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从前,自然之神之裔里,有一位天生拥有着绝世美貌的圣女,以及绝佳的天赋和性格。慕名而来想要见上圣女一面的人络绎不绝,可圣女布下了一个考验,她笑道:若是可走出这森林,那见我也无妨。
可最后没有一个人通过了考验,所有人进去之后都莫名其妙的重又回到了起点,不论试多少次……也是如此。
即便如此,整个世界想要来见到她的人依旧居高不下。
可就是这样的圣女,却在三百年前失踪了,连自然神裔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在那之后的一百年后,自然神裔的秘密被众人得知。那是除了人鱼之毒以外任何毒物都无法近得其身的能力。其血液乃是至毒至圣之物,剧毒无比的同时又可以解除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毒,饮其心头血,便可延长将近千年的寿命。
于是,理所当然的自然神裔被其他神裔甚至其他物种的部族追杀,遭到了几乎灭族的灾难。即便是如此,传说中的圣女也没有再次出现。
经过百年的时间,自然神裔的姓氏渐渐被人所淡忘,然而那位曾经影响了整个世界的圣女名字依旧被少数人所牢记在心。
“瑟琳娜是老朽看着长大的,而身为她的女儿的你,老朽自然也会照顾妥善。”尹慢慢抚摸着身前的枯木权杖,眉目中闪现出些许的柔和,虽然依旧像个雕塑。
“那边不是已经有了新任的圣女了么?据说还蛮有天分的,那么你也应该不用来照看我的才对。”她摊了摊手,“那是母亲送给你的吧。”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十分的肯定。
“……”尹没有回答。
艾琳娜也没有在意,平静的望向天空,她的身影在慢慢的变淡。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发现她的周身分散出一个个细小的光电,而天空上的裂缝在将其慢慢的吸收。而站在此处的近万名少年少女们也是如此,一时之间居然汇聚成了一条光海,景象异常壮观。
“她……到底为何会选了父亲呢?”她自言自语的喃喃,失神的望向天空处的如银河般壮阔的光海,光海以缓慢的速度流转。
“为何……像她那般美丽的人,依旧留不住父亲的心呢?”她只是这样说着,不是在问尹,而尹也只是沉默。
“这次见面之后,你就要离开西利亚帝国了吧。”她回头,望向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苦涩。
“是的。”
“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么?”她笑了,尹也明白她并不是要等他的回答,或者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尹的先祖,是追随自然神裔的附神,他们的使命便是守护自然神裔繁荣昌盛……虽然这个使命现在看来早已破碎。
“人鱼之毒……还存在于世上吗?”
尹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的看着她,面容中带着些许疲惫“您放心……老朽不会让——”
“哈哈哈。”她笑了,没有听完尹的回答,只是暴躁的大喊大叫,像个疯子“有谁会想到——!如此强大的自然神裔,不惧万毒的自然神裔!居然会对小小的人鱼身上诞生出的毒无所抗拒!一旦沾染便万劫不复——!!!”
“我觉得,我好像可以看到结局了呢。”她回过头,朝着他肆意的笑着,雨水在她脸上像是小溪一般流淌。她的脸上覆盖上了像是鱼类一般的鳞片,从中散发出了一阵阵恶臭。她不在意的掀起裙摆,原本纤细嫩白的双腿有粘合的迹象,鱼鳞以可见的速度从脚尖迅速的朝上攀沿……最后,她的腿完全变成了覆有冰冷鳞片的鱼尾,她狰狞的笑着,仰面跌坐在地。鱼鳞渐渐从皮肤上脱落,以一种崩塌之势从腿上坠离。然而鱼鳞脱落后的景象,并不是恢复了那双白嫩的小腿,而是……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块腐肉,两条腿无力的粘合在一起,像是一滩被腐蚀过后的硫渣。
同时,她身体也渐渐的腐烂,可她依旧是在笑,带着近乎疯狂的嘲讽。
“够了!”老人拄着的拐杖往地面上狠狠一敲,仰面躺在地面上的艾琳娜瞬间变成了原样,没有雨也没有鱼鳞。她依旧是淡淡笑着,不屑掩饰嘴角的嘲讽。
尹的面孔上带上了些许哀伤,他吃力的蹲在她身旁,浑浊的眼中带着困倦“原来您是如此的惧怕死亡……”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中了人鱼之毒之后的景象的?”她直直的盯着天空,突然面无表情了。
尹瞬间惊诧无比,可很快又平静下来,只是那张老脸好像又苍老的许多“您受苦了……”
她摇了摇头,“受苦的不是我,我还没有中过毒。”
耳边传来尹叹气的声音,“这都是命啊……”
“既然是命运,那为何不反抗?”
命运,不就是为了改写才存在的吗?
抬起手,艾琳娜怔怔的看着那只几乎看不见的手,静静的等待着传输完毕。
她终于是消失了,与在场的一万名当地神裔子弟,还有樱。
一道巨大无比的门,矗立在了这天地之间。如镜面般的水潭覆盖了整块地,柔软的云与澄澈的蓝天完好无缺的倒映在其上。众多白色的光柱连接着天与地,稀稀疏疏且毫无规律的排列在这个世界中。
仿佛听到了遥远的祈愿歌,宛如众天使在九天上赞颂神灵的伟大与功德。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这片天地之中,打破了亘古的平静,镜面泛起点点波澜。她快速的朝着门的方向滑翔而去,浅绿色的长发随风飘扬。
“那是怎样的考验呢?”
“那是,直面灵魂最深处的景象。”
艾琳娜从来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她是来此毁灭整个世界的,如果有命运挡在她的面前,她也会将其斩杀。她不认为自己如果再经历一次上辈子的事情,会依旧平静无比。可她想起来了,那一次莫伊给她创造的梦境。莫伊从不会无故放矢,那么一定便是在此会起到作用,既然有了预防针,那么想来也不会太困难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用之间碰触了门扉,耳边传来了像是电信号被干扰时的杂乱声音。
谁知,这一碰,她此生不可违抗的命运齿轮便开始转动。