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到不远处季小茹凝结在嘴角的微笑和她头上鲜艳的与她有些格格不入的帽子,许航转身睥睨着唐璨“你挑东西的眼光还真是专一,只是季小茹合适吗?”语气不疼不痒,更是挠人。
这是两人许久以来第一次正面谈到关于季小茹的话题,又或许射影含沙的指向另一个女生,
“还行,我觉得挺适合她的”唐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难道把唯伊忘了?”
唐璨不再说话,漆黑分明的眼神也逐渐混沌,那个让他变得杯弓蛇影的名字再度被时光记起,那个自己一直回避深藏的过去终究会被旧事重提。问他有没有忘记他的前任即初恋,说忘记,显得太薄情肤浅,说没忘,又觉得自己懦弱多情,有些人就像你生命中的南墙,你在那儿碰壁死心,撞的头破血流终于回头,你知道自己不会傻到再去自讨苦吃,可你不能否认,它依旧在你心里的某个地方仍会向往。而唯伊就是那堵南墙。
彼时的他们还是初中的学生,每个人都是那么直接单纯,唯伊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问题少女的名号让她的头衔在学生中如雷贯耳,至于和唐璨许航的结识说起来就有些无厘头的幽默,号称校园剑客的他们同样也是校园一霸,经常喜欢玩些捉弄人的事儿,一次他们在班上一个女生的凳子上涂满强力胶水,任女孩记得满脸通红也扯拽不下来,急的哭了出来,最后只能背着凳子去厕所换裤子才解决了危机。而不巧的是此女恰是唯伊的表妹,作为表姐,唯伊义不容辞的找两个男生算账。
结果,更狗血的事情发生了,唯伊竟对帅气的唐璨一见钟情,于是乎把教训他们的正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整天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再稳重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唐璨的确没见过这阵仗,唯伊的热情开放更是颠覆了他生活中一直以来只是传传纸条的青涩过往。
唯伊不像其他的女生,藏藏掖掖,躲躲闪闪,她总是出现在唐璨面前大声吆喝,谈天说地。她也从不把老师的通告批评放在心上,用她的话说,我又没杀人犯法有失风化,学校为什么要通报我,就算开除,他们还舍不得我那俩学费呢。另一方面,她和所有的女生也有共同之处,唐璨上体育课她会贴心的为他准备水,也会任劳任怨的帮唐璨补写作业,即使自己的还没完成。
就算是铁,也有融化的时候,更何况是善良的孩子们。唐璨也逐渐动心,两个人开始正式交往,那个时候,男女朋友是学校的雷区,是每个人心中晦涩不可言的秘密,而唐璨和唯伊却爱的高调轰烈,人尽皆知,无视学校和家长的三申五令,他们依旧我行我素。
如果故事就这样发展下去,他们能继续坚定下去,也许会是个不错的结果,可当所有人开始默认的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天总是不尽人意,安排一些插曲节外生枝。
由于唯伊是外省人,她不能在本地参加中考,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回到自己的家乡,本来这个有主见的女孩儿早就计划好,大不了不参加中考,反正自己成绩也不好,而唐璨是她最舍不得放弃的,对于第一份感情我们总是付出全部,倾尽全力。奈何些因素是人为不可抗拒的,譬如父母的远调,她也明白这只是他们的托辞而已,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连初中文凭都拿不到呢,只是即使是她无法改变这些既定事实。
最终,唯伊还是选择了离开,和偶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她也苦情了一把,曾今被自己痛斥的情节也出现在自己身上,她跟唐璨说了很多,却不外乎是忘了自己好好学习的俗套台词。连唯伊自己都觉得这辈子没这么矫情过,可是面对的是她在乎的人,再多的话语也总觉得词不达意。唐璨也曾放下男孩的骄傲苦苦哀求,却被一句你别像个女人一样八婆,深深击中。
最后的最后,唯伊随着父母潇洒的离开了,唐璨继续和许航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谁都不愿承认自己是这场感情的失败者,我们努力让自己的生活不因为没有你的参与而变得索然无味,相反,我们更加充实美好,别担心,这只是我们骄傲的虚荣心在鬼鬼作祟罢了。
这段青涩而又炽烈的爱恋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和身不由己,无所谓谁是谁非,我们都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能在这场回忆里全身而退。
尖锐刺耳的鞭炮声将唐璨绵延伸长的思绪拽回现实,回忆却像深埋在泥土的百年老酒,愈见醇厚,随着空气慢慢地芳香四溢。
眼前是两个女生在绚烂的烟花下也毫不逊色的灿烂容颜,季小茹正抬头微仰着欣赏美景,感觉到一旁有人投过来的目光,好奇的望去,那一瞬间,唐璨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