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晚宴。
莺歌燕语,华光溢彩。
晚宴在侧殿进行,此时的侧殿被装饰得十分隆重,一盏盏罕见的琉璃灯摆在侧殿四方,鎏金的雕龙画柱华贵异常。而侧殿中则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是衣着鲜艳而得体,管事看着就觉得是一幅画。
今天,是丹青国皇帝的寿辰。是举国欢庆的日子。
舞姬在看台上扭动着柔软的腰肢,水袖轻扬,轻纱软衣就好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似的包裹着她们曼妙的身躯,步步生莲,美艳不可方物。一个折腰,春光似露非露;一个旋转,裙摆似扬非扬;一个眼神,水波似漾非漾。当真是极为勾人心魂。
她们妩媚一笑,身姿愈发妖娆,好像是一朵含苞待放、还沾着晨露的花骨朵儿,饱满、鲜艳、张扬,直直地勾去了在座许多人的视线。
太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台中间舞姿最为妖媚的那个女子,脸上尽是惊艳痴迷之色。
六皇子见此,轻佻地笑了起来,说:“大哥,你该不会是爱上那个舞女了吧?”
太子一愣,急急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慌忙开口反驳:“……不不,哪里有……只是觉得,觉得她舞跳得很好……”
六皇子暧昧地笑了笑,右手搭上了太子的肩,在他耳畔轻声道:“大哥,都是男人,何必装呢?你的心思,作为六弟的我岂会不知?就一个女人而已,送给你又有何妨……”
“真的?”太子满脸惊喜。
六皇子点了点头,道:“我骗你作甚?”随即他的脸上又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他分析道,“依我看来呐,这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姿色,而是风情。比如就那几个舞女好了,你看,姿色也都差不多,可大哥你为什么一挑就挑中了中间那一个呢?因为她懂风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娇媚和妖娆,看得人心中直痒痒……”
太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六皇子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又接着说:“我曾经在一家青楼里见过一个花魁,明明姿色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可偏偏身上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风情,娇媚慵懒,妖娆魅惑,每天要求见她的人,是数都数不过来,还好我和那家青楼的老鸨认识,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六皇子一说起这些风月场上的东西,那真是滔滔不绝,十足十的一副纨绔样。
他正说得兴起,却听见背后冷哼了一声,听那人的语气颇为不屑。
五皇子轻蔑地瞥了六皇子和太子一眼,话都没有搁下一句。
六皇子耸了耸肩,不再说话,有些漫不经心地喝着酒。太子则继续盯着看台上的那个舞女,眼中满是痴迷。
“三皇子哪儿去了?为什么今天朕都没有看到过他?”宴会正酣之时,丹青国的皇帝陛下却突然发问。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父皇,三哥去追他的心上人去了。”六皇子招了招手,脸上是兴奋的笑容,“听说他的那个心上人为了逃开他,竟然在今天举家离开京城。喏,三哥现在已经去追了,估计也已经追到了。哈,要我说,三哥可还真是一个痴情人啊!”
有人轻笑了一声,道:“竟然还有女子不想要三皇子身边的位子,还要举家逃走?”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竟然如此奇特,能让三皇子在今天这种大日子里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太后优雅地问。
六皇子笑了笑,回答:“是一个商人之女,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三哥之前已经给过那女子很多次机会了,可那女子偏偏都不要,还想着在今天离开京城。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公孙青玉听着这些,默默地垂下头,抿了一口茶。
而程文婷则是气得脸色通红。
是什么女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敢抢她的夜哥哥?!她一定要让那个什么商人之女知道她的厉害!
“那小子真是不知好歹!”皇帝脸色不善地骂了一句,却丝毫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摆了摆手,道,“罢了,先不管他了,继续吧!”
接下去就是各位皇子给皇帝祝寿的时候了。
太子一向不喜欢自己的身份,他不想做太子,更不想做什么皇帝。可无奈身份所迫,他不得不接下这个位子。而皇帝又向来不喜欢他,这日子过得有多凄惨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串菩提子是大佛寺的得道高僧开过光的,儿臣特地拿来给父皇祝寿。祝父皇寿比南山,长命百岁!”太子憋着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却是头都没有抬一下,一直恭着腰,看上去很是恭敬。
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因为过于畏惧,才不敢直视皇帝。
皇帝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也就没有责难太子,而是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太子松了一口气,退回自己的位子。
五皇子此时出列,道:“父皇,儿臣一直待在军中,对京城中的这些珍宝古董也没啥见识,所以儿臣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一件最为满意的礼物。”五皇子自信满满地笑道,“父皇,这是军中所有将士的连名册,他们每个人都在这本册子上写下了对父皇您的祝福与感激,祝父皇寿与天齐!”
五皇子这一招出得好,就连公孙青玉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莽夫最近是开了什么窍。
果然,皇帝乐得眉开眼笑,连忙把那连名册接了过来,一连说了几个“好”。他望着五皇子,满脸赞赏:“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朕也知晓你这些年来立下的汗马功劳,希望你能够不辜负朕和国家百姓的殷殷期盼,再为我们的国家出血出力!”
五皇子面露喜色,道:“必不负父皇所望!”
父子两者一来一去,场上的许多人变动了心思。
这五皇子母妃家族实力雄厚,他子啊军中又颇有威望,军功也立下过不少,再加上皇帝对他的宠爱……现在也是时候该着手投靠投靠了。
在这时,太后瞥了一眼正在欣赏美人的六皇子,道:“老六好像还没有送上什么礼物吧!”
六皇子立即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地跳了起来,苦笑道:“哎呦,我说太后奶奶,您就不能放过我呀?”
太后只是一径含笑不答。
在众人的注视下,六皇子丝毫不见拘谨,他道:“父皇,今儿个儿臣本来是想把那个跳舞的绝色舞姬献给您的。但无奈大哥好像对她迷恋异常,再加上儿臣觉得父皇您对这什么舞姬也没什么兴趣,这年头也就作罢了。”
说着,六皇子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地解下了什么东西,道:“父皇,这是儿臣的护心玉,它曾经救过儿臣两条命。儿臣现在就把它献给您,儿臣只希望父皇能够平平安安的,万事无忧。”
五皇子轻声嗤笑一声,这六皇子明明就是在敷衍皇帝么!随手从脖子上解下来一块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玉石来糊弄皇帝?哈,真是不知好歹。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并没有发怒,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六皇子一眼,说了一句:“你有心了。”
皇帝最终还是没有收下那一块玉佩。
--------------------------------------
下面还有一章是讲皇帝的事情的,是为后面凤箫做铺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