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哥年云山又羞又愧的样子,牛云峰本来不忍心在问下去的,可是有一件事他还是要搞清楚,犹豫了一下,牛云峰终于问道:“那么,小飞的那起车祸是你策划的吗?”
“不不不,那事绝对不是我干的,虽然‘黑珍珠’一直逼着我做,但是我一直找各种借口推脱,我下不了这个手。”牛云山刚说完,就发现自说漏嘴了,他以为,牛云峰对“黑珍珠“的还一无所知呢,忙闭了嘴。
牛云峰见他紧张的样子便无奈地笑道:“其实关于‘黑珍珠’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只是父亲不许我介入,让我当作什么都不知,所以也没跟你提起过。父亲也希望你能尽快洗手上岸,别再让那个大毒枭牵着鼻子走了。”
牛云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开始了就很难有回头路了,不是我不想收手,我们牛氏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只要他们一不高兴,稍微露点消息去出,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能置牛氏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啊。这个父亲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现在说要洗手上岸其实也是自欺欺人。”
“照你这么说,牛氏就永远只能让那个毒贩子捏在手心里,再也上不了岸了?”牛云峰满脸愤愤不平。
“他手里握着我们跟他合作的所有证据呢,只要他一不高兴稍微透漏一点给警方,牛氏不得吃不了兜着走。除非‘黑珍珠’死了,否则,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牛云山无奈地说。
牛云山和牛云峰兄弟两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聊天了,上一次一起聊天是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不记得了。这些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都各自顾着各自的事情。再也不象小时候那样,一有空就一起玩。那时候他们是那样的简单,不管任何时候,只要高兴就一起笑,不高兴就一起哭,心里没有任何芥蒂。
牛云峰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大哥内心也有那么多的无奈,他也需要别人的支持和理解。这些年来,为了牛氏,他要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别人是无法体会的。
“对不起大哥,这些年来,我只顾自己享乐了,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为父亲和你分担一点担子,我今天才知道,这些年来我太自私了。”牛云峰突然用一肢胳膊揽住了大哥牛云山的肩,动情地对牛云山说。
牛云山感慨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臂拍了拍牛云峰的放在自己肩上手说:“其实这一切也是父亲有意安排的,父亲知道我和他已经被‘黑珍珠’拉下水了,已经很难洗得干净了,就连你二哥也无法幸免,所以些年来,只能由着你玩乐,绝对不让你染指牛氏的任何业务,为的就是想为牛氏留一线希望。万一哪天牛氏真的倒下了,希望你还能重新让牛氏东山再起。”
听了大哥牛云山这翻肺腑之言,牛云峰觉得痛心不已,他真不希望牛氏出事,更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哥都毁在那个毒贩子“黑珍珠”的手里。他在心中默默乞求上天能赋于自己力量,希望自己有能力彻底消灭“黑珍珠”,再也不要让那个罪大恶极的毒贩子继续留在这世界上害人了。
宋小飞坐在一旁听着牛氏兄弟两人的对话,也是唏嘘不已,她真没想到表面风光无限的牛氏集团竟然被一个毒贩子挟持着贩毒,并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屈辱。她更没想到,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牛家大少爷,内心也有这么多的无奈。她终于明白,原来生在豪门也不是只有享不完的荣耀,在这荣耀背后,付出的也有可能是常人的无数倍,只是外人看到的都是他们表面的风光,哪知道他们背后所经受的压力和苦楚?
太阳落山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孟叔他们还没有到,宋小飞把包里的香蕉都拿了出来,牛云山这才想起他和阿晋的包里还有些吃的,便让牛云峰打开他和阿晋的背包拿出来。
牛云峰打开阿晋的背包,只见里面还有五六瓶水和三包饼干。又打开牛云山的背包,里面更是储藏丰富,还有两个苹果,两包牛肉干,两包海烤海苔,甚至还有几根火腿肠,简直象个百宝箱。
牛云峰把那些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在一起,先给仍旧处在昏迷中的阿晋喂了些椰子汁。然后他们三个人才一起就着矿泉水吃了些饼干,香肠和香蕉,
天黑之后,孟叔打来了电话,说已在林子里,由于这是个原始的灌木林,没有现成的路可走,他们身上又带着急救设备,而且是在夜里,所以行进速度非常缓慢了,估计天亮前能到就不错了。因此孟叔让他们原地休息,千万别乱动。
牛云峰答应了孟叔,又交待孟叔让他和阿东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才挂了电话。
牛云山告诉牛云峰他的背包里带了手电筒,让他拿出来用,牛云峰刚才就看到了那把手电筒,不过这样坐着也用不着,所以并没有去取。
牛云峰让他大哥在阿晋旁边的空地上躺下,又用背包给他当枕头枕着,拿了一件衣服给他盖上,又从阿晋自己的包里也拿了一件衣服也给阿晋也盖上。
把大哥牛云山和阿晋都安顿好之后,牛云峰自己和宋小飞就坐在一旁看护着他们两个,定时给阿晋喂些椰子汁。给阿晋喂椰子汁的时候,由宋小飞拿手电筒照着,牛云峰掰开阿晋的嘴,把椰子汁慢慢倒入他的嘴里。
“大哥,你放心睡吧,渴了就跟我说,我给你拿水。”牛云峰一边为牛云山掖好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一边对他说。
牛云山在黑暗中躺着,抬眼看着满天闪耀的星斗,长叹了一口气道:“好美的星空,在我记忆中,象今晚一样看到这么美的星星还是很小的时候。”
牛云山不经意的一句话,不禁勾起了牛云峰对儿时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