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节是北固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按凌素雅的理解,仙女节相当于现代的乞巧节,最初也是因为天上的仙女贪恋红尘中的男女****,违背天规,与凡人成亲生子。只不过,这个传说中的仙女是三个,最后的结局也是美好的。
凌素雅半个月前就接到了苏王妃举行仙女节宴会的请柬,王氏在她接到请柬的时候,还特意将她叫去秋霞院仔细叮咛了一番。
王氏告诉凌素雅,今年苏王妃举办的这次宴会,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会。那天,京城所有的名门淑媛、贵族子弟,无论嫡庶,只要接到请柬的都可以去。
听说到时候苏王妃还会特别邀请一些贵妇,名义上是参加宴会,最主要的可能就是相看未来的女婿或儿媳,云清公主就是其中被邀请的最重要的贵妇之一。
仙女节这天一大早,还在梦周公的凌素雅就被玉枕从床上拉了起来。
洗漱完毕,凌素雅认命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玉枕将她头顶的乌发绾成朝云近香髻,并用纯金打造、中间镶着一颗红色宝石的发箍将发髻固定住,最后用一枚可以扣合的金扳指将发尾处扣住,免得到时候有风将头发吹乱。
凌素雅肤质极好,所以她只让玉枕往她脸上抹了一些基本的护肤乳膏,搽脂抹粉是她坚决杜绝的化妆步骤。
玉荷为她穿上带有祥云图案的青色纱衣,双臂之间缠绕上粉紫相间、裁剪适宜的纱罗披帛,手腕间套上了质地上佳的龙纹玉镯。
“灼灼仙子入凡尘,国色天香醉伊人。妹妹,你今天可真美!”凌正风走进屋内,看到妆扮好的凌素雅,忍不住出口称赞。
凌素雅微笑着说:“哥哥今天嘴上是抹了蜜吗?难道也想在仙女节用甜言蜜语为我找个嫂嫂?听说,今天苏庄内可是美女如云,而且各个温良淑德。”
凌正风马上跳起来说:“当然不是,她们哪有我们家雅儿长得美,更没有雅儿好。”顿了一下,凌正风苦恼加担忧地说:“雅儿,今日参加宴会的也有不少名门公子,你可千万要离他们远远地。别看他们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其实都不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能看上他们,你还小,不懂得男人的手段。你放心,等过个五六年,哥哥就给你找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订亲,然后再给你办一场北固国最盛大、最完美的婚礼。”
凌素雅好笑地看着凌正风说:“哥哥,我是不介意什么时候出嫁,可是五六年之后我都十八九岁了,那都是老姑娘了,你确定这之前爹爹、娘亲和大哥不会押着我进花轿?还有,你有钱给我办最盛大的婚礼吗?据我所知,经过锦绣楼一事,你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凌正风一腔豪气立即萎靡了下去,没错,他现在的的确确是个穷光蛋,还欠着大哥一千两银子呢。
但灰心丧气只是一瞬,凌正风马上又对自己充满信心,他达观地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放心我朋友多着呢!从明天开始我就去找他们帮忙做生意,一定会成功的。”
“好,我相信你!”凌素雅可是正想借着哥哥凌正风这些“朋友”,好好地充实一下生活呢。
没过多久,就有小丫鬟来通知凌素雅、凌正风前往苏庄。
凌国公府门外停了四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遵照郭老太太的吩咐,凌国公府的少爷们骑马护送女眷前行。
第一辆马车内是云清公主和欣美郡主,第二辆马车内是凌素雅、凌素蓉和凌素兰,第三辆马车内分别是四老爷和五老爷的两个嫡女凌素菊、凌素薇,最后一辆马车内是接到请柬的几名庶女。其他丫鬟、小厮都跟着马车前行。
因今天是仙女节,清晨的西台街变得有些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很多,不过看到凌国公府这样浩浩荡荡的车队,百姓还是会自动让开道路,让马车通行。
舒适的马车内,凌素雅闭眼假寐,不是她不想和同坐的凌素兰、凌素蓉说话,而是对方根本不给她插入她们谈话的机会,她也不会自找没趣。
本来,这两位芳菲妩媚的双生姐妹花就看她不顺眼,她也不会费心应付那些不喜欢自己或者自己也不喜欢的人。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划清界线,各不相干。
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车窗外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车夫们此起彼伏停马车的“吁——”声,以及丫鬟让自家小姐下车的声音。
*☆*※*
北固国京城内除了九龙山下的皇庄,最大的庄园就是苏王名下的苏庄,牧王名下的麒麟山庄,启王名下的蝶庄。三座庄园之中,唯苏庄最为有名,而让苏庄声名显赫的最大功臣非苏王妃莫属,谁让她有事没事就在苏庄举办大小宴会呢。
凌素雅和其他姐妹都规矩地跟在云清公主身后,因为公主的原因,前来迎接她们的是苏王妃本人。
凌素雅抬头快速地打量了苏王妃一眼,云髻峨峨,丰姿绰约,纱衣缎带,雍容华贵。苏王妃与一身高贵华美宫装的云清公主比起来,气质更为柔和亲切,很易给人好感。
一踏进苏庄的朱漆大门,扑鼻而来的就是百花的香气,让人心情舒畅。苏庄内亭台楼阁、假山乱石、小桥流水、奇花异草、古树名木,错落有致,甚有情趣。
今天的宴会自然是在最大的仙女阁举办,拜见过主人之后,云清公主就让欣美郡主领着凌素雅她们去找其他府里的小姐玩,自己则留下来和苏王妃叙话。
欣美郡主看起来很熟悉苏庄,她有意无意地给凌素雅单独介绍起苏庄的美景。面对欣美郡主的突然示好,凌素雅不置可否。
“郡主,您可来了,我们都等您很久了!”一位楚楚动人的绿衣女子一看见欣美郡主的身影,就快速迎了过来。
欣美郡主保持一贯高贵的笑容,低声对凌素雅说:“这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蒋妙珠。”
这一路上欣美郡主只对凌素雅另眼相看,让同来的凌素蓉、凌素兰两姐妹妒忌不已,都是同府姐妹,凌素雅凭什么就能入欣美郡主的眼,平时她们想巴结都还要看人脸色。凌素菊、凌素薇心中并无不快,毕竟名义上欣美郡主和凌素雅可是同一个父亲。
欣美郡主等到蒋妙珠和其他贵女走进,语态亲和地说道:“妙珠,今日你们来得好早。这些是我府中姐妹,素雅、素蓉、素兰、素菊、素薇。”
听完欣美郡主的介绍,其他贵女都给素雅她们施了礼。凌国公府历来被默认为北固国三公之首,除了公主、郡主,其他贵女见到国公府的嫡小姐,都是要礼貌地行礼。
就在众位佳人互相介绍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毫不客气地插了进来:“本公主还以为是哪家小姐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半个京城的千金小姐低着头迎接。”
“原来是雪姐姐,欣美还以为你今天又被舅舅禁足了呢!”欣美郡主说得很随意,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钟离雪是连皇上、太后都头疼的刁蛮公主,皇上更是因她时常出格的举动罚她在宫中学习皇室礼仪。
钟离雪自小就看不惯欣美郡主,因为她非常清楚这个在人前总是表现得温柔大方、善良可亲的郡主,其实骨子里阴险狡诈,虚伪至极。也就那些无知愚蠢的笨人会认为她是一个好人。
钟离雪正要出口反击,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说道:“公主的事情,似乎旁人不宜管得太多。”钟离雪转头看去,替她说话的是一身蓝衣的司马燕。
早已站在欣美郡主身边的郑虹儿也不甘示弱,冷笑着说:“难道你不是旁人,而是个东西?”郑虹儿特意把“人”和“东西”三字咬得特别重。
司马燕和郑虹儿本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眼中的利光早就在空中厮杀了起来,手也开始摸向腰间的武器。
欣美郡主连忙按住郑虹儿的手,笑笑说:“我们今日可是来参加宴会的,待会苏王妃要是问起来闹事之人,我可不会替你们求情啊。”
其他贵女们刚才见势头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躲的躲,走的走。她们可不会没事掺进公主和郡主、司马燕和郑虹儿的争斗中去,谁都惹不起,不如溜之大吉。
凌素雅倒是饶有兴味地呆在一旁看着钟离雪和欣美郡主她们,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跟在钟离雪身边的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浓密的睫毛,粉嫩红润的小脸,可爱的小俏鼻,再加上一张嘟起来的樱桃小嘴,直让凌素雅在心中大呼“好可爱”。
同时,钟离樱也注意到了凌素雅在偷偷打量她,而且那目光里是掩饰不住地喜爱,就像以前表姐看她时的眼光。
“你是谁?”钟离樱走到凌素雅的面前,扬起稚气未退的小脸,糯糯地问。
凌素雅蹲下来,平视着钟离樱,很友好地说:“我叫凌素雅,是凌国公府的小姐,你又是谁?”
欣美郡主在旁边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声叱喝:“素雅不要无礼,这位是樱儿公主,还不快给公主见礼。”
凌素雅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惶恐,依然保持友好地笑容,有模有样地给钟离樱施了一礼。
钟离樱突然拉住凌素雅的袖子,对钟离雪和欣美郡主说道:“雅儿姐姐和我玩就行了,你们都不要跟着我们。雅儿姐姐,你和樱儿去别的地方玩,好吗?”
凌素雅笑着说:“好,雅儿听樱儿公主的吩咐。”
于是,钟离樱就拉着凌素雅离开了钟离雪、欣美郡主她们所在的地方,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看着凌素雅和钟离樱手拉着手离开的背影,钟离雪和欣美郡主都陷入了沉思,眼中除了惊愕、好奇,还闪过一丝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