有这些了。”
寒永富接过来瞧了瞧,约有二十文左右,摇摇头,“张氏,跟我们一起去吧。”
“族长,家里忙,让子修陪莫儿去吧。”张荷花忙推托着,她担心钱不够,会再让她出血。
寒永富哪儿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向寒二成的屋子努了努嘴,“那让二成大成跟着一起,子修身子本就不好,他做不了什么事儿的。”
“族长,二成大成下地干活去了,不在家啊。”张荷花拖长了声调,听着让人感觉怪怪的。
“张氏,老头子我年纪是大了点儿,但还没瞎没聋,你别跟我玩心眼儿。你要是不喊,我让人去喊。”寒永富不客气的说道。
张荷花见此,只得讪讪一笑,跑去敲了寒大成兄弟俩的房门。
寒二成和寒大成俩人在房间里骂了好几声娘,这才万分不情愿的起了床,睡眼惺忪的出了屋子。
寒子修早就和其他人一起用反过来的凉床,铺上旧被子,做了一个担架,将颜莫放进去躺好。
“我们走!”寒永富瞪了一眼寒二成兄弟俩,然后摆摆手。
寒子修准备去抬凉床,被寒永富给制止了,“子修,你这身子不成,抬不动的。”
“族长爷爷,我来抬吧。”人群中走出一个小伙子,叫王大熊。
人如其名,生得结实健壮,虎背熊腰,是村里的猎户,住在寒子修家隔壁,平日里不大爱说话。但谁家有困难,只要招呼一声,只要力所能及,他立马毫不犹豫的去做。
“大熊哥,那就有劳了。”寒子修真心的道着谢,同时有一些伤感。
王大熊咧嘴笑笑,没有作声,看了看紧闭双眼的颜莫,牙咬了咬,低身去抬凉床。
寒子修和寒永富紧随其后,一行人一起去隔壁的光明村找林郎中。
“呸,寒子修,小贱人,等会儿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俩,白白让老娘花了这些铜板,老娘一件衣裳没了。”张荷花看着众人的背影,恨恨的骂着。
“吱呀”两声开门声,寒月红的房门终于开了,她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
“娘,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吵死人了,我觉都没睡好。”寒月红伸了个懒腰,不满的问道。
“哼,懒丫头,睡到现在才起来,你老娘我被人欺负死了,你都不晓得出来帮忙。”张荷花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一脸的委屈,她还在心疼那二十文钱。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寒月红皱眉问道,她隐约听到一些什么,但并不完全清楚。
张荷花当下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下。
“呸,娘,你怎么就将钱给了呢,要是我啊,就不给那贱丫头治病。她要是死了更好,还不像死条狗啊。”寒月红无所谓的说道,在她的眼中,颜莫的性命远远比不上一件衣裳。
“你当我愿意啊,都是寒老头子在中间掺和。”张荷花恨恨道。
“那个老不死的,真讨厌!娘,那贱丫头怎么就好好的在外面晕倒了,是不是有意的哟。”寒月红随口道。
这话让张荷花眸子一紧,想想还真有这可能,不过,她很快否定道,“不会的,那贱丫头像个傻子一样,她不会有这样的心机。早知道这样,今儿就不该让她出门。”
张荷花拍了下大腿,后悔着。
“这倒也是。”寒月红撇撇嘴,又伸了个懒腰。
寒子修一行人到了邻村林郎中家,林郎中家的院子里用木头搭就的架子上,晒着各种药材,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味。
“哟,这位姑娘是怎么了?我爹不在家啊?”一个身穿粉衣的年轻姑娘,见到寒子修他们,忙迎出屋子,低身看着凉床上的颜莫,关心的问道。
“啊,什么,要大夫不在家,那可怎么办呀?姑娘,请问令尊何时能回来?”寒子修忙抱拳行了礼问道。
林郎中的女儿林秀秀微笑了下说道,“不过,你们运气好,我爹不在家,但正好我大哥回来啦,让他替这位姑娘瞧吧。”
寒子修的面上浮过忧色,不知道林郎中的儿子医术怎么样,这时寒永富倒十分欣喜的问道,“姑娘,请问令兄可是医术青出于蓝,人称小神医的林泽远林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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