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云峰一时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手被宋小飞拉着只得跟着她跑了,一边跑一边问:“跑什么呀?好不容易摘下来的蜂蜜就不吃啦?”
“蜂窝里面还有一只蜜蜂,可能是蜂王,被它叮一口就完啦,命都快没了,你还想吃什么蜂蜜。”
这时,果真听得后面有一只蜜蜂正嗡嗡地怒吼着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牛云峰一听,吓得加快了脚步,现在已不是宋小飞拉着他跑,而是他拖着宋小飞在飞奔。
那只蜜蜂仿佛已追到他们脑后马球上就要下口叮他们了,两人却已跑得筋疲力尽,几乎迈不开步了。眼看难逃被盯的下场,突然在牛云峰看到在他们前方出现一个大瀑布,瀑布下面正好有个大水潭。说时迟那时快,牛云峰拖着宋小飞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水潭边,一个纵身,一个猛子扎入了水潭中,两人顿时沉入潭底。
宋小飞根本没料到牛云峰会有这么一出,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连喝了几大口水,直到牛云峰把她从水底拉出来。当时宋小飞也没空抱怨牛云峰让他灌了一肚子水,而是仔细察看那只愤怒的蜂王有没有跟过来。好在空中并没有看到蜜蜂的踪影,这才放了心。
“你看,那水面上。”牛云峰突然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水面。
宋小飞定睛一看,天哪,一只大蜜蜂正在水面上拼命挣扎,可惜翅膀被水沾湿了,越挣扎越飞不起来。宋小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那只蜜蜂肯定是跟着他们追到水里来了,只要她和牛云峰稍晚一秒钟跳入水中,就非得被它叮上一口不可。被蜂王叮是非常危险的,红肿还是小事,还有可能丢了小命,宋小飞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埋怨自己太过鲁莽。
上岸后,宋小飞和牛云峰才仔细打量起这个救了他们命的瀑布潭,那瀑布约有十几米高,从一条地下河流下来,经过一块巨石垂直落下,在下面积起一潭水,又静静地流入另一段了地下河。那潭水清沏碧绿纯净,一米多深的水,潭底的沙石依旧一览无余。
宋小飞和牛云峰都不约而同地蹲下身子,把头直接伸入水里,咕嘟咕嘟地喝了个水饱。自从上了岛就没有喝过淡水了,第天只能以椰子汁解渴,现在终于喝到这么洁净的水,感觉比喝椰子汁更有滋味,浑身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这甘甜的泉水滋润得舒展开来,畅快无比。
宋小飞突然想起自从流落到这个荒岛,她就没洗过淡水澡,身上总是粘乎乎的一身盐渍,难受死了,今天这一池碧水,正好洗一洗身上的臭味。
那牛峰似乎早有此意,只见他放下背包,脱了宋小飞给他编的马夹和已湿透的牛仔裤,也不管旁边还有个宋小飞是女孩子,光着身子就跳入水中自顾自地洗起来。牛云峰先把裤子洗干净了,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晾晒,接着才开始搓洗身上的污垢。
宋小飞脸一红,不过这种时候也在意不了那么多了,走到水潭的另一边,离牛云峰稍远的地方,背对着牛云峰脱了湿漉漉的衣裤,光着身子滑入水中,也是先把衣服放水里清洗干净,然后放在石头上晒,接着才开始洗身子。
那潭里的水果然清凉甘爽,那种清爽的感觉仿佛能透过肌肤沁入人的心脾。宋小飞和牛云峰都使劲地搓着身上的汗渍和污垢,虽然觉得把一身的污垢都搓入这么一潭神水一般洁净的碧水里似乎是有一种罪恶感,也是大煞风景的事,可是两个多月没有洗澡的煎熬早把那几分罪恶感冲没了踪影。
牛云峰搓净身体后,转身看见另一边正背对着他洗身子的宋小飞。虽然经过两个月的海风与烈日的洗礼,原本皮肤洁白如玉的宋小飞早已被晒得象个纯正的非洲姑娘。黝黑湿润的皮肤有如巧克力般柔嫩光滑,加上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才,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更是光艳四射,显得充满健康和活力,一时看得呆在那里。
宋小飞似乎也感觉到牛云峰在看着她,便扭过头去,只见牛云峰赶紧收回了视线,上岸穿衣服。宋小飞并没有理他,继续自顾自地洗着,她知道这一次洗过之后,下一次洗澡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一定要尽情地洗个痛快。
宋小飞终于心满意足地上了岸,等好穿好衣服,牛云峰才来到她身边,笑说:“美人终于出浴了?”
宋小飞有些不好意思,便红着脸道:“别取笑人家人,都晒成黑人了,还美什么呀?”
牛云峰稍一犹豫,最终还是把宋小飞揽入怀中道:“在我眼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无论人晒得多黑。”
宋小飞极力从牛云峰怀里挣脱了出来,低头轻声道:“别这样。”
牛云峰有些失望,便问道:“你还是那么讨厌我吗?依旧象在飞机上一样?”
宋小飞忙否认:“不,不是的,其实接触久了也并不觉得你有多讨厌了,只是我们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小岛呢,没有心情想这些事。”
牛云峰松了口气,笑道:“那好吧,我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到时你就没理由拒绝我了。”
宋小飞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宋小飞何偿想拒绝一个男人的爱,只是曾经受过伤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她不敢轻易再把自己的心交出去,生怕又一次受伤。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宋小飞和牛云峰就在水潭边吃午饭,吃饭时竟然看见树林里长满了野葡萄。这个季节虽然葡萄还没到完全成熟的时候,但大部分都已显得颗粒饱满汁液丰富了。
牛云峰摘了一串下来偿先一个,冲宋小飞点了点头,就递给她。宋小飞也摘了一粒葡萄放到嘴里咬下去,只觉得一股酸酸短甜甜的汁液顺着葡萄果肉流了出来,刺激着她的舌头,顿时唤醒了她的味蕾,并且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跟着清醒兴奋起来。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了。”宋小飞惊呼起来。
宋小飞只记得小时候的记忆中有过类似的美味,那种甜中带酸,酸里不透着甜的天然美味。现在市场上买的葡萄大部分都是没有成熟就摘下来放在冷库中沤熟的,而且还打过家药,因此那些葡萄早已变了味。
牛云峰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又摘了一串,自己拿着吃,这是真正的绿色食品,甚至都不必用水清洗就可以直接放嘴里吃的。
正好这两天身上带的椰子也喝得差不多了,只有牛云峰包里还剩了一个,两人正愁着的怎么找替代品,没想到就出现了这么鲜美的葡萄,这不能不说是上天的恩赐。
为了不辜负这上天的恩赐,牛云峰和宋小飞商量着,就在这晨休整半天,等明天早上再继续往里走。两人趁着天色尚早就在附近转了转,依旧是除了树木花草便是虫蛇鸟类,根本没有人类活动的任何痕迹。
今夜是月圆夜,月光如注,柔柔的月光照得那潭清水泛着幽幽的光,仿佛一个幽怨的美人正寂寞地等待着与情人的约会。
宋小飞和牛云峰两人吃了些面包果,在水池边坐着聊了会天,就系上吊床,各自睡觉。
刚闭上眼睛不久,牛云峰恍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忙睁眼一看,却又没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便不敢再睡,一直看着潭里的水发呆。
可是毕竟白天走了半天的山路,又被蜜蜂追得进行了几百米的冲刺跑,最后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牛云峰仿佛做了个梦,他梦见有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扎布巾的古代男人一直在他身旁不远处久久驻留不愿离去。牛云峰很想问那个人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牛云峰又怕又急,便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天边已经有些发白,天快亮了。
牛云峰坐了起来,从吊床上下来,用手捧起水池里的水洗了把脸。那清洌的山泉水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一个人坐在水边的石头上,苦苦思索着梦里的那个男人。
牛云峰觉得梦里的那个穿长衫的男人似乎跟自己这两天看到的白色影子有着某种联系,也许是同一个人。可是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呢?牛云峰不禁自问。其实牛云峰也不敢肯定他看到的那个长衫男子是不是在梦里,也许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也未可知。
如果是真有其人,那个人为什么穿得那么怪异,象是在演古装戏,而且他为什么一直这样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牛云峰又想,他有什么企图,看样子那人似乎也没什么恶意,至少目前还没表现出来。
牛云峰只觉得脑子里象一团乱麻,实在理不出头绪。他不敢想象这人影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更不敢想象这小岛上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真想尽快离开这个迷一样的荒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回家的路在哪里?这个岛上到底有没有人可以帮自己离开这里?一想到这,牛云峰就觉得泄气。
牛云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宋小飞,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太纯洁,单纯得连他这个向来视女人如衣服,从来不知道如何怜香惜玉的,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都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便更不忍把自己看到的这些可怕的东西告诉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